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一行人回到客栈之后,暮兰问道:“馨姨,我和我娘还有我弟弟今天住到哪?”
剑馨恍然大悟的拍拍头,说:“对对对!忘记给你们安排房间了。不过没事,现在整个客栈,我们都包下来了,我去问问夫人把那些人安置好之后,还有没有房间了。”
暮兰回应着:“好。馨姨你去问一下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因为她们也没有行李一类的东西,因此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等着。
李羽对着赵束说:“赵师父,我们也回房间吧。我这好几天都没练功了,你指点指点我。”
赵束知道李羽是个勤快的孩子,也没有多想,应道:“好。”
李羽赵束两人回到房间,李龙战正在房间里看书。李羽就把房门一关,对着赵束,悄声说:“赵师父,你能帮我个忙吗?”
赵束疑惑的问道:“什么忙?”
“就咱们今天见得个酒鬼,我记得当时他在我脸上打了几下,这个仇我得报。”
赵束耸耸肩,说:“你早说嘛。那我刚刚在路上就帮你揍他一顿了。”
“赵师父,刚才暮兰姐和她娘那样看着这个人,你怎么不出手啊?”
赵束说:“你是我徒弟,你有事,我肯定管。她们,我和她们也不熟,我为什么要帮她们?”
“赵师父,你这也太。。。太。。。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赵束的回答让李羽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你说说吧。你想怎么报仇。”
李羽道:“赵师父,你把他捆好抓过来就行。”
“行。”赵束准备出门的时候,又对李羽补充了一句:“一会儿人带回来,下手注意点,别闹出人命。”
“这个赵师父你放心!”李羽保证道。
赵束打开门,走了出去。李羽走到李龙战的身边坐下,说:“大哥,你看什么呢?”
李龙战把书面摊开给李龙战看,说:“《史记》”
李羽看着厚厚的一本《史记》,不禁咂舌,说:“大哥,刚刚那个事,你不会对别人说吧。”
李龙战道:“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李羽听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李龙战,弱弱的问:“啥意思啊?”
李龙战用手抵着额头,无奈的说:“就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意思。”
“哦哦。这样啊。所以这事。”
“既然他打了你。你还回来也是应该的。”
李羽点点头,道了一声“好。”
房间外,剑馨自言自语道:“人都跑哪去了?小姐和庄主不在,怎么连二夫人也不见了。”
看着剑馨回来,暮兰上前问道:“馨姨,怎么样了?”
“夫人和庄主都不在,我去问问掌柜的吧,他那边应该也有记录的。”
“那我和你一起吧。”暮兰跟着剑馨到柜台找到掌柜,掌柜给安排了一间空房。
钱晾这人虽不怎么样,名声倒是大的很。那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不过嘛,大家是都认识他无赖的样子罢了。赵束很轻易的就问到这钱晾的住所,于是便直接到了他家。悄无声息的进来他家的门,看着醉醺醺的还在床上熟睡着的钱晾。赵束也不多言语,拿出绳子,利索的将这钱晾一捆,找个麻袋一套,趁着月黑风高的,扛着麻袋就径直的回到了客栈。正好剑馨和冯氏母子三人去房间了,客栈大厅只剩一个掌柜的。见到赵束扛着个麻袋,说:“赵先生,这是什么呀?要不要安排人帮忙?”
赵束没有丝毫的紧张,憨笑道:“没什么?抓了些野味而已。我自己扛过去就行。”
掌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道:“好,那您忙。”
“掌柜的,一会儿,可能有点动静,您别见怪。”
掌柜有些担忧的说:“赵先生,你不会是在房间里处理这些野味吧。”
“放心,掌柜的。我是老行家了,不会把血溅到您的房间里的。”
掌柜的只得点点头。
赵束把麻袋带到了房间,往地上一放,掀开麻袋口,对着李羽道:“人在这了。”
李羽看到麻袋里呼呼大睡的钱晾,兴奋的对着赵束说:“赵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敬佩你了!等我一下,现在就去喊人。”李羽跑出房间,见到客厅里没人,也不知道暮兰她们在哪个房间,便就大喊了一声,“暮兰姐!”
