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散去,露出一副有些灰头土脸的中年人面孔,雪月剑仙自然是认出了这个轻而易举,便挡下她一剑万里飘雪的男人,正是昔日与她一同闯过江湖的故友,也如今冠绝榜上排在首甲的天眼大眼主,慕容致。
然而,对于这个成名足有一纪再大上个七八年慕容致的忽然出现,雪月剑仙神情如常,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反倒像是早就在的意料之中一般,她将铁马冰河剑收入鞘中,淡淡说道,“慕容致,你比我想象的要出手及时!”
慕容致拍了拍身上的沙尘,微微叹兮,道:“唉!没办法,拿剑匣的那个是我的女儿,我要是不及时出手,即便你会手下留情,那么恐怕她也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了,我可看不得我女儿吃这样的苦啊!不过,我说文君妹子,你这性格怎么还是跟当年一样冷若冰霜,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上一句,明知道我跟春秋那小子就在暗中,你喊上几句话,我们高兴了兴许就会出来,可你倒好,堂堂一代剑仙却偏偏与两名晚辈动手,来逼迫我们出来,这做法也太跌份了,怎么?还是觉得我天眼弟子好欺负?”
慕容致言语中含义倒也不是真的责怪,顶多有一点儿,你要打可以,但是不要打我的女儿的意味!
但雪月剑仙听着他有的没的一顿数落,也是不以为意,倒是对“文君妹子”这四个字有些厌烦。当年,就因为这四个字,她足足追着慕容致打了好几条街,其实两人的年纪也差不多,慕容致只比她大上一岁,按理来说叫上一声“妹子”也算不上是过分之举。
可当时的雪月剑仙却听不得这样叫,总是觉得那是喜逛花楼的登徒子才会用的称呼,于是便提着剑追打慕容致好几条街,闹的是鸡飞狗跳,但那时已有心仪之人的慕容致,还真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坏心思,只是单纯喜欢那般叫罢了。
似乎在昆仑那种极寒之地生活多年的雪月剑仙,心境早便像雪山一样冷了,如今再次听见这样称呼,也不过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只是说了一句话,“你的女儿天赋很不错!”
似是听见了这边的说话,另一边三人望了一眼这边之后,由萧春秋带头,魏无璨和慕容秋雪跟在两侧缓缓走了过来。
一到场中,慕容秋雪便发现有着微妙变化,没有剑拔弩张,有些疑惑的想要问自己啊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后者立马便板起脸,一脸严肃的给了她一个锐利眼神,“秋雪!”
像是知道自己啊爹要说什么一般,慕容秋雪上前赶忙拉住慕容的胳膊认错,“啊爹!秋雪知道错了,你就别说我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本想着要多训斥几句慕容致,见到女儿那可怜兮兮,又可爱的脸颊,终究还是没忍心说上一句,也只好作罢,她微微叹兮,道:“这事也怪啊爹,没有早一点出来,你跟无璨都没事吧?”
魏无璨和慕容秋雪皆是摇摇头嗯了一声,两人只是消耗了大量的内力,体力,以及受一点的皮外伤,倒是休息养几日便能痊愈。
正当慕容致还要问上一些有的没的家常的时候,另一边的雪月剑仙的冷淡眼神已经对上了萧春秋的慵懒目光,问道:“你便是最近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萧春秋,萧若鼎的儿子?”
昆仑终年落雪不化,寒冷至极,很少有人会居住那里,而为了练剑独自居住雪落山庄的雪月剑仙,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也并非是与世隔绝的不问世事,这江湖上的事,几乎时不时便会有人将消息传进去,因此也是知道江湖上发生的事。
萧春秋双手拢进想袖中,倒也不否认,只是轻描淡写回了一个字,“是!”
“那看来我选择在这里拦住你们没有错!”雪月剑仙冷冷一笑。
听见“拦住”二字,魏无璨和慕容秋雪的心中都是一动,他们到现在也没想清楚,堂堂的雪月剑仙为何要拦住他们,难道只是为了逼迫另外二人现身,明显不是那般简单的想法。
于是都不由的看向了萧春秋。
萧春秋沉吟片刻,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江湖上曾传闻雪月剑仙登上昆仑只是为了练剑,并放言不将自己的飞雪剑术练至大成,绝不下山来。而如今不但下山了,还赶了一半的沙漠路程到白沙城附近特意等着来我们。我想应该是那个人叫雪月剑仙来拦住我们的吧!毕竟你是他的义母!”
“那个人?”慕容秋雪感觉越听越糊涂了,喃喃了一句,“那个人是谁?”
慕容致像是听见了他这个女儿的话,回了她说道,“是白王芈河!”
“白王芈河?”魏无璨和慕容秋雪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这个人的名字,他们怎么会不记得,那日在无名山谷差点至于他们死地孤虚之阵的罪魁祸首不就是这个人吗,心想这白王芈河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的甩不掉,这次又不知道起什么幺蛾子。
雪月剑仙谈笑自若,萧春秋所表现出的城府,果然心思缜密,倒是与她义子说的一般无二。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惊讶神情,“我的飞雪剑术确实是没有炼至大成,下山来只是为了拦住你们。”
“只是拦住我们?”萧春秋又问道。
“要是可以的话,我会杀了你。”雪月剑仙冷冷道。
魏无璨和慕容秋雪一听,立马就做好了防御姿势,护在了萧春秋身前,虽然他们已经无力再战,但朋友有难他们还是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前辈想要杀他,要先问过我们。”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萧春秋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看向一旁的慕容致,“慕叔叔,这里便交给你了,我们走!”
不等慕容致回话,也不等魏无璨和慕容秋雪两人有所反应,萧春秋便一手抓一个,转身朝着后方掠去。
而那个方向正是他们来的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