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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更吹落,星如雨

    烟花最后放到二十四响,燃放的顺序,符合两仪四相八柱,十二月二十四节气。烟花燃放完毕,李元婴拿着炸焦糙回来,两包,一包肉馅,一包素馅,笑道:“阿兄,这家摊贩比较讲究,用的是芝麻油。”

    摊贩:“……”

    这里离朱雀门这么近,附近住的人非富即贵,我哪敢用菜籽油啊?

    晋阳看着表面金黄酥脆焦糙,咬开一颗肉馅的,香气扑鼻,内馅儿滚热烫口,味道真不错。

    李世民抱着晋阳公主,开始走百病,走越多的桥,代表新的一年就会更康健。

    工具人李治手里提着一个兔子灯,走在李元婴的身边,不时会被投喂点小吃。从焦糙到鹌鹑,从毕罗到各式炙肉……难怪阿叔提醒晚膳不要吃太多,最好不吃。很庆幸,某是听人劝的好孩子。

    最关键的是,阿叔真的见什么买什么,兕子不吃的就都分给某和十叔,十叔分到的比某还多。不过十叔身后还有舍人跟着,不想吃的可以随手给他们。

    “你也可以拒绝。”李元婴眼角余光看到李治有些无奈的表情,靠近他轻声笑道。雉奴的腹黑有一部分遗传原因,更多的是来自后天的耳濡目染,以及生活环境。

    他现在还有些讨好型人格,不愿意得罪人,若不是长孙无忌他们太过霸权不放,也不会让他绝地反击。任何皇朝开始阶段,前几任皇帝还是比较明智滴。

    明朝若不是某位大帝的儿子孙子,爷俩在位时间太短,导致某位长于夫人之手的皇帝引发土木堡之变,也不会形势急转直下……话题又扯远了。

    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座“灯楼”,通体都是用丝织品做的,高达一百五十尺,宽达二十间架,灯楼上悬挂着珠玉、金银穗,微风吹来,金玉铮铮作响。灯上又绘龙凤虎豹,呈腾跃状,栩栩如生。

    那边又能看到一架“百枝灯树”,巨大的树形灯托应该是安放在坡上,点燃以后,隔着很远都能望见它,光明夺目。灯楼出自将作监手笔,灯树则是少府的杰作。走不了多久,便又会看到一座灯船,工部巧匠的用心之作。

    不管哪处,不但有教坊的歌舞乐伎,还有民间的歌舞从业者及爱好者,大多出自各处的平康里,在辉煌如昼的灯光下载歌载舞……李元婴眸光微转,大唐好声音或者大唐舞者,似乎可以安排上。

    “阿兄,可否再多两天不宵禁?”李元婴叉起一块炸馄饨,踮起脚喂到李世民嘴边,谄媚地笑道。后世的直通春晚,可以改成直通教坊,或者直通上元节灯楼,丰富一下大唐人们的精神生活。

    李世民吃完馄饨,很无情地说道:“不能。”

    李元婴:“……”

    不带这样玩的,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太过无情冷酷残忍!就不怕伤害到某的小心脏,形成童……已经十一岁,再说童年有一点点不要face,那就形成少年心理阴影吗?

    “明年再说。”李世民看到自家闺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了李元婴一眼,说道。闺女向着竖子,心里堵得慌,等过了二月朔,非找个理由,揍他一顿解气。不揍不足以证明,吾才是最重要滴!

    “多谢阿兄,多谢小兕子~”李元婴又又又……挤到一旁,买了若干份茶饮回来,笑容灿烂地说道。

    李治看了看手里的茶饮,尝了一口后,果断递给身后的春燕。

    繁闹喧哗的长安城,朱雀街被间隔着围起来的地方,撤去围挡,由左右骁卫派人,点燃起元日宴的木墩,点缀出真正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朱雀街两边原本抱怨拥堵的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才是真正的繁华,真正的大唐!”青稞味浓厚的声音,有些迷离地感叹道。如此富有的大唐,难怪赞普想要联姻,想要很多很多的陪嫁。逻些城和长安一比,就像街边的乞……就像边远的松州,太穷了。

    “我不想回去了。”另一个人的口音几乎听不出来青稞味,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那种自信幸福的笑容……在阳光下待久了,没人愿意再回到阴冷的角落里。赞普是统一了吐蕃,可他总想着打仗,总想着吞并吐谷浑。天可汗不会坐视不管,某不想战死。

    尚囊出征苏毗,赞普说归降庶民与本部民众一视同仁,允许贵族保留自己领地,按规定缴纳贡赋。可他征调财物根本不按定好的规矩来,还总是让那些贵族去拉拢吐谷浑的贵族……他怎么打得过天可汗?

    先前的人端着酒杯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漫不经心地低声说道:“你的家人还在逻些城。”

    后者:“……”

    这也是为什么不喜欢赞普的重要原因之一,用唐人的话来说,虚伪。

    ……

    滕王府的某处院落

    韦归藏为面前的老者,倒满酒杯,颇为自豪地说道:“孙公,我家王爷如何?这烟花上天,真乃神人之想也。”

    “天下炼丹士苦矣。”孙思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皇室和朝堂不可能不限制烟花的生产,这里面的利益太大。限制的同时,炼丹士便需要登记造册,用朝堂统一管理,再想私下炼丹,刑罚可比汉朝藏甲罪,以谋逆算。

    韦归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略有些不屑地说道:“都想着练出长生丹来,谁人成功过?孙公,你吃过那些丹丸,又或者说你炼过丹丸吗?”

    孙思邈再次摇了摇,说道:“不曾,但我们没做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更不代表他们就要被管制起来,没有不同的声音,怎么推动医术的前行?”

    医术的进步是最难的,人人需要却又都不重视,甚至有些愚妄之人,说病痛是医者诅咒出来的。扁鹊见蔡桓公,华佗治曹丞相头疾…唉,徒叹奈何,徒叹奈何啊!这也是某,拒绝入太医署的原因。书籍药方可以提供,别的一律免谈。

    “你说的眼疾之法,太过残忍。”

    “李花,将你的手臂给孙公看看。”韦归藏看向正在煮酒的小侍女,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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