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梓凯一手抓着如南,一手提着曲越至,三两步跨出了燕明宗正北门。
“老弟啊,你别跟哥开这种玩笑,我们丢不起那人,你放下我,你俩去就行别带着我啊!我们会被宰了的!”曲越至的挣扎是无用的,因为孙梓凯的力量无人可敌。
可刚飞奔出去三十里,孙梓凯却停住了,啧了一声,说道:“把程旭老哥给忘了,得叫上他啊。”一低头,又皱眉道:“你干什么,把我的手搞的都是口水。”
如南已经拼命咬孙梓凯堵住自己嘴的手了,可惜她的牙快崩掉了也没见孙梓凯疼一下。
孙梓凯放了手,如南大呼道:“放我下来!”
只好将二人放下,如南吓得眼泪汪汪,厉声道:“孙师弟,你迫害同宗弟子,是大罪!”
“我是要带你们去祁岭将军域啊,你们不想去吗?”
“开什么玩笑!”如南嗓子都急变声了。
曲越至坐到了地上捂着脑袋,叹息道:“哎,早知道不和他喝酒了。”
“我没醉”孙梓凯说道,“我真的要去。”
“有病吧!”如南十分生气,转头就要回去。
孙梓凯看着她走出去三四步,而曲越至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走回去了。
孙梓凯一耸肩,转身向北走去,并说道:“随便,回去继续做一个废物吧,我去改命了,要是别人都吸了那域气,我怎可不吸。”
他一席话并没有打动二人的心,但孙梓凯不急不忙的走出去了三里路,如南和曲越至还是出现在了他身后,如南叫住了他,问道:“天马上就要亮了。”
“所以才要快点赶路啊。”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去,如果被发现,不仅会连累整个燕明宗,你还要受朝歌吴氏的刑罚!”
“所以我不会被发现。”孙梓凯淡然道。
曲越至回道:“不可能的,那里有太多高人了。”
孙梓凯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手一摊,说道:“你们无非是想看看我依仗的是什么,以便于判断自己可不可以也去捞着便宜。”
两人沉默了会儿,如南开口道:“我的确不甘心,可你凭什么。”
孙梓凯本想好好解释一番,却忽然不想多费口舌,便说道:“我师父早就给了我一样宝物,混在祁岭将军域外绝不成问题。”
“什么宝物?怎么可能有,没有朝歌吴氏领路,你都不会找到祁岭将军域。”如南说道。
“爱信不信,对了,我师父和吴门主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当吴门主真什么都没做吗?可笑,走了!”
“等等,我也去,但是我……我不靠近,就看看。”如南犹豫不决,曲越至更是不敢生事,但二人都不想放弃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那就带路!”
“我得先回去和师父…不行,我不能跟师父说。”
曲越至也说道:“我要是敢跟我爹说这个,我明儿得被木板抬出燕明宗。”
两人忐忑地跟孙梓凯上路,可又觉得这种“不顺规矩”的行为有些刺激,心里还多了些期待。
孙梓凯一问之下,得知北境竟在数千里外,燕明宗弟子是坐着“云船”去的,所谓“云船”,其实就是数位金丹境强者齐心用灵气将一艘大船托举到了空中,其可在在云中行驶,大大提升了赶路效率。
孙梓凯倒是能让三人一起飞,可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
而赶路期间,如南有问不尽的问题却也不慎暴露了自己的问题。
她忽然问道:“你身边不是一直有一个金丹境的超强者吗?你可以让他带着我们赶路啊。”
孙梓凯怔住了,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曲越至狐疑道:“什么超强者?”
如南的神情变得拘谨不安,忙说:“没什么,我随便说说。”
孙梓凯一笑而过,但心里却记下了,此后不再言语此事。
可赶路仍是个大问题,万幸的是,在天刚刚亮之前,他们在天空看到了一道身影。
孙梓凯眼前一亮,喜上眉梢,拔出长刀在地面挥舞,天上之人看到了地上的光景儿,起先还挺犹豫,后来才慢慢落下。
如南和曲越至心提到了嗓子眼,曲越至颤颤说道:“是金丹境,完了,咱完了!”
孙梓凯微笑着看着天上,冷道:“想不想去祁岭将军域,想去就按照我说的做,别给我演砸了!”
不一会儿,那人落在了三人面前,那人双脚踩着一根梅花笛,右手还带着一个少年。
孙梓凯当即拜道:“牟前辈,程旭师哥,好久不见,我刚刚还想去找师哥,但猜到你们也会前往祁岭将军域,所以就没多跑那一趟。”
来人正是动尘宗的牟秋禾和其弟子程旭,牟秋禾对孙梓凯的态度依然冷峻,说道:“你为何在此?”
“跟前辈想到一块去了,我们通路,前辈受累带我们一路吧。”
这时,如南在一旁低声问道:“这是谁啊?”
“动尘宗的牟前辈,牟秋禾...我师父...”孙梓凯假意小声嘀咕。
如南故作惊讶,说道:“你是说,他就是你师父的相好?”
“放肆!”牟秋禾的灵压大开,压得三人跪倒在地。
如南赶紧求饶,喊道:“前辈饶命,我我...我一时口快,平日里听我师父说起过您几次...这才脱口而出...”
