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束赶到了誓江盟,一进门,就看边有几个下人在收拾东西,而刘湛则是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赵束的到来的声音,也没有睁眼,淡淡的说:“你回来了?”
赵束疑惑的问道:“刘兄,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刘湛无奈的说:“各忙各的呗。”
“什么意思?”
“震天,兰妹急着找儿子。云开也随他们一起去了。你让带回来的那个冯氏,她儿子生病了,老韩让人把她儿子接来,他在后面给那个孩子看病呢。阿峰,老胡,带着人先回誓江盟了。”刘湛想了想,说:“恩。应该就这些了。”
赵束听后,没什么可接的话,直截了当的说:“今日,我去了一趟县衙。遇到了那个冯氏,然后她说有个孩子在醉春楼的后门帮了她和她女儿,但是后来不敌,被醉春楼的人抓走了,我觉得。。。”
刘湛打断赵束的话,说:“好好好!你先别说了,冯氏也对我们说过了。现在云开,震天,兰妹他们都已经去醉春楼了。我觉得你也过去瞧瞧吧。”
赵束似乎并不意外,点头欲走,随后又转身把一封信,交个刘湛,说:“对了,醉春楼让人送来了一封信。”
刘湛睁开眼,打开信看了看,说:“老韩啊!真是什么都让你猜到了!可惜啊,这封信来的太晚了。”
赵束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冯氏把事一说,你们家的庄主夫人还不疯了一样的去找儿子了。现在这封信,来不来,都已经一个样了。”
赵束心中已经明了,说:“那我现在就过去。”
“恩。去吧。”
驸马府后院的一个客房里,一个小男孩赤裸上身坐在床上,从前到后扎着好多针,身后的韩季仍在认真的找着这个孩子的身上的穴道,随时施针。冯氏一脸担心的看着这个场景,含风在一旁安慰着冯氏,“大姐,你放心,韩大夫医术高超,他说能救就能救。你先吃一些东西吧。”
冯氏说:“你们说,这韩大夫医术高超,可我这孩子的病,也看过不少大夫,都没见什么效果。”
“您放心,韩大夫连皇帝的病都看过的,你不用着急。”
冯氏点点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韩季和床上的孩子。
韩季松了口气,然后将这个孩子身上的针一点点的拔出。韩季将针拔完以后,站了起来,淡淡的香气飘来,含风走了过去,用贴身的手绢给韩季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韩大哥,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气虚火旺加消化不良。你再给他喂一些稀饭,这几天都送些清淡的,现在他的肠胃还不能吃太油腻香辣的东西。”然后走到冯氏面前,说:“冯夫人,你说你给这孩子看过大夫,可有药方,让我看一下?”
“好的。”冯氏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草纸,这张纸颜色发灰,而且似乎已经折叠过多次,看着很是薄软,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将这张纸给撕碎一样。
韩季接过这张纸,打开一看,立刻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极度扭曲,双手将手中的这份草纸用手团成一团,然后撕得粉碎,向天上一甩,气的站在原地发抖。
这冯氏一见到这场景大惊,赶忙去接韩季撕碎的纸片,嚷着:“不能撕!不能撕啊!”
韩季说:“冯夫人!别管着这害人的方子!哪来的庸医的,用这等虎狼之药,这孩子,现在没死都是大幸!”
冯氏正捡着地上的碎片,听到后,一脸震惊的韩季。
韩季气愤的说:“这才四岁半的孩子!药的种类先不说,就这药的剂量,怕不是能直接溺死这孩子。”顿了顿,说:“还有人参,鹿茸和红花这等药,这么小的孩子受得了吗?这庸医,为了挣了银子,脸都不要了!冯夫人,您放心,给我七天时间,肯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冯氏听韩季这么一说,呆呆的瘫坐在地上,小声的啜泣起来:“都是我没本事。让这两个孩子跟我受了这么多苦,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爹呢?”
含风听后,问了一句:“对啊!怎么你一个人带孩子,他们的爹呢?已经死了吗?”
冯氏失神的回道:“前几年,家里收成不太好,孩子他爹跟同村的几个人要出来干活,补贴家用,可这一走几年,不见他回来,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含风愤愤的说:“怕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野女人,把你们忘了吧。”
听到这话,冯氏急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含风有些不屑的说:“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啦。我前几年,还见过从小青梅竹马的夫妻俩,结果那丈夫就出门了一次,便领了个女人回家的呢!”然后看着韩季,说:“可见。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韩季倒是有些窘迫,又不是我干的,看着我干嘛。而且这口吻,一定是欧阳兰给含风灌输了什么奇怪的知识。
冯氏仍然坚持着说:“不会的!他肯定不会的,我相信他!”
