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氏家族所在的灵元山,黑夜之中,一道黑影从远处出现,悄无声息之中,很快消失无踪。
正是悄悄回来的夕洋,看到之前被攻击的洞府已经被修复,并没有着急进去,万一夕彩君在里面,岂不是被抓个正着,多年养成的躲避经验让他非常谨慎。
先是洞府大开,神识不断延伸查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进入其中。
就这样,他开始躲藏在家族之中修炼,但也就刚刚过去几天,洞府之外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怎么偷偷回来了?你找的元婴帮手呢?叫出来让我看看。”
听到夕彩君的声音,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一些失望。
如果他敢明目张胆的就要和对方约斗,只要不傻,多少都能猜到他会有所依仗,只会让对方更加谨慎。原本还想着先修炼一段时间,如果对方一直没有察觉,就主动露出一些破绽,但对方能这样就找了过来,只可能是家族中那位元婴级别的阵法师走漏了消息。
家族元婴修士的洞府,有多条对方通道,并不容易被家族修士发现,而家族的元婴期阵法师虽然不能掌握家族所有阵法,但他回来修炼,消耗了灵气比较多,却是很容易被察觉的。
“其实你我之间算不上什么大事,好好谈一谈也许就能解决问题,但你从来不给这样的机会。”
但回复他的是对洞府的攻击,轰隆声接连作响。
“别打了,我走还不行么?”夕洋的话语声之后,再次传来了传送阵的波动。
对此,夕彩君仍然强行破开洞府,确定对方确实离开之后才离去。
一些时日之后,夕洋再次悄悄潜回,同样再次被夕彩君驱赶。
但等他第三次回来的时候,情况比变的比之前糟糕,不但被破坏的洞府没有修缮,甚至洞府之内的传送阵也被破坏了,很明显对方厌烦了这种拉扯,而家族的阵法师对夕彩君的支持也更加明显。
见到这种情况,夕洋也没有什么恼怒的表情,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好还要继续耽误一些时日,没有离去,而是直接出现在家族的上空,不出意外,夕彩君很快就出来了。
“怎么不打算继续躲了?”女修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嘲弄。
双方之间还有一些距离,她并没直接出手,对方与他都是元婴初期修士,都有一次瞬移的机会,不用多想就能知道,一旦出手,对方必然瞬息而跑,在这种黑夜,想要发现对方并追过去,很难。此时对方这种姿态很明显要做出什么决断,不妨听一听。
“我不想这件事继续下去,影响我的修炼,应该有个了结了。”夕洋的语气没什么特别,就像诉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早该如此,那你别跑!”说着,夕彩君就要向前动手。
“等等!这里不行。”见此情况,夕洋飞快的拉开了距离,并快速说道。
“是怕太过丢脸?也是。”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中却生出了警惕。
“按照家族恩怨场的规矩来!”听到夕洋这样说,夕彩君也表示了认同。
所谓恩怨场,是家族金丹元婴修士解决恩怨的一种方式,这种级别的修士交手,弄出的动静容易招来危险,都要在家族之外进行。
两名修士进入到密闭空间中分出胜负,为了防止有人施展什么手段,都是确定之后很快开始,其中一名修士先选择一个大致范围,另一名修士再选择确定的争斗地点。
不是生死斗,可以打伤打残,但不能杀死或废去修为,而且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往往需要数名家族修士陪同,如果一方不遵从规则,另一方也跑不了。
先是找了家族之中的三名元婴以及数名金丹修士,然后夕洋说出了一处旁系家族的名字,紧接着通过传送阵离去,而夕彩君以及剩余修士通过第二次传送,紧随而至。
都出现之后,夕彩君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一群修士跟随而去。
“就这里吧!”飞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夕彩君才选择一处大山作为恩怨场的最终地点。
地点选择之后,这些元婴修士并没有动手,那些跟随而来的金丹修士则跑到下品去开辟场地,需要在大山内部开辟出足够大的空间,只留出一个出入口,并不轻松,不过在这些金丹修士不在意真元消耗之下,速度也非常迅速。
所有元婴修士矗立在空中的不同方位,不但能察觉可能出现的危险,元婴修士强横的神识也能把那些金丹修士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某位金丹想帮一方的元婴修士留后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一会进行阵法固化的时候,需要族兄帮个忙。”在金丹修士不断开辟空间的时候,夕彩君向家族中的某位元婴修士进行传音,而对方也是家族最高水平的阵法师。
“破坏规矩的事,我不会做。”阵法师如此回复了一句,同时家族元婴修士,他更看好夕彩君的未来,也有些看不惯夕洋平时无女不欢的样子,过于沉迷女色,能晋级元婴都是邀天之幸,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毫无道理的太过偏袒某一方。
“不需要破坏规矩,只需要让恩怨场之内不能传送就行。”
“你是担心他能找来外援?这个可能性太小,不过虽然麻烦一点,但也更公平一些”
家族恩怨场不许其他修士插手,如果出现空间波动,守在外面的修士会立刻冲进其中,处置传送而来的修士。虽然修仙界手段很多,空间波动也能被屏蔽压制,但因为不是生死斗,所以固化阵法的时候,一般并不会用阵法手段屏蔽传送。
不过,既然夕彩君提出了要求,阵法师也就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没过多久,二百丈空间大小的恩怨场就开辟完毕,然后阵法师开始对场地进行固化,不固化不行,要不然元婴修士级别的攻击,很容易从恩怨场中杀出来。
一旦出来,如果其中一方要逃,很难分出胜负,而且脱离恩怨场之后,出现长时间追逃的情况,也容易脱离家族的掌控,就算是家族修士生死斗,也会限制争斗区域,毕竟在修仙界遇到陌生的高阶修士,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虽然夕洋不是阵法师,但一些比较基础的东西还是懂的,当发现家族阵法师固化完阵法之后,家族元婴期的阵法师在山体外围进行一些操作的时候,就猜到了对方要做什么。
把目光看向远处的夕彩君,对方则是对他笑了一下。
表面上,夕洋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对家族的元婴阵法师说什么,要不然反倒会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不过就算如此,作为一名元婴修士,他也没有过于在意,就算李翘出现不了,大不了他自己亲自出手就是了,让情况更糟糕就更糟糕,是对方自己选的,就算以后可能麻烦不断,自己先舒服了再说。
能自己亲自出手报仇,也不是那么糟糕,唯一的遗憾就是能用丹药控制对方的时间太短,注定发挥不出他枪法的真正威力。
时间过的很快,天还未亮,一切就已经准备完毕。
“二位请吧!”这样出来一趟,也没什么好处,就算想看热闹,真正的争斗过程也看不到,基本上都对此没多大兴致,可以开始的时候,就有其他元婴修士开口催促。
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跑了,夕洋与夕彩君先后进入恩怨场中。
双方的神识在有限的空间之内激烈的交锋,当阵法封闭入口的那一刻,夕彩君开口道:“你终于不跑了,也跑不了,知道我等这天等多久了么?”
