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到——”
士兵的喊声引起了校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括那些将辫子剪断的光头士兵在内,每个人都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地看向从营门走进来的苏言。
“都坐下吧。”
苏言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每个人坐下,而在这时,换了一身衣服的陈胜贵走了过来,抱拳说道:“将军,陈胜贵不辱使命,完成了您的命令。”
“你干的不错,我此次来也是为了奖励有功之人。”苏言笑眯眯地说道,说完,他看向迎面走来的陈瑛,道:“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吧,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是。”陈瑛抱拳应诺,随后命人敲响了营内的铜锣,那些还席地而坐的士兵们一听到锣响,也顾不上对羊肉流口水了,纷纷坐起来,乱哄哄的列起了阵。
等那些降兵终于列好阵后,苏言才看向陈胜贵,道:“你和我来吧。”
话落,一行人一同走上校场前方的点将台上,陈胜贵虽然不是第一次上点将台,可这一次,他的心里非常激动——以往跟随王满韩一同上点将台的时候,主角是王满韩,而现在主角变成了他自己。
“准备好了么?”苏言看着满脸通红的陈胜贵,询问道。
“准备好了,将军。”陈胜贵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说道。
苏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他面向台下队列糟糕的降兵们,高声道:
“经此一战,尔等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本将证明了自己,本将不再追究尔等叛明降清之举,现本将意将尔等编入忠武营,愿继续为兵者每月可领钱银二两,不愿为兵者也可在本县分发土地,安居乐业。”
一听到每个月可以领二两的军饷,降兵们纷纷议论起来,这可比继续给清军效命强多了,前提是真的可以按时发放军饷。
他们正心动不已,就听见苏言继续说道:“若要继续为兵,必须遵守我军军纪!
其一,服从上官调令
其二,对百姓秋毫无犯
其三,缴获归公,战后统一发放!
违抗军纪者,军法严惩!”
虽然这三条军纪对现代人来说是能够轻易做到的,可对这些明末**来说,就不那么的友好了,因此在听完三条军纪后,就有一部分人心底开始打退堂鼓了。
“现在,想要退出,当一個安居乐业的农民的就离开军阵,到后面站着,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今天以后还有人中途想要退出,按逃兵处置!”
苏言话音落下,没过多久,就有人犹犹豫豫地离开了军阵,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走到后面,有了第一个人带头,便有越来越多人跟着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后面已经站了数十号人了,他们神情复杂地看着前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迷茫和担忧。
确定没有人还会退出后,苏言继续道:“剩下的人,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能够站在一起杀鞑子的同袍,欢迎你们加入忠武营,意为忠诚勇武,我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这个名号!
现在,我正式任命陈胜贵为忠武营的千户,训练将从明天开始!”
说完,苏言话锋一转,面带笑意,道:“接下来伱们就开始享受热乎乎的羊肉汤吧。”
“万岁!”
“太好了!”
一听到羊肉汤,降兵们就都兴奋起来,充满了活力,听着他们的叫喊,苏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走吧,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苏言对着身旁的陈胜贵说道。
后者听言连忙做出请的手势,道:“将军先请。”
走下点将台,苏言吩咐在台下候着的刘文敏对那些选择退出的士兵妥善安置,便领着一行人和士兵们一起分食羊肉汤。
负责把勺的士兵见苏言居然亲自来打汤,很有眼力见的往他碗里多倒了几块羊肉,连带着和苏言一起来的几人也都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明末的羊肉汤虽然没有像后世放各种佐料,喝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让习惯大盐大料的苏言觉得口味清新,再看看其他人,都大口大口地喝着汤,就着旁边分发的热腾腾的蒸番薯,十分满足。
就在这时,苏言看见了刚刚选择退出的那几十个人神情窘迫地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喝汤吃肉,不时咽了咽唾沫。
他可没有当什么烂好人的想法,让他们也跟着来喝汤吃肉,这可能吗?是他们自己选择退出的,选择退出,那也就没有和同袍吃同一口锅里的饭的意思了。
而且,他要让士兵们知道,跟着自己当兵才有肉可以吃,要是离开了他,连吃口热番薯都是奢求的。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那些选择退出的人眼馋地看着其他人吃肉,只能不住的嗅着鼻子,想要把空气中的肉香全部吸进肚子里,似乎这样能够抚平他们肚子里的馋虫。
有脸皮厚的,更是直接凑到自己认识的人面前,舔着脸想要对方给自己分享一块肉,再不济喝口汤也行,却都被拒绝了。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做出了怎样愚蠢的选择,不由得后悔不已,没过多久,他们便被刘文敏带人一起离开了乡勇营。
吃完羊肉汤后,苏言便对剩下的士兵人数进行清点,选择留下的还有六百二十五人,再进行盘问,其中懂得使用火器的有七十八人、善于弓箭的有六十人,其余的就都是刀盾手或长矛手了。
苏言准备将使用火器的和使用弓箭的士兵单独编成一队,未来若是有新的降兵投诚,也可以编进去。
他暂定将整个忠武营编为六个120人的连队(也可以称作百人队),分为一个火器连、一个弓箭连、两个刀盾连和两个长矛连,多出来的七个刀盾手让他们转行到火器连去,放下刀盾拿起火器,成为鸟铳手的一员。
不过说实话,火器连完全没有设置的必要,苏言麾下就已经有先进的火枪队了,再将相对落后的鸟铳编为一队,难免有些多此一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