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角,临出冰原十里的位置。
一队人马忽然停在了风雪之中,为首之人,一个灰衣持扇,风度翩翩,一个黑发御枪,风资卓绝。
正是前不久得知消息,前来接应自家少宗主的狼月之地的慕雨宣和祁莲墨两位长老。
出发也有数日有余了,他们二人是带着一众门内弟子半刻不敢多做停歇,就是要早一些接应他们的少宗主。
一行人虽然都有内力支撑,与寻常人行走在这冰天雪地当中,要轻松许多,但内力这东西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玩意,脸上也多少受了些风寒的辛劳。
但此刻的他们顾忌不上这些,因为他们都被东面的天边,所凸凹出现的异象吸引去了目光。
只见,云层密布,波涛汹涌,似要遮天蔽日。
祁连墨眯了眯眼睛,“众所周知,天空中出现异象,不是剑仙陨落,便是有人飞升,但这异象似乎...”
眉头微皱的慕雨宣接着说了下去,“是剑意!”
“剑意?”祁连墨轻轻疑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什么人能有如此强大剑意。”
慕雨宣目光注视着前方,没有作答。
然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侧过头看了祁连墨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后者倒似是也想到了什么。
二人没有任何表面上的交流。
下一刻,便带着一行人等,朝着那近在眼前的异象而去。
冰原城。
一男一女各牵着一匹体格状大的骆驼进了城,男的身穿一身黑色长衫,右手带着一个似龙爪的手套,头顶斗笠,看不清面容,但瞧着一身的装束应是不辞辛苦自中原而来的侠客。
女的同样也是一身中原装束,一身红衣,手持长剑,锋挺的身姿,乍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个武功不俗的女剑客。
二人就那么牵着骆驼行走在人流当中,路过的行人旅客倒也不觉得稀奇,毕竟中原来的人士也是随处可见。
这时,那名黑衫男子忽然开口了,“奇怪了,自那白沙城以一路追来,怎么一点萧春秋他们的三人消息都没有,被流沙的杀手盯上,一路上应该不会如此安静,他们莫不是已然遭遇了不测?”
黑衫男子说的很困惑,他深知流沙这个以杀人为营生的,且号称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一旦被他们盯上猎物,即便到了天涯海角,那也寻着气味不死不休。
然而,另一边的红衣女子却开口否定了他,道:“不会,萧春秋那个人一向老谋深算,再次隐蔽起行踪对他来说也算不得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们要是真的出现了不测,那就更不会一路上都没有消息了。”
黑衫男子皱眉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似乎也认同红衣女子的说法,老谋深算这个词,倒是用得很贴切。
这二人,自然便是从白沙城得知萧春秋一行三人再次遭遇流沙杀手追杀,一路赶追过来的温寒与刘萘落了。
可他们紧赶慢赶十几日,却一路上都没有再次听闻那三人的任何消息,仿佛自白沙城外那日之后,便像是人间蒸发了,寻不到一点的痕迹,仅仅听闻了那浩浩荡荡三百人的青州韩家的商队。
不过,正如刘萘落所说,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毕竟一个是魔教少宗主,一个是拳仙剑仙的儿子,一个是天下第一的女儿,无论哪一个人遭遇了不测,那都会多少掀起点风雨。
再严实的墙,也会有透风的一天。
刘萘落伸手摸了摸早已有些疲态的骆驼,继续说道:“我想他们三人要想通过冰原,或许还是会寻求青州韩家的帮助的,我们先找一个食肆吃一些东西,然后再想办法打探打探他们的消息。”
“好!”温寒很果断地回了一句。
说罢,二人便就近找了一间相对来说,比较大的食肆,将两匹骆驼交予负责揽客的小二,吩咐了一句‘要喂一些好的草料’后,便走了进去。
这两匹骆驼,原本都是双峰骆驼中的上品货,但经过多日的行途奔波,骆驼却有些掉了镖儿,远没有之前的身强体壮,可见这一路是累的不清。
温寒与刘萘落两人,随便在堂中一张空桌坐了下来,招呼小二,点了一盏店里最暖和的黄酒,和一些饭菜,其中最必不可少的便是牛肉。
倒不是黄酒配牛肉有啥个高深的讲究,只是因为它能去除牛肉中腥味,如此吃起来才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可他们这饭才到一半儿之时,整间食肆忽然在那一刻颤动了一下,堂主之人被这突然其来的一幕,搞得一头雾水,心想刚刚那是地动吗?
但他们又很快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们看见无论是自己佩剑,还是临桌之人的佩剑,都开始颤鸣不止,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一般。
温寒与刘萘落自红影剑收回了目光,相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好强的剑意。”
冰原城十里外。
兵器的碰撞声,高抗撕杀声不绝于耳。
青州韩家豢养数年的二十几名幕僚,每人的脸上都如临大敌,因为对方乃是杀性极大的流沙杀手,即便他们有着人数的优势,但稍有一分的松懈,也会可能把小命丢在这儿,所以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虽然他们每一剑也是奔着取走对方性命去的,但相比那四名杀手身上那股子的杀气,还是弱了一些。
不少的年纪尚轻的幕僚都被,那名一马当先的持巨剑的灰衫人,砍掉了持剑的一整条手臂,其余的三名女杀手,更是狠厉异常,一个擅用铃铛,迷人心神,杀人于无形,一个生出手刀,锋利无比,划破人的肌肤,比真正的刀剑砍瓜切菜,还要简单,一个手舞长剑,剑术非凡,每一剑如蝴蝶穿花,翩翩而至,仅在片刻的功夫,二十几名的幕僚便死伤残重。
“即便我们率先用弓箭消耗他们了一段的时候,看眼下还是有些不敌啊!”田会之坐在马匹之上,望着场中皱眉感叹道。
一旁的韩修竹却也是满脸的严肃,虽然眼前这二十几人在没有成为他韩家幕僚之前,不是遭仇家追杀的落难之人,就是没了家人的江湖浪客,说实话他也觉得这些人很可怜。
韩修竹的心中,不由得开始打量起来,要不要就此退去了,毕竟这些幕僚要是都死在这儿,怕是又要损失一大笔的银子。
可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忽然有一阵的波动袭来。
那股波动不得不迫使双方停下了厮杀,都朝着一个方向望了过去,众人不由的大惊。
只见,西边不远处的天空忽显异象,云层密布,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