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在一月之内,已经基本收复国土,至于后面怎么再去找吴乞买算账,这是将来要做的事情。金军把他们的主力基本都丢在了大宋境内,再想发起战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子偁的登基大典,如期举行。挟大胜之威,开封府的众百姓们,已经开始张灯结彩,有普天同庆的意思。
赵子偁的仪仗摆开,此刻一袭黄袍加身,殿前广场,鼓乐齐鸣,重新组建的禁卫军,威风凛凛的拱卫着新皇帝走向属于他的皇位,广场上各色旗帜飘扬,一众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准备进行朝拜。
白言虽无官职,但此刻也跟着赵子偁,准备陪同他走完这段登基大典之路。昨天其实已经商量好了,等赵子偁登基之后,会封白言一个国师的虚职,以白言的功绩,也一点不为过,几位大佬一起赞同。
其实如果说白言自己是神仙,大家都能接受,但白言一直说自己的能力来源于学问,和神仙无关。确实如此,如果白言承认自己是神仙,那很多事情办起来更方便,但会给传道授业带来很大的麻烦,未来当民智觉醒之时,信仰崩塌会让白言的形象大损。
赵子偁一步一步登上了崇政殿,坐上了属于他的龙椅,白言侍立在旁,由太监扯开嗓门,开始宣读即位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日,靖康之难,先皇沦于敌营,国无君则天下难安,朕太祖六世之孙,承皇天之眷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今年为建炎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钦此!”
即位诏书宣读完毕,大殿之内外,乌压压的文武百官开始参拜,行即位之礼。随后,赵子偁开始宣布一系列任命,首先是白言,封国师,然后宗泽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宰相之位,然后是李纲为参知政事,即副宰相。同时任命岳飞为枢密使,掌管全国军务,基本属于国防部长一职。
这个任命在文官队列中引起了一阵的骚动,按大宋以文御武的管理,枢密使都是文官担任,有几个文官蠢蠢欲动,准备觐见。
宗泽作为百官之首,回过头冷冷的看了几眼那几个不安分的文官,那意思很明显,要是今天敢乱说话,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那几个想要劝谏的文官,见宰相如此态度,也便不敢多言,把脑袋缩了回去。
接下来便是一众新的职位任命,填补了那些在战争中被俘虏,被杀害的一众文官的职位空缺,很多新生的文官势力,在冲击着旧朝的文官体系,原本的三省六部中,守旧派基本被干掉了大半,也是新皇帝即位之后必然要做的事情。
即位诏书以及新皇帝的人事任命宣读完毕之后,群臣叩拜,然后由皇帝的旨意由中书省签发,便是圣旨,抄报天下,则大事已定。
正当群臣叩拜完毕,准备退朝之时,却听到宫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嘈杂之声,似乎有人在擅闯宫门。
赵子偁顿时有些大怒:“禁卫军何在,何事如此喧哗。”
却见宫门口,一行人走了过来,禁卫军甚至不敢拦截,有些文官看到了来人,不禁大惊,甚至有些人还要准备叩拜,被旁边的同僚眼疾手快的拉住。
来人也是身着龙袍,还有一众文官陪护左右,正是那太上皇赵佶,皇帝赵桓,以及原本的东西两府主事唐格和耿南仲,以及原本被俘的文官。
怪不得金军剿灭时看不到他们,原来这帮家伙都藏起来了,赶上今天过来闹事?白言心中暗骂这帮家伙无耻。
但是几个守旧派的官员,看到老皇帝来了,甚至激动地两眼泛着泪光,毕竟按照后面的预判,这些人总有一天是会被替换的,老皇帝回来了,总归能回到过去的秩序。
“我那侄儿,这些天苦了你了,收复山河,居功至伟。但朕即已回朝,按人伦秩序,我儿还将继皇帝之位。我儿,可封三侄为齐王,已彰显其功,并告慰太庙列祖列宗,你看可使得。”赵佶身着龙袍,对着身边同样龙袍在身的赵桓道,毕竟当了几十年的皇帝了,别看在金军大营里像条狗一样,但回到了朝中,很多气氛拿捏的很到位。
“三哥之功绩,还当着有司记录在案,将来当名留青史。”赵桓自顾自的和太上皇商量起来,看起来在捧赵子偁,其实那意思很明显,就是皇帝还是我来当,然后给你封个官儿好打发你,你好下来了。
赵子偁毕竟当了十多年的太平郡王,那老皇帝的余威犹在,一时之间,坐在龙椅之上,有些不知所措。
白言站在赵子偁身边,叹息一声道:“陛下,这是你的战争,若是退缩,天下终还有沦陷的一天。”
赵子偁如同醍醐灌顶,顿时神色一正,端坐在龙椅之上,对着台阶下的众人正色道:“自古以来,可有被俘的天子,可有弃国都于不顾的天子。天子不能守国门,君王不能死社稷,何以为帝。皇叔,二哥,莫要误了天下苍生。”
“三弟,你好大胆,你这是谋朝篡位,大逆不道。” 赵桓忍不住了,指的龙椅上的赵子偁喝骂道。
“帝王被俘,国都沦陷,道统已失,陛下励精图治,复我山河,可比开国之君,且有赵氏血脉,即皇帝位,理所应当。”宗泽作为新任宰相,此刻站住来说话道。
“胡闹,长幼有序,秀安郡王,非陛下亲生,无名无份,如何能即皇帝位。”唐格作为旧朝宰相不服,出来呵斥道。
“太宗亦非太祖亲生,如何能即位?”白言忍不住道,赵匡胤死后,是赵匡义抢了他侄儿的皇位,甚至还留有斧光烛影的传说。
但这涉及宫廷隐秘,一般都没人敢提。
“尔等何人?在此大放厥词。”耿南仲是旧朝枢密使,没见过白言,喝道。
“某乃国师。”白言此刻也身着紫袍官服,站在赵子偁身旁,倒也像模像样。
“妖人尽敢位列朝堂,来人,拿下斩了。” 耿南仲大呼小叫,也没人理他。
但随着这几位一起哄,顿时殿下吵吵嚷嚷,让原本庄严肃穆的登基大典,变得像是菜市场一般,这对树立新帝的权威,以及日后国朝的治理,是极为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