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言万万没想到黎泊庭的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她松开了捂着脸的手,泪眼巴巴地看着黎泊庭,“爸,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承认是很羡慕和嫉妒时念,但我并没有故意陷害她啊!我拽她入水,只是因为您一直看重她、欣赏她,我很想证明自己在您心中更重要。”
黎姝言伤心欲绝地道,“游戏公司一事,我也是怕你觉得她有本事,就想签一个比一鸣更厉害的项目,但我没想到那些人在抄袭,我只是被蒙骗了!”
“爸,您当众责骂了我,冻结了我所有卡和基金,还关了我心心念念想开的公司,这些都还不够吗?”
黎姝言穿着单薄的病服,她撩起刘海露出了额头上的伤疤,越发可怜,“这是昨晚我跳下时砸出来的,我当时怕您为难,所以才主动跳下去。”
“我以为您至少也会心疼我,可您现在关心的还是我有没有伤害过乔时念!”
黎姝言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的身体往旁边偏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小心!”
黎泊庭到底担心地伸出了手,结果扯动了伤口,他疼得眉头都紧紧琐到了一起,眼角也疼出了生理泪水,嘴唇更苍白了几分。
“爸,您没事吧!”
黎姝言一见,又慌忙地趴在了病床边,替黎泊庭揉起了手背的皮肤,连声道歉:“爸,对不起,是我又任性了,您不要生我气,也不要不认我行么……”
黎姝言说得可怜又凄惨,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小动物,眼睛都肿得不像话。
黎泊庭并没再怪她和质问的力气。
黎泊庭手术刚醒,体力本就十分虚弱,加之动了这么一下,伤口的疼意让他几乎支撑不住,“你先……回,我……”
话未说完,黎泊庭疼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快来!”黎姝言大喊。
守在外边的助理一看,连忙叫来了医生,现场忙成一团。
而黎姝言也因为情绪过于紧张,体力不支晕倒被人送回了病房。
……
大半个小时后,医院另一间VIP病房。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病房颇大,除了里边的病人卧室,外边还有间会客的厅。
此时外边的厅里有个助理模样的人,里边的病房里躺着个年轻女人,而她旁边坐着中年女人。
看到进来的男人,中年女人对外边助理道,“在门口守着。”
助理守去了门边,男人取下了口罩,脸色阴沉地走到了两个女人面前。
“呵,脸色这么难看,摆给谁看呢?”黎姝言嘲弄出了声,“一个视频都不好,还被人给撤下去了,真怀疑你的办事能力。”
宋清川冷着脸打算出声,盛庄惠先道,“姝言没有说错。”
“清川,你怎么回事,视频弄得那么糊,谁知道是你和乔时念?现在乔时念已经回应了,说视频是假的,那上边不是她。她还发了声明,要追究那些胡乱制造舆论人的责任!”
盛庄惠不悦道,“你把原视频给我,我再找人做,一定让乔家人迫于舆论,促成你和乔时念的婚事。”
宋清川拖了张椅子坐下,眼里透着阴冷与不耐,“不必了,这事与视频清晰度无关,霍砚辞一早就有准备,上多少视频他也会让人撤下去。”
“那现在怎么办,你还怎么跟乔时念结婚?”盛庄惠冷问。
宋清川的神色更为寒侧,“这条路行不通,乔时念态度坚决,她不会屈服于舆论。现在霍砚辞又把乔老头藏了起来,即便找到也难有机会靠近他。”
“呵,早让你拿乔老头逼乔时念,你却一直拖着不作为,不仅放跑了乔时念,还跑去了北城那么多天!”
黎姝言讥讽道,“宋清川,你就是被乔时念迷得晕了头,才会这样优柔寡断!”
闻言,宋清川的眸光又阴鸷了几分,看着黎姝言,声音寒凉:“你当黎泊庭和霍砚辞是吃素的,他们合力给我找麻烦,我若不全力以赴,还有喘息的时间?”
“你身为黎家的千金,黎泊庭的女儿,在他们要对付我前,你提前收到了半点风声、告诉过我半点消息了?”
说到这个,黎姝言自然是无法辩驳,可她不甘被责怪,“我连自由都没有,怎么给你传递消息……”
“好了,别吵了!”
盛庄惠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她问宋清川,“清川,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
宋清川没有回答盛庄惠的问题,再次冷冷地看着黎姝言,“说说,昨晚为什么要私自改变计划?”
黎姝言被宋清川的语气弄得有点儿怵,但还是抬起了头,“我觉得你的计划不够好!只让我遇意外,以此来获得我爸的心软原谅,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我爸既然知道了乔时念的身份,他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偏心于我,我也无法再取得他全部的信任。”
黎姝言道,“但是我和乔时念一起遇到危险,我因为怕爸爸为难的情况下,不顾安危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样爸爸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对我心存感激和愧疚!”
黎姝言看着宋清川,“只要拥有他的内疚,他就不会舍得放弃我,我也能重获他的信任,这样一举两得的事,不比你的提议好?”
宋清川冷嗤了一声,“你当真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黎泊庭不会怀疑你出现的时机凑巧?即便你能勉强解释过去,还是会在他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他一旦起了疑,内疚又能持续多久?”
黎姝言被说得愣了下。
“那个躲在暗处搞刺杀的人,也是你的安排?”宋清川又问。
“是我。”黎姝言直接承认。
她可不会拿命去赌一个不确定,所以她提前安排了人在水下救她。
只是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后,她立即让对方松开她,去礁石边行刺乔时念。
“我不能一个人受苦,而乔时念什么事都没有!”黎姝言恶狠狠地道,“我不好过,她乔时念也不能好过!”
“只是没想到乔时念的运气那么好,什么时候都有人救她护——”
“啪!”
黎姝言恨怒的话没说话,脸上猛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