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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大掌教生气了

    今日有个黑衫少年郎登上昆仑墟拜山,在山门处与那位三掌教陆春秋有了一段不算激烈的言辞争论。

    楚元宵一句语气莫名的反问,那位三掌教突然就变得有些理亏,还有些不太明显的沮丧,随后看着一脸不喜的少年人,低声道:“这么说来,你好像知道的也不少啊?那小道能不能问一问,你说的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这位道门顶尖的大神仙眯眼看着少年人,饶有兴致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多有几分冷肃。

    “贫道一个能靠算卦前知千年、后知千年的道门中人,也才是在借境给你之后,才借着‘因果’二字隐约知道了一些其中原委,你这个小家伙竟能当着本座的面说出来这么一句,本事不小嘛!”

    此刻的陆春秋才是那位真正的道门三掌教,头戴自封的“掌律”二字,情绪不显,喜怒无常,随时都有出手杀人的可能。

    楚元宵在这一瞬间,立刻感觉到周身的虚空都微微有些要凝固的架势,肩头重若千钧,要不是他膝盖挺得够直,保不齐他都有一个不慎就直接被压跪下的趋势。

    少年人心里当然清楚,这个突然之间的变化,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蹲在山石上嬉皮笑脸的三掌教的缘故,甚至可能都不是他有意为之,仅仅只是一点气势外露,就足以让自己这个小修士倒地不起,更甚者直接身死道消。

    楚元宵后背上甚至不由自主开始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面上依旧不曾有丝毫怯弱,见那位三掌教神色危险,也不曾有半分示弱,咬着牙淡淡道:“像这种动辄就能杀头的大事,不是任谁都能知道的,况且也没有人有胆量敢当着面跟我说细情。”

    陆春秋闻言不置可否轻笑了一声,“那本座倒是更想问问了,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连这种事都能猜得到?”

    楚元宵闻言随意点了点头,肩头压力越来越大,让他只能紧绷着表情面容,沉声道:“没办法,爹娘生得好,总有那么些机缘巧合的突发奇想。”

    说着,他挑眉看了眼那位三掌教,突然勾唇一笑,继续道:“原本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今日见陆掌教如此反应,我倒是又多确认了几分。”

    陆春秋对楚元宵的这个回答似乎是不太满意,始终眯着眼看着这个板筋死犟的少年人,但见他许久都不曾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也没有丝毫的心虚和眼神躲闪,大概是才终于稍微相信了几分。

    堂堂的道门三掌教,道祖座下关门弟子,看人的手段当然不会只是看人表情和眼神的变化。

    道法千千万,道意万万千,让这位道门真正的大神仙来看一个只有四境的少年人的心绪,不过就是一抬眼的事而已。

    楚元宵从说话到此刻的双方对峙,心湖之内毫无波澜,理直气壮,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可见他说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陆春秋在这几息之间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前一刻还冷脸眯眼的表情,突然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又挂了一副笑容在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别扭。

    楚元宵肩头如山的压力骤然一轻。

    三掌教笑眯眯搓着手打着哈哈笑道:“无妨无妨,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想当初陆天师不是也说过这个天下没有十成十的死局嘛?我算的也好,你猜的也罢,没到那一步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不是?”

    当初楚元宵在盐官镇时,因为一身水韵被云林宗设计夺走,大道因此而断头,当时那位北灵观老道长就曾说过那句“没有死局”的话,只是想不到眼前这位三掌教隔着两洲之地,也能像是身临其境一样将他的原话复述一遍。

    这些大神仙们手里握着的手段,有时候当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楚元宵倒也没有意外陆春秋怎么会知道那位老天师说过的话,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我猜错了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我倒确实是希望三掌教也能有算卦不太准的时候。”

    陆春秋看着少年人的表情,突然哈哈一笑,学着武夫一样抱拳朗声道:“好说好说,贫道修道修了大半生,唯独最爱算卦算不准!”

