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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八面漏风

    面对忿怒拍桌子的徐百川,刚刚冲进来的士兵们明显呆住了。

    徐百川,忠救军的总指挥啊!

    但带领他们的军官面对着拍桌子的徐百川,不卑不亢道:

    “徐总指挥,对不起,您……还是跟我出去吧。”

    徐百川怒目圆睁:“滚!”

    少校顿了顿:“总指挥,对不起了。”

    说罢,他一挥手,几名士兵便咬牙上前,架着徐百川就往外走,徐百川气炸了,拳打脚踢,士兵们强忍着一言不发,便将徐百川架了出去。

    “混蛋!”

    徐百川气急败坏的骂声不断传来,会议室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从职务来说,张安平压根就没有在忠救军任职,而徐百川则是忠救军的总指挥。

    但是,忠救军的军官,历经多次淘汰后,基本都是张安平的嫡系,哪怕有一开始不是张安平嫡系的存在,但在这数年后,面对赏罚分明的管理,也早已投诚到了张安平的麾下。

    更何况忠救军的后勤和情报一直牢牢掌握在张安平的手上。

    再加上徐百川跟张安平向来是一体,他执掌忠救军压根就没有搞过清洗,也没有大肆培养亲信,所以张安平才能在获取先手的情况下,将徐百川“请”出去。

    再来一个但是——如果徐百川但凡是做一丁点的准备,张安平绝对不可能将他轻易的请出去,到时候一场对峙是难免的。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当徐百川百分百的信任张安平、没有做过丝毫的准备后,结局其实已经注定了。

    张安平的目光没有望向被架出去的老徐,可他的心却跟着老徐“出去”了。

    他心说:

    老徐,这一次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吧!

    我想下一次,就该是我被你……架出去了!

    一想到这个,张安平难受的心就好受起来了。

    他这么做,除了是逼迫徐百川外,也是在给徐百川“教”做事——老徐对自己太信任了,信任到执掌忠救军后,几乎没有提拔过几个亲信。

    正儿八经的萧规曹随。

    对张世豪来说,这是好事,但对张安平来说,这不是好事!

    而现在,张安平给了徐百川这么一个教训,想必以后徐百川会明白亲信的重要性,下一次……

    下一次当张安平来制止“交警总队”的起义的时候,老徐应该会懂得怎么做了。

    【以后,咱们会扯皮的。】

    心里说了一句后,张安平将心收了回来,目光冷峻的又在会议室中扫了一圈后,才道:

    “我们……继续!”

    接下来的开会的内容,无非是战前规划之类的,有张安平杀猴儆鸡在前,会议室里的一众军官哪敢有什么怨言?

    但没有怨言并不是他们没有怨言。

    人是很容易被集体同化的,忠救军是张安平一手重建的一支敌后武装力量,在数年的敌后作战中,他们见多了日本人的暴行,对日本人的仇恨无比高涨。

    而新四军对他们来说则是战友!

    尽管因为分属两党阵营的缘故,他们跟新四军没有密切的联系,但较为纯粹的忠救军,从未在对敌的战场上坑过新四军,新四军也没有坑过忠救军,想反,在对日作战的时候,二者时常默契的向日军发动作战,还会主动的承担掩护友军的职责。

    再加上张安平刻意培养的对外思想,忠救军的军官现在都格外的纯粹。

    而现在,张安平却打破了他们的纯粹,要磨刀霍霍的向友军开刀!

    他们岂能没有怨言?

    何止是怨言,随着张安平展现的坚定态度,这些军官心中的信仰其实已经开始了崩塌。

    但碍于张安平的绝对权威,这些并不能展现出来。

    可这依然像一颗种子一样,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扎根、继而发芽!

