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在房间里调息了片刻,感觉身体好了一些,伤口也没有那么疼痛了,便起身下床。将外衣脱去,打算去整理梳洗一下,但是一看自己身上缠了好多的纱布,只得做罢,就准备去寻些吃的。但摸索之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文钱都没有,李羽心道:“糟了,当时事发突然,身上也没有带钱。如今,被那两人相救,若是他们两要问我要钱可怎么办啊?”此时,李羽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趁他们两人不在,还是先走吧。本就麻烦他们不少了,自己已记住他们的名字了,将来有机会再做报答吧。
李羽穿上已经破烂不堪,带着血迹的衣服,然后轻手轻脚的向门外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韩季和苏二花。
韩季见到李羽有些惊讶,道:“少侠是要做什么?”
李羽吞吞吐吐的说:“我饿了,我去找些吃的。”
韩季提起手来,用两包荷叶包裹着的香喷喷的食物,散发着馋人的香味,笑道:“我伯侄两人正好买了些食物回来,少侠若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李羽尴尬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承蒙你二人的救命之恩,怎么还能吃你们的食物呢?”
韩季道:“不妨事。正好我伯侄二人也吃不完,少侠就一起来尝尝吧。”
李羽的肚子已经在打鼓了,闻到菜饭的香味之后,更是感觉饥饿,咽了口唾沫,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季和苏二花走进房间里,将两包饭菜打开,一包是一只烧鸡,另一包是凉拌的小菜,李羽拿起筷子就准备吃的时候,苏二花指了指那边架子上的水盆,说道:“水盆在那边,你先去洗洗手去!”
李羽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走到水盆旁边,洗了洗手,也顺带洗了洗脸,擦干之后,又坐了回来。
韩季边吃边问:“还未请教少侠的名字呢?”
李羽直接说道:“我叫李。。”李字还没有说完,李羽又把这个字咽了下去,说:“我复姓欧阳,单名一个羽字。”李羽用起了自己母亲的姓氏。
韩季念到:“欧阳羽。说起欧阳,我倒是想起来,龙泉的铸仁门,门主的姓氏也是欧阳呢!不知和少侠可有什么关联?”
李羽心中大惊,不知对方这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悻悻的说道:“欧阳门主那么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怎么会和他有关系呢。”
苏二花说道:“是吗?我们认识哦,将来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李羽道:“好啊,将来若是有机会,定要去拜访一番。”心中却说道,那地方我可比你熟多了。
韩季道:“欧阳少侠,我见你受了不少的内伤和外伤,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羽叹了一口气,道:“唉,仇家追杀。”
“哦?是怎样的仇家,说来听听,老头子我混迹江湖好多年了,说不定我还认识,能帮少侠调解一下呢。”
李羽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这件事,您调解不了的。”
“为何?”
李羽阴沉着脸说道:“弑母之仇,不同戴天。他日,我若还能遇到他,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韩季抱拳道:“抱歉,欧阳少侠,是老头子我多嘴了。”
“无妨,乔先生。”
“那么欧阳少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李羽现在的确是没什么打算。回家?不行!虽然见到了周唯粱勾结外人的事,但自己没什么确切的证据,况且,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说出来未必有人信。现在的自己已经暴露了,李羽想到那天任凭自己怎么呼喊,庄内都没人回应自己,难保这事没有下次,自己现在回去就是羊入虎口。那自己还能去哪呢?对了!去龙泉,找自己外公!他一定会帮自己的。
韩季见李羽在沉思着什么,“欧阳少侠?”
李羽回过神来,道:“哦。没什么,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继续寻找仇人的下落。”
韩季点点头,说:“我打算去洛阳拜访一位故友,不知欧阳少侠可否同行。”
李羽道:“不好意思,乔先生,洛阳我就不去了。”
“哦?欧阳少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
“罢了,欧阳少侠既然不愿说,老头子我也不强求。吃东西吧。”
“多谢乔先生。”李羽便继续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韩季就让苏二花去煎药去了,对李羽叮嘱要好好在房间休息。李羽本想拒绝,但对方实在是盛意难却,李羽感慨道,这个世间还是好人多呀。
李羽对韩季抱拳鞠躬,道:“乔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我此番出门匆忙,身上不曾带有盘缠,还请乔先生借我些银两,他日必将奉还。”
韩季挥挥手道:“好说好说。”随后从药箱里拿出来了三锭银子,三十两,交给李羽,道:“这些够不够?”
李羽见状,连连摆手,道:“乔先生,太多了,十两就够了。”
韩季道:“反正欧阳少侠将来也是要还的,十两和三十两,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羽道:“乔先生,您就不怕我这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吗?”