    楚元宵此刻也不太想跟这个脑子好像不太清楚的道门掌教多掰扯,闻言转过头看了眼那座空门大开的巨大山门,随后又转回头看了眼陆春秋。

    “晚辈既然是登门拜山,又在此遇见了陆掌教,那能否有劳掌教帮忙给递个信进去,看看晚辈有没有荣幸能与道藏前辈见上一面?”

    楚元宵接了路春觉的算计筹谋,要带着青玉跟青霜二位去敲万妖朝的门,但他这一身三径同修的四境修为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被逼无奈之下才能来昆仑墟找神器“三千道藏”的那位器灵,看看他是不是能给个面子帮个忙?

    只是这个事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个人情能不能欠,可不是楚元宵说了算的,毕竟那位在太清宫后山蹲了近万年的器灵前辈,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与。

    ……

    昆仑墟太清宫的背后有一座无名大殿,没有雕梁画栋,也无琼楼玉宇,远远看起来就是一座灰扑扑的简陋房舍,只是从规制上来说占地有些广,都快要跟前边的那座祖师大殿太清宫有一拼了。

    整个昆仑墟上下,不能随意进出的地界有很多,但真正能到整座昆仑墟门下弟子无论如何都不敢踏入的地界,大概就只有前面的太清宫,和后面这座无名殿。

    太清宫是禁地的原因,是因为这座昆仑墟之首的辉煌殿宇向来只有各位掌教在其中,议事也好,论道也罢,总之就是其他弟子没胆量也没能耐敢进入其中,尤其是在那位三掌教陆春秋回山之后,昆仑墟门下道官和弟子们,大多都只敢夹着尾巴做人,借一颗虎胆在身也不敢有违昆仑墟戒律。

    至于后面那座无名大殿,则是昆仑墟那件名为“三千道藏”的神器供奉处,除了祖师爷跟他座下的三位亲传弟子有能耐进入其中外,其他人若想求见,就得看那位器灵的心情了。

    这个其他人,也包括道祖的另外四位记名弟子,虽然同样是掌教之尊,可在那位器灵眼中还是被划在不给面子的那些人里面,能不能进殿也得看他高不高兴。

    自从这座无名大殿落成至今的上万年间,除了道祖和座下三位亲传掌教之外,有幸能进入这座大殿的昆仑墟道门中人,总共也不超过十个,是实打实的千年等一回了。

    今日这座常年少有人造访的无名殿前来了个道门掌教,头戴莲花冠,身着藏青色道袍,这一身装束加上他那个鬼鬼祟祟的神色,其实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掌教之尊,但偏偏如今整座昆仑墟,除了那二位见不到面的掌教师兄,好像其他人见了面就都得朝他行叩拜礼。

    陆春秋穿过太清宫到了后山,鬼鬼祟祟出现在那座无名殿附近,但像是有些怕被那位器灵从大殿中扔出来,所以始终没敢直接迈步进殿,就只是小心翼翼扒在门边,伸长脖子朝里面小心观望,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器灵。

    四周寂静无人,灰扑扑的大殿门边站着一位掌教之尊,这个场面放在其他地方,足以引来一大堆道门弟子偷偷摸摸的围观,但今日的陆掌教运气不太好,他生生在门边站了大半个时辰,却硬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理一理他。

    愁眉苦脸的三掌教此刻更加惆怅,抬起宽大的袖袍擦了擦额间并不存在的汗水,叹息道:“眼看着到了这个局势,我一个道门掌教都得给人当跑腿,这位大神仙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也不怕那三个老头过来拆房顶?”

    突然有一个带着三山冠的脑袋伸过来,学着三掌教一样伸长脖子张望着无名大殿里面,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陆掌教这是找谁呢?道门掌律有话要说,谁敢如此胆大包天不给面子,让陆掌律站这么久?”