    而某些种子一旦种下,发芽和成长,将是不可阻逆的过程。

    ……

    会开完后,张安平示意所有军官先走,等他们都急匆匆的走掉以后,他才起身,走向了暂时“扣押”徐百川的办公室。

    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没有气汹汹的骂娘。

    相反,这里还静的可怕,只有下令将徐百川架来的少校在那焦躁不安的走动,除此之外,就只有几名到现在还惊魂未定的士兵。

    看到张安平过来,少校火急火燎的迎上来:“张长官。”

    他刚才听令办事的时候,不加犹豫,但现在却越想越怕。

    历史上无数兵变的案例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他太担心张安平阴沉着脸带兵过来了。

    好在张安平是只身一人过来的,这让他的心稍安了一些。

    面对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少校,张安平摆摆手:“你们下去吧。”

    这话一出,少校彻底的放心了。

    长出了一口气后,他招招手,周围的士兵一溜烟的就跟着他“跑掉”了。

    感受着办公室内的渗人,张安平轻呼吸一口气后,跨步进去。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徐百川正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面对只身一人进来的张安平,一抹冷笑在他脸上浮现。

    张安平没吱声,走到窗边将一扇扇的窗户打开,边开边说:

    “你不怕熏死你?”

    徐百川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面无表情的道:“你应该带着人进来!”

    “用一根白绫勒死你?”

    “不然呢?”

    张安平怒道:“你个蠢货,我是在救你你懂不懂?”

    徐百川却笑出声来:

    “淞沪会战的时候,那时候你张世豪冲冠一怒,一纸刺杀名单出炉——这时候有人扣下你,说是救你你怎么想?”

    张安平沉默片刻:“我会恨死他——所以,你现在恨死我了?”

    徐百川不答,手不由自主的去拿烟,但在触及的时候又想起张安平受不了烟味,便弹指将烟盒弹到了一边:

    “你说得对。”

    “所以,你是不是该早早的解决后患了?”

    面对接连两次嚷嚷着让自己解决“后患”的徐百川,张安平颇无奈的坐下,他看着徐百川:

    “老徐,你对我没有坏心,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我对你要是有坏心的话,就让老天爷劈死我!”

    徐百川闻言烦躁的想要将刚刚弹走的香烟摸回来,但终究又放弃了。

    张安平说的话,他信,他百分之一百的相信!

    如果张安平还想囚禁自己,那就不会撤走外面的兵,也不会来这里跟他见面。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烦躁。

    在被架到了办公室后,徐百川已经知道张安平的意志无法顶回去了,一个念头已经在他心中生出:

    必须通知那边!

    绝对不能……刀兵相向!

    他已经坚定了决心。

    可是,当张安平过来后打发走了士兵、又孤身一人进来后,他下定的决心又塌方了。

    这是自己的兄弟,无比信任自己的兄弟啊——这家伙身手菜的一笔,却不加防备的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对自己十万个信任,就冲他刚才“兵变”的行为,自己直接解决他也不是不可能!

    可张安平没有这么想,就这么进来了!

    他……怎么能为了外人出卖自己的兄弟?

    可是,这是大义啊!

    不管张安平的战略目光多么的远大,都改变不了一个既定的事实:

    现在,日本人还在中国的土地上肆虐;

    中国人,目前的首要因素是抗战!

    而现在跟新四军刀兵相向,得到便宜的只有日本鬼子啊。

    徐百川烦躁的样子映入眼帘,张安平的心不由平静了下来。

    看来,老徐是做出了决定了。

    至于老徐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放弃,张安平认为不可能——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老徐虽然是特务,但现在的他就像故事里的英雄,虽知结果必死却依然纵死无悔!

    “老徐,接下来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这件事结束以后,我滚我的蛋,你继续当你的忠救军总指挥,不要因为共党而让你我兄弟生出间隙。”

    “我的兄弟,你可以有自己坚守的道德和大义,骂名,我来背!”

    张安平说罢便起身离开,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徐百川突然出声:

    “等等。”

    张安平驻步,回头。

    徐百川看着张安平,在一阵沉默后,骂道:“你特么太天真了!”

    张安平反讥道:

    “你不也一样吗?”

