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天山雪莲，为什么只有天山才有呢？”
“因为那里人迹罕至，其他地方即使曾经有，也都先辈们采摘完了！”
都不用言晏去解释，北冥子就自己脑补出来了。
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华夏民族走到哪吃到哪，有毒的变成了药材，没毒的也被开发成了各种美食。
就好比周天子时的茅草，这本身只是一种野草，但是却被培育出了香茅，成了诸侯必须上贡的贡品。
连茅草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那些被记录在典籍中的药材呢？
阴阳家云中君为什么能成为现在第一炼丹大家？
因为阴阳家地处地广人稀的楚国，而楚国被中原诸侯所嫌弃，所以很多药材在中原奇缺，但是在楚国却很多，而且都是上了年份的老药。
楚国尚且如此，海外三山人迹稀罕，那里的药材岂不是更加年份久远。
若是太乙山也有如此多的老药，轮得到云中君徐巿来称炼丹宗师？
言晏见不用自己继续忽悠，就主动上钩的道家三人，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适可而止，这些家伙都是老油条，言多必失。
“若是能找到千年老药做为炼丹材料，丹道大兴指日可待啊！”
赤松子也在想着。
仙踪难觅，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些炼丹老药的缺失。
“具体事宜，三位仙长还是跟安期相商量吧！”
言晏笑着说道。
“好，多谢陛下！”北冥子急忙开口。
不就是出钱嘛，道家不差钱，而且留着也没啥用。
道家三人急不可耐的离开了。
嬴曲水深深地望了言晏一眼，佩服地说道，“帝君好手段！”
“这也是为秦国考虑，不然就凭魏咎和秦国，什么时候才能建造出能够跨海远航的海船！”
言晏谦虚地说道。
“吾知道，不然也不会如此配合！”嬴曲水笑着点了点头。
一切都是对秦国有利，所以他才一直默视。
然而，就在众人也准备离开的时候，风声传来，褐冠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言晏和嬴曲水对视了一眼，果然，道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不必警惕，帝君所做的，贫道大概能猜到！”褐冠子笑吟吟地看着言晏，示意他不用紧张。
“贫道孤身前来，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褐冠子直视着言晏的双目，然后开口问道，“仙，是不是真的不存在？”
言晏迟疑了，嬴曲水也将手握在了曲水剑上。
“前辈以为何为仙？”言晏试探性的问着。
褐冠子皱眉，然后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帝君赐教！”
说着，褐冠子突然拔剑，一剑引动天地，一只巨大的羽毛艳丽的黑色玄鸟腾空而起，虽是黑色，但是在阳光照耀下却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华光，朝着北掖王城腾空飞去。
遮天蔽日的玄鸟带着五彩霞光飞过北掖王城上空，一道头戴华丽鸟羽的身影站在玄鸟背上，就这么腾空而过，引来整个北掖王庭的百姓抬头观望，下意识都跪地膜拜仙人圣迹。
“这是……真成仙了？”
嬴曲水看着脚踏玄鸟腾空而去的褐冠子，也惊得张大了嘴。
褐冠子的这一手他也能做到，但是却绝不会如褐冠子那般华丽有仙人之风格。
包括北冥子和赤松子望着从自己头顶飞过的褐冠子都愣了许久，这家伙真的踏出了那一步，羽化成仙了？
“今日，本真君于北掖王城得道升仙，留书一卷，以厚众生！”
褐冠子的声音在北掖王城中回荡，一卷金色的书籍也从他手中落向了并州王宫。
“这……”
并州王宫之中，所有甲士都怔怔地望着从天而降的金色卷轴，却没人敢上前去拾取。
直到焰灵姬从宫中走出，捡起了从天而降的卷轴。
“多谢真君赐书！”焰灵姬躬身行礼。
哪怕他们都知道仙人并不存在，可是褐冠子搞出的威势太大了，让他们一时间都怀疑仙似乎真的是存在的。
北冥子和赤松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褐冠子突然说有事去请教言晏，结果短短时间内就搞出这么大阵仗，让他们都怀疑褐冠子似乎真的找到了成仙的契机。
想到这，两人对视一眼，也飞快的追上了已经远去的褐冠子。
“恭送真君！”焰灵姬带着王宫护卫躬身行礼，目送着褐冠子的身影消失在北掖王城上空。
“你……真的成仙了？”北冥子和赤松子还是追上了褐冠子，急不可耐地问道。
他们三人实际上差距并不大，都在伯仲之间。
只不过褐冠子走的是入世再出世的人宗超脱之路，而他们走的是天宗的遁世之路。
“为什么不呢？”褐冠子笑着反问道。
他总算是明白并州为什么这么防着他们了。
庆幸他走的是入世超脱之路，见闻和经验也更多，不然直接知晓仙人就是一个骗局，他可能道心就崩了，直接疯掉。
可是他的道心稳固，却不代表北冥子和赤松子道心稳固啊。
倒不是说他比北冥子和赤松子的道心更加坚毅，而是因为他对仙的追求没有北冥子和赤松子那么深。
或者说天宗对仙的追寻已经成了执念，所以很容易道心崩碎。
“你们的执念太深了，看不破，放不下，走不出！”
褐冠子知道两人想问什么，继续开口说道。
“仙是什么？”
“自由、无拘、无束、随心所欲，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所以，我即为仙，仙亦是我，何须境界、何须他人来承认？”
褐冠子笑着，肆意洒脱，却又遗世独立，真若仙人一般，气质也与之前的郁结忧郁迥然不同。
北冥子和赤松子看着褐冠子，也不得不承认，褐冠子现在的样子，完全契合了他们对仙的所有想象。
“恭喜道友！”
北冥子和赤松子羡慕和遗憾的躬身行礼，
褐冠子终究是比他们更快的踏出了那一步，真正的羽化登仙了。
“仙，其实离你我很近，道友若是能揭开迷雾，一日登仙也未尝不可！”
褐冠子看着两人继续说道。
他是真的怕这两人继续执著下去，到时候真的开发海外三山之后，天宗都得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