正在收拾房间收拾的暮兰等人听到了声音,就出门去看。暮兰看见客厅的李羽,问:“你刚刚喊我?”
李羽摆摆手,神秘兮兮的说:“来来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暮兰对着母亲说道:“娘,你先收拾着,我去看看。”
剑馨跟着暮兰一起走了出来,道:“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的。”
暮兰和剑馨准备进房间的时候,被李羽拦了下来,说:“暮兰姐进来就行。馨姨,你就不要进来了吧。”
剑馨一脸严肃的说:“嘿?凭什么我不能进?倒是你们,一屋子的大男人,叫一个女孩进来,你们想干什么呀?”
剑馨不由分说的就走进了屋子里,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钱晾,“呀!”大叫了一声!赵束赶忙关上了门,一手搂着剑馨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了剑馨的嘴。赵束摇摇头,剑馨点点头。赵束松开了剑馨的嘴,剑馨有些害怕的说:“你们不会是把他?杀。。了吧!”
暮兰刚刚也已经跟着剑馨走了进来,见到地上的钱晾,同样是有些惊讶,不过没有剑馨那么大的反应。
赵束解释道:“想什么呢,就是羽儿说这人打过他,他想报仇,让我把他给抓来。”
剑馨教训道:“赵束,小孩子也就罢了。你这么大的人,也跟着他胡闹啊。”
李羽赶紧走来,帮着赵束解围,“馨姨,是我让赵师父去的,有什么错,你就赖我好了,不关他的事。”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赵束,赶紧把人放了。”
李羽冷冷的说:“抓都抓来了,让我报了仇再放也不迟。”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往那钱晾的脸上一泼。
钱晾被这杯水泼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睛被水迷住,只能看到些光亮。但能感觉得到自己被捆住,绑到了不知道什么的地方,赶忙闭着眼睛,央求道:“各位大爷们!小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抓我来干什么啊?”
李羽走到钱晾的面前,在他胸口上踹了一脚,恨恨的说:“你还认识我不认识了?”
钱晾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李羽,解释说:“啊!原来是当时,醉春楼的那个少爷啊。我给你说,当时那事,都是醉春楼的人,对!那个王护卫!他让我干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啊!你有事,就去找他们吧!”
李羽听到这人把一切过错都推到醉春楼的头上,又好气又好笑,又在他身上踢了两脚,然后把暮兰拉了过来,说:“有什么话,你跟她解释吧。”
暮兰头发扎了起来,不似之前那样蓬松脏乱,又换一身新的衣服,白净的小脸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这倒让钱晾没认出来,问道:“这个小姐是谁啊?”
暮兰愤愤的说:“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钱晾通过声音听出了她就是小兰,故作亲昵的说:“小兰姑娘啊!几天不见更加漂亮了。你现在怎么样啊?你娘怎么样了?还有你弟弟,病好点了没?”
不提冯氏和自己的弟弟还好,提了冯氏和弟弟,暮兰的更是火冒三丈,在这钱晾的脸上啪啪的扇了两个耳光,凌厉的说道:“多亏了有贵人相助!我娘和我弟弟好得很。”
钱晾欣慰的说:“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你让他们把我放了呀。”
“放了你?凭什么放了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我问你,你从哪里找人开的药方,险些害死我弟弟,知道吗?还假意说,把我送到富贵人家,结果是把我送到青楼里面!”
钱晾仍死犟着说:“都是醉春楼!她们让我这么做的!”
“又是醉春楼?我们母子三人逃难在这里,人家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我们,怎么就看上我们三个了?”