    原本还鬼鬼祟祟的陆春秋,被这个突兀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扒拉着大殿门框的一双手瞬间一松,原本就微微前倾的身形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一个趔趄直接栽进了大殿中。

    要不是陆掌教修为还行,保不齐那道差不多半人高的门槛就能让他摔一个大马趴。

    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的陆春秋,微微沉声冷喝了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站起身来,顺势扎起一个马步桩,抱拳于腰稳如钟。

    器灵道藏一身道袍,此刻就抱臂环胸站在大殿的门槛之外,似笑非笑看着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也不说话,就看他能装蒜装到什么时候?

    陆春秋扎着马步桩站在殿门前,硬挺了一炷香的功夫却还不见身后那个家伙出声解围,他便有些双腿打颤,头顶冒汗,龇牙咧嘴苦哈哈。

    三掌教又咬着牙坚持了半晌,还不见道藏这家伙开口,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从地上跳了起来,转过身指着道藏破口大骂道:“姓道的,本座都已经这么给你面子了,你难道就不知道也要给本座一点面子吗?还知不知道什么叫人情换人情才能有常情了?”

    道藏似笑非笑看着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冷笑道:“你的人情很值钱?”

    陆春秋闻言一怔,愣愣道:“不值钱吗?”

    “你说呢?”道藏依旧满脸冷笑,直接毫不客气反问了一句。

    陆掌教抬头看了眼这座朴实无华的大殿,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终于有些无可奈何一样耸了耸肩,垂头丧气道:“对你这么个万年不出门的老家伙来说,好像确实是不怎么值钱。”

    道藏斜睨了这家伙一眼,冷笑一声没说话。

    陆春秋好像一直都很不拘小节,似乎也不在意道藏这老家伙不给面子,横移两步自己靠在门框边,套近乎一样朝着道藏笑了笑,“不给小道面子也行,可我家师尊的面子你总得给一点吧?”

    道藏看着陆春秋挑了挑眉,“你除了搬你师父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还有别的招数没有?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你上次偷我的借境道术,也是靠搬你师尊的名头混进来的吧?”

    陆春秋闻言直接摆了摆手,“老家伙你可别冤枉好人,本座堂堂的道门三掌教,多少道门子弟三拜九叩的老祖师,岂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三掌教说完一句话,突然从门槛内一蹦跳出了殿外,昂首挺胸拍了拍胸脯,理直气壮道:“再说了,以本座的身份地位,玩一手借境而已不是有手就成?还用得着到你这里偷道术?”

    道藏听着陆春秋这家伙有胆量做贼,没胆量承认,不由一脸嘲讽看了眼这家伙,懒得跟他争辩。下一刻,也不见他抬腿,一闪身就直接出现在了门槛里面,背对着门口的陆春秋直接朝着殿内走去,竟是打算直接消失。

    陆春秋看这老家伙还是不肯给面子,一时间也有些无奈,外人都说自己这个道门三掌教是滚刀肉,可要是比上眼前这位,恐怕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眼见自己跟这老家伙要不来这个面子,陆春秋也没办法,他也不能在这里就跟这老家伙动手,毕竟那位号称“道法近于一”的二师兄闭关之地就在此地不远处,他要是敢动手拆门,估计二师兄立马就能扔一座符箓仙山过来。

    不过,陆掌教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物,眼见道藏这老家伙不给他面子,他干脆一闪身从大殿门前消失,然后下一刻就立时去而复返,但手中已经提着那个一脸愕然的黑衫少年郎。

    陆春秋将楚元宵扔在这座无名殿前,随后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淡淡道:“贫道面子不够大,求不来一个让你见这老家伙一面的机会,不过这庙门我帮你找了,至于你手里有没有猪头肉,能不能送进庙门,那就只能看你的本事了。”

    楚元宵此刻毕竟是已在昆仑墟之内,也就不好太不讲究礼数,闻言朝着陆春秋抬手作揖行了个儒门礼数,恭恭敬敬道:“晚辈谢过陆掌教援手之恩,今日之情容当后报!”

