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座大城,甲板上的苏行暗中松了一口气。如今两宗交战,他冒险去取老龙芝髓。若是玄葵教得到消息,要狙杀他于未崛起之时。
那么从紫玉宗到拒南城之间的这段旅程,才是最大的机会。所以在船上他一直小心防备,几乎足不出门。
至于如今,静界关已在视线之中,若是放松心神去感受灵氛,便能察觉到仿若有一轮大日在那老龙岭上燃烧着。
金丹之威笼罩着这片区域,玄葵教几乎不可能派出结丹修士来此白白送死。
至于筑基,苏行倒是不在怕的。
‘或许是我将自己想的太重要些了,虽然我是天道筑基。但大虞元婴三宗,每百年也会有几位天道筑基出现,不值得花如此大的精力。’
此时笼罩整座大舟的屏障已然解除,来自老龙岭的寒风吹动着苏行的鬓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随着人群飞下了大舟。
练气期需乘接引舟下船,一众筑基期则先行一步。众人好奇的望着被金光笼罩的拒南城以及城外皲裂的大地,兴奋的交谈着: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此地木属性极为活跃。我待在此处,甚至感觉灵力浓度不输宗内寻常灵脉。”
“来这里坐镇的是却峰真人,你们木行修士当然受了益,可苦了我们这些其余灵根的修士了。”
“知足吧,若不是有金丹真人在此梳理灵氛,怕是得靠消耗灵石来修行了。”
苏行仔细体会,空中灵气中木行灵气极其活跃、浓郁,让他有一种舒适之感。宗中出发时虽已了解过这些,但亲身体会还是觉得神奇。
要知道,老龙岭可是素以灵气贫瘠闻名。更何况,此时刚刚经历天地大灾,这片天地中灵力受到影响。正常将五行驳杂,太虚失序,灵氛狼藉无比。
按理说,修士在此,将根本无法吸收如此紊乱的灵气,甚至还要消耗灵力去抵抗灵氛对自身的影响。
而如今此地灵力平和,其中木行灵气浓度更是不输紫玉宗那等仙宗宝地。只是因为有金丹真人,坐镇静界关,亲自梳理这片天地中的灵氛。
而金丹自身犹如大日,对周遭的灵力有着天然的引力一般。却峰真人主修风道,风属木,因此木行极为活跃。若是烟寒真人来此,同理便将是金行无比活跃。
谈笑间,诸人已来到地上。在围绕拒南城蛛网般的地裂中,难得寻见一片沟壑较少较浅处,有几名筑基修士便等在此处。
“在下时良,见过诸位同门。请来此处,登记入城。”为首的一名面容白净,身着青衣的年轻人,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
飞下来的筑基中,有一位筑基后期,一身贵公子打扮,被一群人簇拥着。
他合起折扇,带头落在地上,看起来风度翩翩。只见他拱手道:
“见过时道友,在下谢温远。敢问时道友,老龙翻身可已结束?附近玄葵妖人规模如何?”
来之前,众人或多或少了解过些此地的形势,但当然不如时良这些一线修士清楚。
“道友客气。”时良脸上挂着的笑容不变,温和如初:
“静界关昨日已传达城中,这老龙翻身,主震已过。至于玄葵妖人,倒是有一些规模。不过这不是正好等来诸位了吗?”
“哈哈,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啊。”谢温远露出豪爽的笑声,跟着他的一众筑基修士也纷纷笑了起来,透露着对功勋的渴望。
苏行却是注意到,时良虽仍笑容如初。但其身后两位修士却脸色严峻,看着这群肆意大笑的修士,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那在下便助各位武运昌隆!”时良笑呵呵的说道,朝身后微微挥手。
其身后两位修士未再耽搁,开始为诸位修士办理入城登记。
谢温远并未急着进去,仍在与时良闲谈着什么:
“时道友,此物是何用?”
只见诸位筑基入城之时,不仅要验明身份玉牌,查验功法灵力气息。还要对一枚巴掌大小的透明色珠石注入灵力。
“此物名为照魔珠,乃是宗门炼器堂专门为玄葵妖人打造的法器。
有此珠在,只要注入灵力。若修士受到玄葵功法影响,心神为其控制。其中便会腾起黑气,用以分辨敌我。如今已成入城例行检查了。”
谢温远顿时连连感叹:
“竟有此等灵物,如此一来,那玄葵妖人最诡谲的手段便不足为惧,宗中修士不知将降低多少伤亡。”
如今玄葵教已不是第一天出现在紫玉宗面前,斩玄葵功勋榜也已开了两年有余。
只是苦于玄葵教人功法诡异,行踪不定,因此难以针对琢磨。如今大战刚起不久,便铸造出如此利器,可找出被控制的自家修士。自是令众人振奋。
苏行目光一凝,他想起自身背后那道玄葵纹。筑基后,他用一层法力将其掩盖,肉眼看不出来。只是若这“照魔珠”真如此神奇......
“对了,我还有一事提醒诸位。虽然老龙岭主震已过,然而仍余震不断。特别是在城外,要小心远离......”
轰隆!
就在这时,仿佛有雷声在远处响起。苏行心神一震,看见地上有浮土不断腾起,震动随着双腿从大地传来,渐而激烈。
他很快做出反应,与许多修士一般,操纵灵力,腾空升起。
一片慌乱的惊呼中,苏行却十分冷静。这一个月中,他数次和岳笃通信,知道老龙岭主震已过,这做不得假。
不知如此,他还知道了更多关于老龙岭的第一手信息。他在地上巡视一圈,升空的位置远离了原本存在大地裂痕的地方。
回头一看,只见时良身后两人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而时良此时才喊出那句未说完的话:
“远离地裂!”
话音才落,只见大地的裂纹中,一道道土黄色的气体喷薄而出。但凡是飞到地裂上空的修士,受到这气体冲击,都如同一个被随意抛在空中的布娃娃一般,失去平衡。
更有根基浅薄者,直接一头栽到地上。倒霉者,更是恰巧落入地缝,一时不见踪影,只听闻惊叫声。
苏行皱着眉头,时良及其身后两人,此时居然仍不急不缓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