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德还以为必死无疑,正在闭目等死,但是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大刀砍下,却听到杜辉的惊叫与怒骂,心中狐疑,睁开眼睛一看,却见一个英武不凡的白衣少年,衣袂飘飘,站在面前。
不用说,这个白衣少年便是雪无痕。
张飞德用手摸了摸脑袋,惊魂未定的道:“呀?脑袋还在,俺还没死?”
随即翻身跳起,激动地对雪无痕道:“无痕兄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的脑袋可就搬家啦!
哈哈,要是脑袋搬了家,可就不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喽,也不能打架了,只能做个死鬼,到地下找老祖宗玩儿喽!”
见他如此胡说,雪无痕不禁摇头苦笑,而杜辉却怒气冲天地望着雪无痕,问道:“小子,刚才是你踢我的?”
雪无痕淡然一笑,道:“你说呢?”
杜辉作为骠骑军中的一员,恃仗特殊的权力,平日里没少干坏事,一向都是他们欺负别人,哪有人敢去招惹他们?除非有些人活得不耐烦了。
现在居然有人招惹他,当他确定是雪无痕踢他的后,杜辉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小子,你找死,今天你活到头了,没有人可以救你了!”
雪无痕亦冷冷的道:“没错,今天你是活到头了,也没有人可以救你!”
“你……!”
杜辉听了不怒反笑,向那个锦衣少年道:“少将军,你听到了吗?居然有人敢说我活到头了呢,还说没有人可以救我?你相信吗?”
锦衣少年摇了摇头,轻笑道:“我不相信,杜大人,我只相信你的话。”
“不信就试试。”雪无痕波澜不惊的道。
“试试就试试,杜某生平杀人无数,还怕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吗?”
杜辉一边说着,一边手持长刀一步步走了过来,长刀嗡嗡作响,刀上的光芒陡然暴涨起来,显然他在蓄势待发。
雪无痕却屹立如山,淡淡的道:“杜辉,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一个小男孩吗?当年那个孩子只有八岁。”
“十年前的小男孩?八岁……?”
不知道雪无痕怎么突然这样问,杜辉一脸茫然地道:“喂,小子,我现在要杀你,你却说十年前的小孩,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咬断你耳朵的小孩。他可还惦记着你呢!”雪无痕依然是云淡风轻,说的话不带一丝火气。
“呀?咬断我耳朵的小孩……?”
杜辉霍然变色,脸上青筋暴起,唯一的那只招风耳也陡然竖立起来,只见他双目赤红如血,怒视着雪无痕道:
“原来你就是雪松的儿子?当年咬断我耳朵的那个小杂种?……”
话犹未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杜辉的脸上己挨了一记耳光,雪无痕目中杀意狂涌,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没错,我就是雪松的儿子,你可要记住了,我叫雪无痕,这也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我的名字!”
“好,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杜辉暴喝一声,抡起大刀猛地砍了下来,力道生猛,刀芒呼啸,这一刀似欲将苍穹斩破!
怎知,一刀下去却不见了雪无痕,携带着雷霆万均之力的一刀狠狠地斩在地上,轰隆隆一声,刹时飞沙走石,积雪漫天飞舞,土浪如潮,滚滚翻卷,一泻数十丈远!
当那土浪停歇,尘雾散去,只见原先雪无痕站立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道数十丈长的沟壑!
一刀之威,竟至如斯!
张飞德与关文长见了,不禁吐了吐舌头,齐呼厉害!
见雪无痕避开他那一刀,杜辉以为他怕了自己,气焰更是嚣张,一边挥霍大刀狂风骤雨般的砍杀过去,一边喝道:“小子,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见他锋芒毕露,风头正盛,雪无痕也不与他争锋,剑走偏锋,以华山派轻灵飘逸的剑法与他游斗,以待时机,伺机而动,争取一击必杀。
但见他长剑挥霍纵横,光华缭绕,剑影翩翩,宛如游龙戏凤,若惊鸿一瞥,端的是奇绝惊天,奥妙无穷。
杜辉见了暗暗心惊,而张飞德却哇哇叫道:“哎呀,无痕兄弟,你的剑法使得太好了,大精妙了,兄弟我可是望尘莫及呀!”
关文长更是一脸崇拜地望着,心里道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武功剑法就好了!
斗了一阵,战意沸腾起来,只听砰的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息散发出去,雪无痕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轻吟道:
“呀,终于晋升到武者巅峰了,哈哈!”
张飞德忙恭喜道:“无痕兄弟,恭喜你,居然在战斗中晋阶了,好厉害啊,哈哈!”
杜辉一脸不屑地道:“不就是武者巅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是武师境的强者呢,不比你们厉害多了?”