    陆春秋似乎对少年人的这个反应有些意外,摆了摆手轻笑了一声,“楚大侠倒也不必如此,你还是疾言厉色的时候,看着更像是个铁骨铮铮的儒门读书人。”

    楚元宵瞥了眼这位吃硬不吃软的陆掌教,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说起来还挺对不起几位先生的,我一路上一共也没读过几本书,所以‘读书人’这三个字是当真担待不起,更遑论铁骨铮铮了。”

    陆春秋笑了笑,似乎是心有所感一般转过头看了眼前山太清宫的方向,紧接着又有些意外般挑了挑眉,看着少年人道:“剩下的靠你自己,不过本座好心提醒一句,这老家伙脾气太臭,小心一巴掌直接拍死你,他要是真动手,你头顶上那几个头衔未必拦得住他的巴掌。”

    说罢,陆春秋也不等少年人回话,直接一闪身就从大殿门前消失,鸿飞冥冥不知所踪,只留下少年人站在那座黑黢黢看不见殿内风光的殿门前,一脸的若有所思。

    ……

    太清宫殿门前,陆春秋还没到这里时,那位向来神出鬼没的道门大掌教已经站在殿前高台之上,看着殿前台阶下的巨大广场,目光平静,风轻云淡。

    殿前这座广场向来忙碌,不分昼夜都有无数昆仑墟门下的道官和弟子们来来往往,有些是忙着去往别地处理道宫的各类事务,有些则是抱着一大堆的典籍去洞府修行,或者是忙着去问道修行…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人数很多。

    今日大掌教现身太清宫殿门前,是一出破天荒的少有场面,上一次大掌教现身还是在道祖牵牛回山的那一次,那之后祖师爷消失了多久,大掌教也就没出现了多久。

    今日是大掌教时隔三年之后的第一次现身,其实已经算是很频繁了,毕竟往日里几百年不见一面的时候也不在少数。

    正当一群道门弟子都因为有些意外而偷偷摸摸看着高台上的那个身影的时候,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位常年闭关不出门的二掌教就出现在了大掌教的身侧靠后一些的位置。

    这一对师兄弟看起来倒是都挺正常,双方碰面还能按照道门科仪互相见礼,一人称师兄,一人称师弟。

    见礼毕,大掌教重新转头看着殿前广场,无数道门弟子身影在其间忙忙碌碌,行色匆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平静道:“好像每一次回来,这昆仑墟都是一个样子。”

    二掌教像是没有听懂师兄的话,只是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大道有常,一直是一个样子,又或者一直都不一样,有何区别吗?”

    大掌教笑着摇了摇头,“听起来最近这是开始参悟佛法了吗?怎么说话还带上禅机了?”

    二掌教还是那个不会笑一样的表情,淡淡道:“我道门说话也没比他佛门差多少。”

    大掌教此刻是真的有些叹气摇头,聊天这种事好像还是跟老三聊比较有趣,老二这家伙当真是醉心道法,拔都拔不出来了,没办法。

    两人间不咸不淡聊了这么两三句就没什么话可说了,三掌教陆春秋适时出现,不远不近刚好蹲在殿前台阶顶端的石墩上,双臂环抱着膝盖,饶有兴趣看着两位师兄。

    二掌教转头看了眼三掌教,皱了皱眉沉声道:“如今连礼数都不讲了?”

    陆春秋闻言耸了耸肩,“几十年上百年才见一回,嘘寒问暖都来不及,怎么还要看我这个师弟给你磕头不成?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送你师弟几百件能拿出手的法宝,以表一番拳拳关爱之心?”