    徐百川骂,是因为张安平明明“兵变”了,结果却对自己不设防。

    张安平反讥,也是这个意思——你既然都喊出了只要你是忠救军的总指挥,就别想让忠救军对友军动手,结果你却跟个莎比似的一丁点防备都没有。

    随后,张安平和徐百川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是啊,他们俩个,怎么都跟莎比似的。

    ……

    当徐百川恢复了自由在指挥部内晃悠的时候,看到他的军官都跟见了鬼似的。

    张安平在会议室中命人将徐百川这个总指挥架下去的动作,跟兵变没有区别!

    但现在,徐百川堂而皇之的在指挥部内转悠起来了。

    这……

    这怎么跟儿戏一样?!

    其他人难以理解,但谭忠恕却理解张和徐之间的这种感情。

    于是,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忌讳,而是径直出现在了徐百川面前,将徐百川邀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倒茶后,谭忠恕怔怔的看着徐百川,许久后才涩声问: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谭忠恕从进入忠救军这个体系开始,跟新四军就在打交道。

    他还是淞沪大队指挥的时候,就经常带队跟中共的淞沪游击队协作,成为了忠救军参谋长以后,他更是二者之间的桥梁。

    但现在,他要亲手制作针对新四军的作案计划,这份难过,无以言说。

    徐百川轻轻的摇头:“他决定的事,你觉得能挽回吗?”

    “可是……”

    谭忠恕嗫喏。

    徐百川轻轻摆手:“按他说的去做吧!”

    谭忠恕一语不发,徐百川慢吞吞的喝完了茶水后,起身离开。

    他也没有起身相送,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

    见徐百川的人不止是谭忠恕。

    只不过他们没有谭忠恕那么的直接——当天晚上,接连有多达7名军官夜访了徐百川的屋子。

    期间有三人在屋子里撞了个正着,还有三人在过来跟离开的时候碰过头。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打招呼,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这七人问的问题和谭忠恕问的问题一样,而徐百川的回答也一模一样。

    可是,这些人的造访,却让徐百川强压的烦躁彻底的释放了。

    尽管他没有向其他人表露,可包括谭忠恕在内的八人,他们的询问已经向徐百川证明了一件事:

    人心所向!

    徐百川敢打赌,现在他要是回一场兵变,这些人一定会鼎力的支持他,支持他将张安平软禁。

    可是,没必要!

    “你的计划既然注重一个保密……”

    “那我就泄密吧!”

    “我的兄弟,罪名……我来背!”

    下定了决心的徐百川,轻声的呢喃,像是回应张安平白天对自己说的那句骂名他背。

    ……

    今晚的煤山镇不太平。

    总指挥部下属的监察处,这一晚上,逮到了四个人。

    尽管这些士兵自称他们是睡不着出来溜达,可监察处处长从他们口袋中掏出的东西却做不得假。

    有的是一串数字,有的是直接书写的文字。

    数字,意味着对方必然是中共或者日本人的钉子,而直接书写文字告知忠救军意欲对贵部动手的消息,却让人……遐想连片。

    受张安平指示而在镇外布网的监察处长,面对手上的四份情报,只觉得重逾千钧。

    他是白天会议的参会者,不仅见到了兄弟翻脸的一幕,也领到了张安平亲自传达的命令:

    严防死守,谨防泄密。

    而这个结果就是手上的四份情报。

    看着被送来的四个“间谍”,监察处长的心念飞速的急转起来。

    若无其事的将情报装进了口袋后,他凝视了一眼四名同僚,冷漠道:

    “你们是忠救军的……耻辱。”

    四人都没有回应,只是他们高昂的头颅说明了一切。

    他们高昂头颅的样子让监察处更坚定了内心,于是下令:

    “过来俩个人,和我押他们回去面见张长官!”

