赵飞还是死了，死在赵佳齐的手术刀下。一刀封喉。
宿念找到水龙头清理干净手上和脸上的血迹，一回头赵佳齐剖开他胸口的皮肤将心挖出来，还感叹一句：
“他也有心啊。”
宿念瞥了一眼往外走。
江予淮适时从门缝探出一个头，大眼睛眨啊眨：“杀完了？太可怕了，真是吓死宝宝了。”
宿念脚下一个趔趄：“在外面呢，别说胡话。”
注意到看过来的赵佳齐，江予淮一秒挺直腰板：“杀完了？还想玩什么？”
宿念没答，问赵佳齐：“赵飞之前不是死了吗？”
赵佳齐正在掏其他器官：“是死了没错，但被院长救活了。”
“院长？”
“没错，院长是一位很伟大的人。”
一说到院长赵佳齐像变了个人，他双手交叉握紧放在下巴处，望向虚空，露出崇拜敬仰的表情：
“她有出神入化的医术，活死人肉白骨，就算心脏停止跳动，她也有办法让你活过来。”
“她知性优雅，像妈妈一样温柔美丽大方，是我们最尊敬的存在。”
“看到墙上的字了吗？那都是院长给予我们最大的信任！”
墙上贴着好几张名言，一张写着“想成功就要先发疯，头脑简单往前冲”，另一张写着“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还有“今天刮骨疗伤，明天就能长生不老”！
江予淮扯了扯宿念的校服袖子，悄悄跟她咬耳朵：“你觉不觉得他的描述很像一个人？”
宿念找遍整个记忆也没找出对应的人：“谁？你认识的医生吗？”
赵佳齐竖起耳朵，看他坚定的表情难不成真的认识院长？
也不是没可能，院长还活着的时候很多人来找她看病。
江予淮：“不是，我只是觉得他描述的好像那个传销头子。”
洗脑能力堪比一绝，除了传销头子还真没别人能做出这事。
宿念恍然大悟：“有道理。”
赵佳齐：“……”你们礼貌吗？
江予淮回头瞄了赵佳齐一眼：“院长现在在哪？”
赵佳齐没好气地问他：“你要做什么？”
“我想找她请教做大做强的办法，想试试给她一块钱能不能变出来一万块，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宿念按下他竖起来的两根手指：“两块钱太少了，他肯定不愿意。”
“两块钱不少了吧？够我买两个包子吃了都。”
赵佳齐：“……”
两人说话间离开解剖室，正碰上另两名医生抬着一浮肿的女人进入电梯，身后还有一医生扛着满身污秽的女人走近与解剖室相反的方向。
那女人她认识，叫刘凤娥。
“一”字型走廊由大厅分割成两个方向，最右端的解剖室、缝纫科，还有护士长办公室等。
左边便是精神科。
宿念招呼着江予淮：“小江跟上！”
两人大摇大摆跟在白大褂身后，赵佳齐纠结一秒果断跟上，两个同伴活过来需要一定时间，他在这里待着很无聊。
三个人离开后，隔壁科室另出来两名医生拖走了解剖室内已死亡医生的尸体。
如果宿念回头，定能看到两个尸体被拖进了“缝纫科”。
她走到了挂有“精神科”牌子的诊室前，然后敲门。
“咚咚咚”三声响，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他们推门进去，令人窒息的血腥气钻进肺部。
窗帘隔绝了阳光，室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勉强视物，地面墙面浸泡在鲜红的血色之中，地上数不清的拖行血迹交叉混着在一起，几个巴掌印冲着门口。
被送过来的玩家复活时一定经历了非人的待遇。
刘凤娥躺在病床上，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医生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用手电筒照她的眼皮。
名为尤敏的女医生断定道：“呕吐物流进气管和肺部，窒息死亡。”
庸医！
宿念吐槽一句，只看眼睛就能看出窒息死亡不是庸医是什么？！让她上都比庸医强！
尤敏伸手，旁边的护士及时递上一把手术刀，她没戴手套，更不用说杀菌消毒，握着剪刀的手稳如泰山，一剪刀剪开刘凤娥的食管。
宿念凑近了些，方便近距离观察死而复生的奇迹，却见她只是将器官和肺部的呕吐物引流出来，而后缝合抹药，刘凤娥那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奇迹般地有了动静！
江予淮连连感叹：“妙笔之手，神笔马良都没这么神奇。”
宿念摸了摸下巴灵光一闪：“你要不要躺上去，让她把你脑子切开，再把里面的肿瘤取出来？说不定你脑癌就好了呢。”
江予淮闻言眼巴巴地瞧着尤敏手里的手术刀：“可以吗可以吗？”
“不可以！”
赵佳齐先一步拒绝：“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也是玩家吧，游戏里的一切伤害退出游戏后会回到进入游戏前的状态。”
也就是说在游戏里癌症会治愈，回到现实会复发。
宿念的注意力放到了他口中的“玩家”二字身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玩家？你家玩家会自相残杀？”
“不是吗？”赵佳齐茫然：“可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玩家的气息，但是他没孩子，不然我早杀了他。”
宿念震惊：“这你都能知道？？”
“废话，不对不对，你是NPC，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宿念心道：我不仅不知道这个，我踏马是一窍不通！
赵佳齐迟疑地解释道：“因为能进入副本的玩家只能是曾经逼死过孩子的家长，我们能感应到。”
说话间刘凤娥幽幽转醒：“我这是在哪？我不是死了吗？”
宿念当即抛下江予淮和赵佳齐，刘凤娥几乎一眼认出她是在食堂把餐盘子扣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别过来！”
她让她不过去她就过去，那多没面子啊。
刘凤娥反应迟钝般发觉自己所处的境地：“啊啊啊啊——你们是谁？”
四周的医生护士对自己虎视眈眈，尤其那戴着口罩的医生眼底迸发的恨意将她吞没。
“你……你不是死了吗？”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死丫头带着口罩她也能认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