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春节期间,李樗都在府中,好生享受生活。
侯府至今仍然还是大乾的顶级权贵,甚至因为他娶了公主而变得更加贵重,这日子,看着是一天天的红旺。
但转眼的功夫,重新点卯上班,来到镇魔司署衙时,李樗却是从李新那里得知了一桩不太妙的消息。
「饥荒图至今未除,各地均有来报,疑似诡谲蔓延。」
李樗忍不住道:「可我怎么记得饥荒图没有分化的特性?」
李新冷冷道:「你说呢?」
李樗愣了一下。
「这些年来,诡谲事件不断。
各地为了平息异常,调拨不少钱粮人马。
但就和赈灾一样,那些东西能有一半用在实处,都已经算是清明廉洁。
更有甚者,中饱私囊,克扣粮饷。
也就是异人们出生入死,拥有和那些贪官污吏搏命的本钱,这才没有被盘剥得太狠。
但寻常钱粮之物还是容易亏空的。
这次是赶巧,遇到了个好诡谲,能够把亏空都算在它的头上……」
李樗听到李新说的这些,禁不住沉默了。
离谱,实在是离谱啊!
但这又却是大乾朝正在明明白白发生着的事情。
他又不是那些青天大老爷,实在没辙。
「只能先从这些通报当中找出真正有饥荒图出现的所在,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封印。」
「确实,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捕风堂那边怎么样了?新上任的东厂档头是谁?」
李樗想起一件事情,又再问道。
李新淡然说道:「是一个叫做李忠的年轻人,看起来还挺有干劲。
只不过,他最近也在奉着皇命,帮皇帝找着些什么。
那帮人整天神神秘秘,不干正事,司部的任务也实在指望不上他们,能不添乱就已经不错了。」
李樗点点头:「父亲所言极是。」
他随后又从李新这里打探了一下德隆帝那边的最新动向。
结果得知,对方最近似乎又起了什么别样的心思,派了不少东西二厂之人外出公干。
以前的隆帝也经常这么做,都成为定例了。
李樗暂时并没有太在意。
……
又过了几天,元宵佳节到来。
皇后娘娘照例下了懿旨,召集各家命妇入宫觐见。
这是大乾特色的妇女联欢晚会,每年都有举行。
李樗因知皇宫里面有古怪,没敢让萧清悦和杨妧自己去,因此干脆建议杨妧躲着,由自己陪同母亲去那边。
反正庄宁公主有疾,这些年来从不参与那些活动。
杨妧也正好乐得躲个清净,于是欣然同意。
萧清悦那边则不好推脱,她要代表侯府出席这样的场合,维持贵妇圈子里面的人脉和关系。
踏入宫中的一刻,李樗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他抬头看了看,皇宫内外,张灯结彩,但是一只只的灯笼隐没在黑夜之中,却仿佛像是某些鬼怪隐藏。
空中弥漫着一股如同烟雾的奇怪灰霾,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荡在其中。
定睛看去,那竟是一只又一只的聻灵。
她们的数量明显比以往更多了,宫女们的眼神空洞,如同幽灵一般,呈现半透明的质地。
「这宫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德隆帝彻底摆烂,不管这些东西了吗?」
李樗见此,又惊又怒。
他知道,这些东
西其实是受德隆帝控制的。
至少也能够施加以影响。
这是否意味着德隆帝的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已经没有办法严密掌控她们的出没?
李樗护着萧清怡从宫门进去,猛然又见,前方的广场和走廊上,灯笼的光芒映照出宫女们苍白的脸庞。
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些明亮的灯具,即使皇宫这样的奢豪之地,没有摆足灯烛也会显得有些暗淡。
在夜色的衬托下,那些宫女太监们面色显得并不怎么好看,一个个如同傀儡,毫无生气。
其实,那些仍然还是人。
李樗的窥真法眼并没有从中看见魔化的存在,但可能是因为之前先入为主的缘故,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之感,仿佛有万千无形的阴影在宫中各处游荡。
惊疑之中,甚至就连悬挂各处的灯笼,彩旗,还有用作装饰的锦缎,布条等物,也没来由的变得阴森恐怖。
突然,李樗恍然惊觉,逐渐明白过来。
「这是宫里暗藏的诡域侵蚀到外界来了。
诡域和现实交汇,就会产生类似的转变。」
换句话来说,现实的皇宫正在逐渐滑入诡域的深渊。
这里面的时空扭曲,场景转换,是暂时还难以完全理解的诡异现象。
万幸的是,这种转变和滑落,并不是以小时或者天数为单位的。
而是更加长久的时间。
整个元宵晚会的过程,其实也没有持续太久。
李樗耐心等到萧清悦出来,护送她回去,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下次不能再来了,皇宫正在逐渐变得危险!」
路上,李樗隐晦的和萧清悦说了一声。
萧清悦微怔,旋即点了点头。
……
第二天,含元殿中。
德隆帝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思。
黄帛并没有窥真法眼,但却依旧看到,一团浓重如墨的黑影如同雾气翻腾,氤氲于陛下的身边。
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
即使黄帛早已见过,甚至都逐渐习惯,但却还是忍不住心头发寒,半边身躯如同被冻僵。
「那些东西,找得怎么样了?」
突然,德隆帝开口说道。
他并没有指明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黄帛知晓他的心意,连忙回答道:「陛下尽管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帖,过个一两月,应该都能找齐。」
德隆帝头也不抬,淡淡问道:「那,李忠那边呢?」
「李忠那边……」
黄忠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他也正在准备……
这件事情若让百官知晓,难免又再横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