含风还打算说,就被韩季抓住了手腕,说:“给那孩子,再喂些东西吧。”
韩季对冯氏说:“冯夫人,你家中之事,我们暂且不提了。你吃些东西罢。我去熬一些药端过来,你喂这孩子服下。至于,你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一会儿我顺道送些药酒来,你涂抹在受伤处即可。你还要照顾孩子,也请珍重身体。”
“那就多谢先生了。照顾石头这么久,您也去吃些东西罢。”
韩季点点头,然后带着含风出了门。出门之后,对含风说:“人家家里事,你说那么多干嘛?”
“怎么?嫌我话多啊?”
“也不是。你看人家已经够可怜了,你还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你心疼了是不是?我看那冯氏虽然邋遢了些,长得还行,打扮打扮应该还是不错的,你正好收了吧。反正人家丈夫也找不到人了。哼!”
韩季双手搭在含风的肩上,笑眯眯的说:“好了,含风姑娘!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糖醋鱼。”
含风不屑的说:“想吃,自己做去!”
“我得给人煎药啊?”
“哦~给人家煎药,还让我给你做饭。韩大夫真是好滋味呀!”
“我是大夫嘛,行医治病是本分。不过,吃饭有含风姑娘陪着的话,肯定可以多吃两碗的,嘿嘿。”
“好啦。我也饿了,去做饭了,一会儿你记得来寻我。”
“放心,我把药给人家送去就去寻你。”
含风嘟着小嘴就走了,韩季便向着药房走去。
欧阳兰快马跑到了醉春楼,快到门口的时候,直接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走进了醉春楼,大声的叫道:“把我儿子交出来!”
这醉春楼里人声鼎沸,弹曲的,听曲的,跳舞的,看舞的,陪酒的,喝酒的等不少人,对于欧阳兰的这一声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忙着他们自己的事,无人理睬欧阳兰。
欧阳兰见到这样的场景,喊道:“你们这管事的人呢?”
此时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走了过来,说:“您好,我是这里的晴二姐,这位夫人,您有何贵干呀?”
欧阳兰不正眼看她,说:“我来找我儿子!”
二姐笑着问:“您先请坐,您儿子姓甚名谁?多大的年龄,让我安排人给您找一找。”
二姐对于此事也并不奇怪,这女子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在京城这地界,达官贵人,富甲商贾众多,他们娶的小老婆有的甚至比自己的儿子都小,所以来这里寻人,寻子,寻夫的都再正常不过了。一般二姐的处理方式就是问到姓名之后,就安排人通知到那人。如果那人不想走,就罢了。若是想走,就带到侧门让他走,然后再把寻人之人领到那人的房间去,到时候,找不到那人,只能就此作罢了。
欧阳兰说:“我儿子叫李羽。今年七岁。”
二姐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夫人您说笑了吧。七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怎么会来我这种地方?”
欧阳兰瞪着二姐说:“不是他来这种地方的,是你们抓他来的。”
这可把这二姐问住了,二姐她主要是负责接待客人,一般都是在醉春楼的大厅。虽然她对醉春楼私底下抓人这种事有所耳闻,但她从来不过问这种事。不过,只听说过抓女孩,对于抓男孩,她倒是真没听过,当然,她也不需要明白。“我们的人?夫人,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这可是老实本分,遵纪守法的场所,怎么会抓您儿子呢!”
“已经有人告诉我,是你们的人抓了我儿子。”
这二姐脸色也变的阴沉起来,冷冷的说:“没有就是没有。别人乱说您就信吗?您还是请回吧。”
“有没有!让我找一下就知道了。”
“这位夫人,我还是好心劝你,您儿子不在这里,您从哪来回哪里去吧。”然后这二姐向周围使了一个眼色,在角落的几个大汉走了二姐的身后。
欧阳兰见此场景丝毫不惧,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在旁边的桌上方轻轻一挥,只见那桌子直接被切成了两半,向着两边倒去。欧阳兰举起匕首,说:“谁不怕死,就上前来。”
这几个壮汉见到这个情形不免咂舌,这女人手中的匕首如此厉害,短小的匕首,竟可以轻松的切开红木的桌子,而且切口还如此平整。
二姐道:“这位夫人看来是有心来我这里寻事情喽?”
“那又如何!把我儿子交出来。”欧阳兰双眼盯着晴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