“你师父是哪个?”牟秋禾冷道。
“我师父是药派智伟慈。”
“是她?她说我什么!”
“我我...我不敢说...”如南真害怕了。
“说!”
“我师父说,动尘宗的牟秋禾和富哲是一对苦鸳鸯,富哲长老就是死要脸皮,他早就想投去动尘宗了,为这事他还和吴岚沐门主大吵过一架!”
“真的?”牟秋禾难以置信地低下了头,转眼又威风赫赫得瞪向了孙梓凯。
孙梓凯一脸无辜之相,说道:“我和程旭老哥白白被冤枉,我师父更是被扣押在持溪宗生死不明。”
“什么!”牟秋禾大吃一惊,脸上可见怒气,“为何要扣押他?”
“他们让我死,我师父宁死不愿”孙梓凯抹了抹眼角,手指凝结出水珠,流成泪水而下,随后含泪说道:“我听说他们隔三岔五就断了我师父的饭,我师父那人,死要面子,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硬撑着,都快两月了,我都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
“额....”一旁的程旭看不下去了,他上一次就领教了孙梓凯胡编乱造的人模狗样,“师父,你先别急,其实...”
“榆木脑子!”牟秋禾攥紧了手,“人家押着他,他就不想着跑吗!你们燕明宗也真是窝囊,一门之主被如此羞辱,竟无所作为。”
“前辈,你还不了解我师父吗?他宁肯自己遭罪,也不愿连累别人,唉..”孙梓凯摇了摇头。
“额师父,我觉得..”程旭不想让自己师父被孙梓凯耍得团团转,奈何牟秋禾对富哲情意极深,是多少年的故作冷漠都掩藏不住的。
牟秋禾当即对程旭说道:“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先去持溪宗一趟。”
“师父!”程旭急了,“咱们俩可是被下令禁足的,你千万别露面啊!”
“有什么罪过,我自己担着。”她将那梅花笛留下,未留下任何一句话,便匆匆飞向了西北侧。
“师父!”程旭一拍头,“哎呀——”转头一脸怒气地瞪着孙梓凯,“你害苦了我师父,怎能如此呢!”
“我没骗她啊,我师父真在持溪宗关着呢,不信你问他们。”
如南点点头,说道:“富哲长老已经被关在持溪宗很久了。”
程旭懊恼道:“我跟师父都被下令禁足,其实这是宗门保护我的一种方式,外面的消息我们师徒都不知晓,唉...师父不甘心我就此埋没,这才冒险带我去祁岭将军域碰碰运气,这下好了,为了你师父,我师父可要遭罪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是真心为自己恩师感到担忧。
孙梓凯拿过程旭手中的梅花笛,说道:“有这东西,我们就好赶路了,起来啊程兄,咱们该出发了。”
程旭有些恼怒,孙梓凯笑道:“放心,持溪宗对我师父还不错,毕竟是一门之主,他们不敢太放肆,你师父去了也不会被慢待,反倒成全了他们两个。”
“成全什么!”程旭恼道。
“我师父都被关押了,你师父去了,肯定也被关起来啊,他们两个肯定被关在一块,等着吧,你师父会高兴得很,我也跟你保证,如果你师父出事,我把命赔给你,走啦走啦,天亮了。”
“往哪里走,那笛子是我师父的御风之物,只能带着一人,总不能我踩在上面,然后背着你们三个吧。”
金丹境者的灵气达到了足够高的浓度,可以御物飞行,也可以将灵气灌入一物,连年滋润之下,会使此物生出灵性,即便外人也可借其御风。
孙梓凯让众人稍等片刻,他去了一旁山林之中,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他竟用木头搭出来个小船,只是这小船在两侧用木架子托绑着浓密的树叶,看起来像是两扇羽翼。
那笛子只有程旭能用,他踩到了笛子上,缓缓升起,疑惑道:“太重了,应该不能带着那些东西飞起来。”
孙梓凯用一根绳子穿过大船,饶了十多个来回,最后在上面打了个结,说道:“你往前飞就是了,你们两个快点坐上去。”
“你要干什么?”如南和曲越至十分不解,孙梓凯让他们别啰嗦。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二人还是依次坐进小船中,这小船也紧紧能坐三个人而已。孙梓凯弯下身子,单手托着船底,竟直接举了起来,曲越至惊呼道:“老弟,你力气好大!”
孙梓凯高呼道:“你尽量往前,往上飞!”
程旭见识过孙梓凯霸道的实力,但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管朝着天上飞去。
孙梓凯身子后倾,瞄了片刻后,单手将那船投掷出去,那船像箭羽般射出,斜行近百丈,直接来到了程旭的梅花笛下,程旭心领神会,立即扭动脚腕,将那梅花笛套进了小船上的绳结中,孙梓凯接着一低身,横空一跃,登上空中。
如南觉得背后一颠,回头便看到了足尖点在船尾的孙梓凯,不由得惊呼道:“你怎么上来的?你力气为什么这么大?”
孙梓凯并未言语,而是暗自引风,浮着小船,四人便如此靠着根笛子,一直攀爬到云霄之中,接着极速前进。
风很大,如南不禁喊道:“孙梓凯,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能够混进祁岭将军域了!”
曲越至也喊道:“那天我没看到,但现在我觉得,马煜宏肯定不是你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