韩季道:“我相信欧阳少侠的为人,绝不是贪图小利,言而无信的人。”
李羽再次郑重的向韩季鞠了一个躬,道:“乔先生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将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季道:“好了好了。欧阳少侠将来若是要还银两,就将银两送到京城的誓江盟,就说,还乔峰的银两便是了。”
李羽诧异道:“乔先生您是誓江盟的人?”
“算是吧。”
“那誓江盟盟主刘湛,您可熟识?”
“熟的很。”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将来我一定亲自去誓江盟,将这银两还与你。乔先生,我失陪一下。如今我这衣服,破破烂烂的,实在不成样子,我需去外面买一件新衣。”
韩季点点头,道:“少侠,你去吧。”
李羽便出门走了。不一会儿,苏二花端着药走了进来,只见韩季一人,说道:“大伯,他人呢?”
“出来买衣服了。”
“哦。”苏二花应了一声,将药放在桌子上。
韩季小声问道:“二花呀,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呢?”
二花想了想,道:“散碎的加一起应该也有个十两吧。”
韩季捋了捋胡子,道:“十两够了。够咱俩到洛阳了。”
二花一脸迷惑的看着韩季,说道:“大伯,你什么意思啊?”
韩季将刚刚李羽借银子的事告诉了苏二花,二花道:“所以大伯你把剩下的银子都借他啦!”
“是啊。”
“都没留下点。”
“整的都给他了,还有些散碎的,加一起应该也有个二两吧。”
苏二花抱怨道:“大伯,咱们到洛阳还有些距离呢。你也不说留点,咱们路上还要住客栈,我还要买点心,还要买糖葫芦吃呢!”
韩季笑着说:“二花,点心吃多了,容易发胖。糖葫芦吃多了,烧心。咱们就少吃些,这钱够咱们到洛阳的。”
苏二花看了看自己身材,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苏二花的身材是挺不错的,道:“我挺好的呀,胖点也没事,富态!”
“要不咱们这样,明天就租个马车,把咱俩一路送到洛阳去,这样就花不了多少钱了。”
苏二花掐着腰,愤愤不平的说道:“好容易跟你出来游历一次,结果你就让我坐马车,那我还游历个什么劲呀。我在家的时候,马车坐得少吗?”
韩季一脸无辜的说道:“现在银子都已经借给人家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呀。”
苏二花说道:“大伯,我们跟他就是萍水相逢,救了他的命,我们没问他要钱不说,还要我们自己贴钱啊!”
韩季笑着说:“可不是萍水相逢,我给你说,这小子他爹可有钱了。只要咱们到了洛阳,别说十两银子,一百两,一千两大伯也能给你弄过来。”
“真的?”
“大伯什么时候骗过你?”
“七岁的时候,你骗走我的糖葫芦吃。八岁的时候,爷爷刚给我发的零用钱,你就找我借走买酒喝了,现在都没还我。十岁的时候,你说你要带我出来玩,结果第二天就找不到你人了,还有。。”
“停停停,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记仇呀。大伯这次肯定不骗你!只要到了洛阳,你想吃什么给你买什么。”
苏二花撇了撇嘴,说:“行吧。不过,咱们还是走过去,如果银两不够了,我住客栈,你去山上找地方住吧!哼!还有就是,到了洛阳,你如果骗我,等回去了,看我找含风伯母告你的状!”
且说,李羽买了两套布衣,一套换上,另一套放到了包袱里面,又找了一间铁匠铺,买了一把长刀,挂在腰间做防身之用。回到了客栈以后,寻得掌柜,另开了一个房间,将包袱和长刀放在房间里。做好这一切,再次回到了韩季的房间。
李羽敲门,正在拌嘴的伯侄二人听到敲门声,停止了吵嚷。苏二花开门,见李羽整理好了装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宽窄适中的鹅蛋脸上,精神焕发。腰背挺直,昂首挺胸,的确跟刚刚狼狈的乞丐模样,有天壤之别,道:“欧阳少侠,你回来了,药给你煎好了,你赶紧喝了吧。”
李羽点点头,走进屋内就闻到了浓厚的药味,端着桌上那碗颜色发深的药。李羽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气一样,闭着眼一口气给灌了进去,然后大口大口的吐着气。
韩季笑道:“欧阳少侠,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对于你的内伤颇有疗效。”然后又拿出了一瓶金疮药,递给李羽说:“这金疮药是我亲自调配的,对于你的外伤大有好处,少侠早晚各涂抹一次。”
李羽接过药,“多谢乔先生,多谢药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