“这。。”钱晾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暮兰继续说道:“后来,我曾托一位先生去寻那个大夫,谁知那人根本就是江湖骗子,他自已都说是你跟他商量好的。我们三人差一点被你害死!你知道如果不是李庄主李夫人和李少爷,我们母子三人现在是什么下场吗!”暮兰越说越气,不断的用拳头去锤打这钱晾,打着打着,看到了一旁的凳子,搬起来就准备朝着钱晾的头砸去。
剑馨赶紧抱住了暮兰,赵束则是把暮兰手里的凳子给卸了下来。暮兰被剑馨抱住之后,在剑馨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钱晾听了暮兰说的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不知是母女心中有感应,还是心中挂念女儿,收拾好房间,就赶忙来到这里。
冯氏在门外说道:“小兰,你还在里面吗?”
暮兰带着哭腔回应:“娘,我在呢?”
冯氏听到女儿的话里满带哭腔,着急的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娘现在就进来!”
暮兰擦了擦泪,对着门外说:“娘,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剑馨对赵束扭了扭头,让赵束把门打开,赵束打开门,未防止冯氏再激动起来,挡在门前说:“夫人,屋里有些事情,一会儿进来后还请不要大惊小怪。”
冯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进到屋里看到女儿在流泪,走过去抱着女儿,问道:“女儿,怎么了?”
暮兰指了指地上的钱晾,冯氏看去,同样的怒火中烧,同样的搬起来地上的凳子就准备去砸那个钱晾。吓的那钱晾跟虫子一样,往一边爬着。剑馨和暮兰赶忙抱住了冯氏,剑馨叫苦不迭,心道:这娘俩怎么一个样啊!
冯氏放下凳子,暮兰和剑馨一起扶她坐到了另一个凳子上。暮兰说:“娘!你别生气了,刚刚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冯氏喘着气,恶狠狠的看着这钱晾,顺了一口气说:“你这种王八蛋,早晚回遭天谴的!”又顺了一口气,问道:“钱呢?”
钱晾问:“什么钱?”
“当初卖我女儿的一百五十两。是不是被你捡跑了?”
钱晾低着头,脸扭到一边,说:“已经。。。没了。。。前几天,去赌钱,输了。。。”
冯氏一听,又激动的站了起来,“什么!拿着卖我女儿的钱去赌钱!你这种人,还是赶紧去死吧。”
暮兰赶忙扶着母亲坐下,说:“娘,算了。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呀。没了就没了。将来我挣钱孝敬你。”
冯氏点了点头,对着钱晾说:“你赶紧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钱晾也不是不想走,只是被捆着站起不来。赵束走过去,拿着一个张开着的剪刀,随后一划,这钱晾身上的绳子都被划断了。
暮兰见到钱晾的绳子解开了,说:“滚啊!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钱晾赶忙爬起身子,打开门,跟脚底抹油一样的跑了出去,穿过客栈大厅,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暮兰准备扶着母亲出门,母女俩回头对着众人深深的鞠躬,说:“谢谢你们。”
剑馨说:“我什么都没做。你要谢就谢赵束先生和羽儿吧。”
暮兰走过去,虽然她不懂什么江湖礼仪,走到赵束面前,模仿着别人抱拳鞠躬,真诚的说道:“多谢赵先生。”
赵束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第一次被陌生人感谢,况且此番也不是他的意思,摆摆手说:“都是羽儿的主意。”
暮兰点点头,走到李羽面前,说:“谢谢你。”
李羽歪着脑袋,装作不经意的说:“没事,我好歹喊你一声姐嘛。我就帮你个忙喽。”
听李羽这么一说,暮兰扑哧笑了一下,然后就和母亲回房间了。
见冯氏母女都走了,剑馨也离开了房间。
“呀!这是什么呀?我可没泼这么多水吧!”李羽指着地上的一滩水说道。
赵束看了看,说:“估计是那人吓尿了。”
“吓尿了?”李羽回想到自己犯错,被自己母亲追着打的时候,好像也有想尿尿的感觉。
“那现在怎么办啊?”
赵束无所谓的说:“找个东西擦擦,把窗户打开,跑跑味儿呗。”
李羽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
今日下午晡时,李震天夫妇再次驱车来到了驸马府。同是晡时,醉春楼门前,一个女人身穿带帽斗篷,对着门外迎客的二姐悄声说道:“劳烦通传一下尤大姐,吟龙山庄的二夫人周氏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