    大掌教闻言笑了笑,果然论聊天还是老三比较有意思。

    陆春秋眼见大师兄笑着点头,立马察觉到机会来了,直接从那石墩上跳下来,三两步就往大师兄跟前凑,还嫌二师兄挡路一样扒拉了他一把,让他离远点。

    靠近了大师兄的小老大,笑眯眯搓着手跟大师兄并肩凑在一处,“老大这趟出门时间不长,估摸着你也没转几处地方,所以小弟的要求也不多,法宝也好,法门也成,只要是有趣的,来上个七八件也就差不多了。”

    大掌教此刻又有些头疼,老三这家伙每回见到自己,就跟凡间的山匪见到了过路的大姑娘一样,不扒拉下几件东西就绝不撒手,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底全掏空,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毛病。

    “你看我这个当师兄的能有你富?”

    陆春秋闻言毫不客气点了点头,“是多是少都是个心意嘛,老二这家伙实在是抠门的紧,你这当老大的就总得彰显一番我道门的兄弟相宜嘛!”

    大掌教被这家伙堵得没办法,眼见他都已经开始偷偷摸摸拽住了自己的衣袖,大有自己不掏家底他就不撒手的架势,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反手掏了一盏巴掌大的香炉出来。

    陆春秋一把将那香炉抱到手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眯眯摩挲着下巴啧啧赞叹,“这倒确实是个好东西,如今的九洲四海都被翻了个遍,还能挖出来跟神族有关的物件,老大你确实不愧为我陆春秋的大师哥。”

    大掌教也不见外,肩膀顺势碰了碰陆春秋,笑道:“秋风你也打过了,现在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北海渡船的那一手借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元宵在北海渡船借境于陆春秋,推刀万里逼退东海龙王,拖到了灵源公出手将之拿回临渊学宫下狱,这件事在当时也曾震动九洲,风风光光在临渊学宫的勒功账簿上记了一笔。

    但是,这件事其实是开了另外一种先河,而且保不齐在将来会出现某些被逼无奈之下的不好结局。这在眼前这三位都会算卦的道门掌教眼中,其实不算是什么好事,最起码不会是乐见其成。

    陆春秋听着大师兄开始问这个问题,立刻就知道自己闯的祸到了被兴师问罪的时候。

    他干脆直接蹲了下来,颇有些不顾威仪般直接挠了挠头,一脸苦恼道:“这事最开始是被苏三载那家伙给算计了,他头上一直有个青云国师的头衔,你们应该都有耳闻吧?当年某一任的青云国主亲自跑到中土来求符箓,我一时闲得没事就给画了一张,没想到…”

    二掌教低头看了眼蹲在地上的陆春秋,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所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陆春秋点了点头,“十有八九,虽然不一定是准备给他徒弟的,但他极可能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算到了海妖一脉会有堵船的一天。”

    跨海渡船的“跨海”二字,说明了这一类的仙家渡船大多数时候都会在海上云层之内飘着,而北海渡船是青云帝国所属的仙家渡船,苏三载又是青云国师,他往自家渡船上安排后手,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旁人都不太好直接指摘什么。

    二掌教闻言冷哼了一声,“我不介意亲自去跟他好好聊一聊。”

    大掌教闻言微微抬手摆了摆,算是制止了这个脾气比较直,不会转弯开玩笑的二师弟,随后又低下头看了眼陆春秋,再次问了一句,“那你的那两尊分身又是怎么一回事?”

    陆春秋闻言再次抽了抽嘴角,此刻他就只是个乖乖听老大盘问的师弟,不敢真当自己是道门三掌教了。

    “盐官镇的白生,是我闲来无聊自己放过去的,至于白云剑山的白首…是因为魏臣。”

    大掌教听着三师弟陆春秋这个回答,尤其是听到“魏臣”这个名字的这一刻,终于微微眯了眯眼。

    他抬起头再次看了眼殿前那座广场,随后风轻云淡轻声说了一句,“如此看来,这桩桩件件恐怕是都跟那位苏先生有些关系了。”

    大掌教一句话说完,直接抬脚一步踏出,瞬间从昆仑墟消失,只留了一句话在两位师弟耳畔回旋。

    “既然如此,那么这位苏先生,就由为兄来亲自会一会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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