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转而对徐一海道:“你去和他们说一下,不必担心,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不要自乱阵脚。”
连徐一海都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其他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毕竟,这些散修入锦衣卫时间不长,对朝廷门道还不熟悉。
自以为崔尚书是朝廷重臣,就能只手遮天,还差得远呢?
徐一海凝重点点头,别到时候崔尚书还未动手,他们自己不打自招,先乱起来,
那才是笑话。
不仅他们被嘲笑,大人怕是也会被责罚,散修几乎全掌控在大人手中,自有人眼红不已。
经过几次训练,风云擂上留下的散修可都是精英,不说其他,单就论单打独斗必然是个中高手。
而且,季川投入资源不少,现在已经不存在先天境,清一色宗师境。
拿出去,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一般小型门派,也得闻之色变。
徐一海躬身道:“是,大人,卑职这就下去告诉他们。”
季川点点头,道:“与往常一样,继续巡街。另外拿我腰牌,让六扇门派人巡街,人手不够不行。”
徐一海小心将季川腰牌收起来,转身离开,再无一丝担忧。
大人从容不迫给了他信心,他坚信此次事情能被解决。
季川眸光闪烁,玄阴派作死,可不怪他。
这一次他可不会手下留情,想到这里,季川转身走入锦衣卫府衙,朝着陈巍办公地走去。
这件事靠他一人肯定不行,铁定要将陈巍拖下水。
别看季川跟徐一海说得轻松,可崔尚书终究是一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
不论是燕王或者陛下,说不定会考虑到崔尚书感受,裁撤散修。
这是季川不愿意看到的,他在散修上花费了不少心血,未来还是能提供些助力。
可不能让崔尚书给毁了,玄阴派惹事,他可不会为玄阴派背锅。
……
崔府!
“老爷、老爷……”
一道惊惶,慌乱的声音从崔府外传进来,声音中恐惧之意任谁都能听出来。
这是惊骇到了极点才会如此。
“这不是姚管家吗?”崔府下人,一个个一脸惊讶看着慌忙不知所措的姚管家,跌跌撞撞跑进府中。
“是啊,姚管家平时挺稳重,怎么慌慌张张的?”
下人议论纷纷,心思不由活络起来,经不住胡思乱想。
姚管家哪还有心情管下人们,哭丧着脸跑进崔尚书书房。
身后,四个小厮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蒙着一层白布,似乎一个人躺在上面。
只见四人神情凝重,一言不发,小心翼翼抬着担架,紧跟着姚管家。
旁边还有一个小厮仿佛在打摆子,整个身体颤抖不已,走起路来,一颤一颤。
再加上小厮脸色一片惨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生了一场大病呢?
“咦,这不是少爷身边小厮来福吗?”下人无事,偷偷聚在一起,当即有人眼尖,看到来福立刻点了出来。
不说还好,这一说更加让下人们浮想联翩。
“少爷呢?”突然,有一个府上下人,疑惑问道。
几名下人目光转向担架上,那白布蒙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楚。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出对方眼中惊恐之意,联想姚管家和来福的神情状态,他们想到一种可能。
“快散了!”
下人可不傻,脸色煞白,一句话都没说,纷纷该干嘛干嘛,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同时,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不知道姚管家刚才有没有认出他们。
“老爷!老爷!……”
一向稳重的姚管家,此时哪里管的上什么稳不稳重,少爷死了,老爷必然大发雷霆,他能安然活下来就不错了。
一路喊道崔尚书书房,还未经崔尚书同意,姚管家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书房门撞开,全身扑倒在地,一动不动,连头也不敢抬。
崔尚书好似重新认识姚管家一样,正在看书的他,愣在当场,怔怔看着匍匐在地的姚管家。
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崔琰怒色涌现,任谁被下人这样惊吓,也不会有好脸色。
“哼,姚峰你要干什么?造反吗?”崔琰冷哼一声,手中的书狠狠甩在桌上,走下书案,踢了一脚姚管家怒道。
姚管家被踢得一阵龇牙,却不敢动,带着哭腔道:“老爷,出事了,少爷被杀了!”
就在这时,那四个大汉终于抬着担架走了进来,放在崔尚书书房中,赶忙跪在地上。
来福一眼看到崔琰,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身体颤抖跪了下来。
“你说什么?”崔琰瞳孔骤缩,一把将姚管家揪了起来,几乎贴着他的那张老脸,怒吼道。
姚管家不敢反抗,连挣扎都不敢,就这样被崔琰拧起来,颤声道:“少爷死了,少爷被杀了!”
“什么?”
崔琰怒吼一声,脑袋嗡鸣一声,一阵眩晕,踉跄几下,差点跌倒在地。
一把将姚管家丢出去,一下被甩在门框上,嘴中吐出一口鲜血。
可不要小瞧崔琰,他也是先天境高手,不过治政才是他主攻方向,武学只是调剂品,强身健体,都是硬生生靠着丹药堆砌而来,并非自身修炼。
虽是纸老虎,可对付姚管家这样的普通老头,还是轻而易举。
姚管家直觉得身体炸裂一般,体内内脏都移位了般,猛地咳嗽几声,带起一地鲜血。
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反抗,匍匐着爬到崔琰脚边,揪着崔琰袍脚,哭丧道:“老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还请您责罚老奴吧。”
“滚!”崔琰一脚将姚管家踹开,几步横跨走到担架旁,其他几人他看都没看,一把将白布掀开。
担架上,正躺着一位面色发白的少年,年纪不大,可从面容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张酒色过度的脸。
崔琰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只手颤颤巍巍伸了过去,探了探鼻息。
“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崔琰半蹲的身子,猛然瘫倒在地,随后一下子扑在少年身上,眼角泪水不禁流了下来,苍老的脸庞变得煞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儿啊,你怎么先我而去啊,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崔琰抱着少年,一头扎在少年怀中,一双手如同铁钳紧紧抱着他,死都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