话语声落,空气都跟着震颤,仿佛有着冲天的气势,一步跨出,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连同影子都看不到,同为元婴境,也有高下之分,在经历过无数场厮杀活下来的元婴修士眼中,同境界的炼丹师,轻易就可以拿捏。
夕洋虽然一直以来心思都放在炼丹与女修身上,少有争斗,但逃跑手段也是重中之重。
打不过就算了,还跑不了,那还怎么谋求长生?夕彩君虽快,但想要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拿下他也是不可能的。
“果然,这就是你!直接放弃不好么?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在设想中,未尝没有对方直接放弃反抗的情况发生,理论上对方没有什么翻盘的机会,这种才是最明智的,但对方还在挣扎,就说明还有反抗的机会,夕彩君并不会掉以轻心。
在心中,她从来都没有轻视过对方,毕竟曾经被算计过。
也知道在家族其他修士心中因为一点小事与家族炼丹师交恶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如果她想,双方早就可以相安无事,但她从没想过,别人不是她,不懂她那种被屈辱的感受。
如果不能释怀,那份屈辱的感觉永远都会伴随着自己,就算能长生,也是带着屈辱的长生。
术法的轰击,在外让整个山体都轻微晃动,在内,不断压缩着夕洋躲避的空间。
“这就是你的依仗么?炼丹炼傻了吧!”在进入这处密闭空间之后,夕彩君就发现对方用着放毒的小手段。
修仙界常识:成为筑基修士修成灵体,只要不是直接大量吞服,基本就能达到百毒不侵的地步,而成为金丹修士之后,神识强大,任何毒素想靠近修士身体都难,而成为元婴修士之后,则对身体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就算身体沾染到了毒素,也能迅速处理。
修仙界也存在非常厉害的毒素,高阶修士也难挡,但那种级别的东西,不是罕见和稀少能形容的,基本早已经随着毒修的没落而销声匿迹了。
其珍贵程度,别说夕洋不可能有,就算有,用在她这元婴修士身上都是巨大的浪费。
“你对炼丹一无所知。”在危险的躲避之中,夕洋回了一句。
“受伤了,还嘴硬!看你一会跑不了了还能如何?”任何异常东西都被灵压排斥在身体范围之外,感受不到身体有任何异常,夕彩君嘲讽了道。
夕洋这种介于天才或疯子之间的存在,又怎么能以常理度之。
有些毒是无声无息的,也有一些毒是修士很难防御的,但就像众多修士所知的那样,达到元婴境界,毒素很难对修士产生影响,一旦被察觉,很快就会被排除体外。
而夕洋的目标则直指元婴修士最脆弱的元婴,无论是他在家族特意选择炼制的丹药,还是此刻放出的毒素,其实都只是个辅助作用。
真正的目的就是元婴修士晋级时所服用的化婴丹,虽然丹药早已经服用了,但药效并没有真正消散,还会潜伏很长一段时间,随着时间推移,最终才会完全消散。
夕彩君这种晋级没多久的元婴,体内必然还残留一些化婴丹的药力,一旦让剩余药力显化,元婴瘫软,必然是任人宰割。
至于和李翘说什么当年下过一次毒什么的,他也清楚对方不会信,但需要给对方一个看似可以的理由,他要是直接说是因为化婴丹的原因,很容易成为修仙界公敌。
至于夕彩君,只要不说,对方也很难想到是化婴丹的问题,只会以为是自己的毒厉害,至于猜到了,说出来也要有人信才行,而何况一旦对方中招,必然是把柄落在自己手中。
之所以一开始让对方活动一下,也是想着让对方元婴多动动,更有利于残余药力显现。
刚刚放毒只是障眼法而已,发现自己越来越危险,他也不再耽误。
很快就要抓到对方的夕彩君见到一些颜色反常淡的粉色烟雾并没有在意,之前类似的玩意对方也没少扔,而且这里空间有限,烟雾扩散,她早晚也躲不过去。
但这次她发现自己的防护并不能阻挡,很快被毒烟侵袭体内,正要利用对身体的强大控制能力应对时,却突然感觉浑身一软,直接跌落。
只听一个声音响起:“道友,你在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