    副处长闻言皱眉道:“处长,四个人三个押……”

    “咱们的人还要蹲守,不能再减人——把他们全都反绑起来就行了。”

    这下副处长也不反对了,亲自上手将三人反绑起来,处长不放心,又挨个检查了一下,然后他的动作僵硬了半秒钟,又若无其事的结束了检查。

    向心虚的副处长点点头,认可的捆缚后,他便带着两名手下押送这四名“奸细”往镇内走去,在七人的队伍出去后,副处长不由抹去了额头渗出的冷汗。

    【咦,不对啊!处长他……他也是这个心思啊!】

    才恍然的副处长哭笑不得。

    被押送的四名“奸细”这时候都是面面相觑,绑他们的人往他们手里塞了个刀片,检查捆缚的人居然也往他们手里塞刀片……

    这什么鬼啊!

    三押四囚七人向镇内走去,走在中间的监察处长嫌弃腰间的手枪咯腰,将枪套往后拨了拨,然后不经意的将翻盖给打开了。

    这操作让暗中割绳的四个“奸细”异常的无语,能不要这么明显?!

    四名“奸细”中有三人此时却都一脸的无奈——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想跑!

    哪怕是刀片在手,他们也都没想走。

    甚至在刚才,他们三人,都默契的将刀片丢弃在了地上。

    行走间,一名“奸细”割开了绳子后扑向监察处长,监察处长一个“不防”便被其抢走了配枪挟持。

    两名押送的士兵惊慌失措的持枪对准了四人。

    挟持了监察处长的“奸细”低喝:“不要动,动就开枪了——枪放下,我放人!”

    两名士兵犹豫不决。

    曾在战斗中杀红眼带着几个人就敢往一堆鬼子兵中冲的监察处长,这时候吓尿了:“快放下枪,你们想害死我吗?”

    一名士兵反应过来,立刻将手中的机关枪放下,另一名士兵则道:“他们要是跑了,我们就……”

    话还没说完,他旁边的战友就踹了他一脚,士兵怒视,却发现战友在跟他挤眉弄眼,这时候他也反应过来,连忙将枪放下。

    挟持监察处长的奸细看了眼没有挣脱捆缚的三人,道:

    “把他们解开!”

    一名士兵犹豫,另一名士兵却屁颠屁颠的过去将三人释放了。

    但恢复了自由的三名奸细却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见这三人迟疑,劫持了监察处长的“奸细”催促道:“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用绳子绑起来啊!”

    三名“奸细”犹豫一下后决定照做,但监察处长差点气死,低声骂道:

    “蠢货,绳子带走,人打昏!”

    “奸细”都懵了,这什么意思?

    劫持者一看,忙小声道:“照做。”

    说罢,便率先动手,轻轻的一拳砸下去,百战余生的监察处长翻了翻白眼,嘭的昏倒了。

    其他人有样学样,两名士兵挨了轻轻两拳后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

    四人捡起绳索,将枪拿走后结队向外溜去。

    岂料半道上碰到了巡逻的副处长,副处长一见这架势差点晕倒,指着左边喊道:“那边有动静!”

    说罢就带头往左边冲去,跟着他的手下懵了,好在有人反应快,拉着同伴就跑,给四个“奸细”让出了一条“血路”。

    四人一口气跑了十来里地后,才喘着粗气纷纷瘫倒,等缓了一阵后,其中一人道:

    “三位同志,我是长兴县委的人,三位同志是?”

    被问及的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古怪:

    我们中,真的有一个地下党?

    三人没吭气。

    这下这名地下党的同志懵了,愣了半晌后道:“你们……该不会是汉奸吧?”

    “蠢!”

    “笨蛋!”

    “你去你的县委报道,我们走我们的——有缘再见!”

    三人没法跟这名地下党的同志解释,只能提出“分手”。

    地下党员一脸懵,刚才逃跑的时候,三个人跟蠢货一样,还是自己救了他们,怎么现在竟然骂自己蠢?

    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分手!

    跟地下党分手后,三人却没有前行,而是相互对视,其中一人道:“你们怎么不走?”

    “你怎么不走?”

    另一人小声说:“难道我们接到的任务都一样?”

    “被抓?回去指认?”

    两人一齐点头。

    三人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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