张飞德反驳道:“杜辉,话可不能这样说,你已经是三四十岁的人了,才到武师境的修为而己。
雪无痕才十八岁,便己晋升到武者巅峰,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晋升到武师境,那时候他的修为就与你平齐,甚至可以超越你!
如此,你说到底是谁更厉害?”
杜辉听了,不禁恼羞成怒,喝道:“那我现在就杀了他,永远不给他超越我的机会!”
刀法一变,刀影如山,寒芒赛雪,立时变得狂暴起来,一道道狂野的刀气狂飚而出,虚空轰鸣,方圆数里都能听到那呼啸的刀声,颇有风声鹤唳之感!
这,正是杜辉的绝技:乱披风刀法!
受到那凌厉的刀气侵袭,锦衣少年与关文长都躲得远远的,张飞德不禁大惊,一边释放出武者巅峰的气息,以抵挡那逼人的刀气,一边问道:“无痕兄弟,要不要我帮你?”
雪无痕也释放出武者巅峰气息来抵挡杜辉的刀气,一边挥剑硬挡杜辉的攻击,一边向张飞德道:“兄台好意,在下心领了,暂时不需要吧?”
话犹未了,一掌拍出,刹时雪花漫天,一个冰雪掌印呼啸而出,飕的向杜辉撞去。
陡然间一篷雪花铺天盖地迎面扑来,杜辉双眼一阵迷茫,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砰的一声,额头上己被冰雪掌印击了一下,额头上刹时肿起一个大肉包来,疼得杜辉呲牙咧嘴,大喝道:
“小子,你玩的什么花样?哼,十年前你咬断我一只耳朵,今天我要你一条命赔偿!”
双手握着长刀,更加疯狂地砍杀过去,刀光如雪,刀气冲霄,令得八方云动!
雪无痕发现,随着他修为境界的晋升,他拍出的冰雪掌印也凝实了些,更具攻击力了,不由得暗自欢喜,对自己创造的这套掌法更是信心满满,对未来充满了更大的期待。
于是,一边拍出冰雪掌,释放出漫天冰雪迷惑对方,一边展开精妙绝伦的华山剑法,叮叮当当的与杜辉大战起来。
刀剑相交,密如爆豆,刀光剑影冲天起,气浪滚滚荡乾坤!
这是一场复仇之战。
这是一场刀与剑的争锋。
刀,是快刀。
剑,是快剑。
刀为乱披风刀法,剑为华山剑法。
孰胜孰负,一刀斩破天;谁输谁赢,一剑定乾坤。
多说无益,手底见真章,一战知分晓!
在战斗中,雪无痕看着雪花随着狂暴的刀气翻滚,似乎看见一道道风之影在虚空中盘旋飞掠,无声无息,来去无踪,令人捉摸不透。
雪无痕心中砰的一动,心道我干嘛与他硬拼,何不似风一样,顺势而为?
没错,随风而动,顺势而为!
雪无痕心有所悟,随着风影顺势进取,长剑轻灵如风,柔若秋水,剑尖处居然发出丝丝风之吟啸。
突然,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杜辉却啊的大叫起来,须臾间,他的肩膀处竟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原来,雪无痕那随风而动的一剑,竟然刺伤了杜辉,在他肩膀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伤了我?你竟然刺伤了我?”
杜辉抽刀暴退,不敢置信地看着肩膀上的伤口,又狐疑地看着雪无痕。
雪无痕卓然屹立,傲然笑道:“你不相信?那我再给你来一剑!”
这时,只听呼啸之声响起,周围的树木频频点头,发出阵阵涛啸之声。
风。
又起风了。
“风影动,风之吟。”
一声轻吟,雪无痕随风而动,一飘而前,长剑一挥,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出手,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出剑,剑光绽放处,一抹鲜红的血花也随之绽放开来。
与此同时,一只耳朵却冲天而起,杜辉啊的一声大叫,捂着空空如也的右耳,却已是血流满面!
雪无痕临风而立,看着惊惧而又愤怒的杜辉,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道:“杜辉,这下你相信是我伤了你吧?”
长剑染血。
血仍未干。
杜辉看着雪无痕手中滴血的长剑,歇斯底里地吼道:“雪无痕,我要杀了你!”
抡起大刀,便似疯子一样,狂风骤雨般的砍杀过来。
刹时,刀光如雪耀九天,气浪滚滚冲霄汉。
“你没有机会了!”
一声呢喃,雪无痕随风而动,长剑随风而舞,发出一声风之吟唱,划出一道优美曼妙的弧线,在弧线的尽头,剑光倏然而逝,而一颗硕大的人头,却冲天而起,那激情绽放的血花,似欲将苍穹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