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四叔的儿子结婚确切日期,不算目前这一天,明天一过,后天就是了。
准确的来说,是明天,明天就开始了。
这边的习俗,通常结婚宴席三天,明天晚上就要开席,后天中午的正席加结婚仪式,外天早上的散客宴,这样就算三天。
所以是明天一早就得出发去老家,赶上晚上的开场宴。
他们做得过于不厚道,依苏妈妈和苏云的性子,她们并不愿意去,但架不住苏爸爸最是看重亲情,苏妈妈嘴硬心软,不会真的丢苏爸爸一个人不管,刚巧苏云回来,一起回老家给爷爷奶奶上柱香就正好。
苏爸爸在家排老三,上头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妹妹算是苏爸爸带大的。
但苏爸爸的亲人极为势利,他们不记这些,相较之下,苏云家里虽然不缺生活开支,但对此他的兄弟姊妹还是差了一些。
在苏云的记忆里,苏爸爸的亲人眼高于顶,但苏爸爸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只要亲人一有难处,他是最先着急帮衬的。
几年前苏云相亲告吹和家里闹得不愉快,五姑生日叫了苏爸爸去庆生,当时她这个堂弟就和苏爸爸说,让苏爸爸给他买套房,说是苏云这个堂姐眼光高,看着就嫁不出去,到时候苏爸爸老了没人照顾,不如给他买套房,好歹他是个男丁,还能给他养老送终。
当时的堂弟也就十来岁,刚成年,苏云没往心里去,毕竟对她来说这算不得亲人。
顶多是一个没什么教养的小孩,她没必要费神替别人管教小孩。
但苏妈妈听得来气,让苏爸爸和家里人断开联系也不可能,冷战了两天也就算了,管不了,索性就不管了,苏云也确实不太理解这种亲人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不过苏爸爸再怎么说是长辈,对待自己尽心尽力没有任何不妥,一家人为了别人闹得不愉快,气多伤身,犯不着,也就抛诸脑后。
苏爸爸能说随礼小一万,那必然是要给的。
以苏爸爸亲戚过往的作为,她直觉那些亲戚会嫌少。
苏云叹了口气,默默掏出手机继续翻看关于怎么开锁的教程,顺便下单一部手机,想了想,地址改填的家里。
苏爸爸苏妈妈两人讨论什么时候去合适,最终苏爸爸和苏云料想的一样,打算明早就出发,到达老家时间刚好。
对他来说,这是侄儿的婚事,需要重视,他这个当叔叔的早点到场最好。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吃了饭,苏妈妈拉着苏云在周边散步,说着近期的趣事,却也没再过问苏云离家之后的具体状况。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这才回去休息。
苏云的房间陈设依然未变,和记忆里离开家的状态一样,家具床被没有灰尘,应该是苏妈妈在她离开之后就一直都有打扫。
苏云洗漱之后,找了些关于唐刀使用的教学视频,在不能保证会不会在游戏大厅内遇上伯爵等人的情况下,她不打算立刻进入游戏大厅。
在非副本的情况下,唐刀无法从系统面板中拿出来,单看视频学习不能确保自己能按照视频内一招一式使出来再灵活应变,所性关了视频,报了个班。
加上武术老师的联系方式,将时间定在婚礼结束后,一对一指导。
武术老师的头像是个蒙着面纱的娃娃靠着猫猫的头像,网名很有意思,出自名著里的一句话——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说话倒是可可爱爱的,非常干脆的按照苏云定下的时间来。
距离强制副本的时间还很长,苏云打算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进入游戏大厅,观看解锁的神秘榜单,同时进入下一个副本。
如果遇到伯爵,也不需要过于担心。
第二天一早收拾妥当,吃了早饭之后,苏云一家启程前往四叔所在的老家。
老家在幸福小镇,小镇的位处不算太偏,坐山临水,不少人镇民发展农牧业,并且发展得还不错,苏云的四叔他们也是靠着牧业起家,在山里办鸡场,一年行情好的时候有个上百万收入。
苏爸爸比不上,亲戚也就不和苏云一家来往,除非自己有个什么情况要请客办席的,会叫上苏爸爸前去掏钱。
临近幸福小镇,镇前红布白字的横幅十分醒目,上面标示着——欢迎来到幸福小镇。
像是那些做旅游行业的标语。
苏云上一次来镇里还是好多年前,久远到记性有些模糊,苏爸爸猜测这可能家乡打算再做做旅游行业啥的,其实他也不太清楚。
进入幸福小镇需要穿过一条极宽的河道,幸福小镇里像是刚下过雨,天色也不算晴朗,有些阴沉沉的,瞧着又要下雨的架势,路面积了不少水,河道内水色浑黄湍急,险险就要高至桥身。
苏爸爸嘀咕,“这日子没挑好啊,我看这天像是过会儿得下雨,难道那小子和新娘两个小时候都骑过狗了?”
老一辈有个说法,小时候骑狗,长大结婚那天就会下雨。没什么依据,但大喜的日子眼看着要下雨,明显并不方便,容易弄脏新娘子精心挑选的衣裙。
苏爸爸开车驶过石桥到达对岸,顺着路往通向小镇内部的两道大山驶去。
刚穿过左右两座山,就看见前方一队人正抬着一口棺材往山上走去,走在最前方的女人披着麻布,看起来脸色苍白,病恹恹的,手里抱着块木牌,呜呜咽咽。
隔得远并不能一眼看清上面是什么,队伍前后都有人撒着纸钱,俗称的引路钱。
这是遇上了送葬的队伍。
苏爸爸将车子急停,等待着送葬队伍离开。
棺材在刚抬上山路的那一刻,就听见抬棺的几个成年人惊呼一声,他们的身体明显颤抖,腿蹬着地面,像是棺材的重量忽然难以承受。
在习俗里,棺材绝对不能落地。
后面一人承受不住棺材的重量,将手上抬棺的木棍一松,旁边的人见状立刻撒手,重量就全都落在了前面抬棺的人身上,一声痛呼传了过来。
苏爸爸道:“那前面的老乡腰应该是闪了,得养很长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