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劈头盖脸的问道。
九一险境事关体大，他已顾不得平素礼节。
卢从义仍旧跪在地上，慌忙将在险境里的遭遇说了一遍，补充道：
“至于是何原因，弟子也极为莫名。”
张献在他这里没有得到答案，又接连施展几记大擒拿术，将喷发的流光摄到身前。
但得到的口径皆是如此。
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回宗门吧！”
张献道首顾不得跪在地上的弟子，一步跨越巡天楼，面沉如水。
九一道门自成立之初，一半的高等功法均来自九一险境。
可现在，九一险境出了状况，甚至，他猜测以后再也没有九一险境的说法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岂不是九一道门的千古罪人？
正思虑间，各峰峰主先后来到巡天阁。
“道首！”
“九一险境无缘无故的将所有弟子传出来，各位可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异象才生，各峰峰主都在第一时间直奔悬崖，极尽所能地拦住被“喷出”的弟子。
几经询问，得到的信息与张献知道的几乎没有区别。
不同的只是每个弟子所在的层数有所差异。
“会不会是念如师弟到了十三层，因而引发了变故？”
灭绝师太的话，不无道理。
虽说她的猜测并无根据，但九一道门最有希望进入十三层的，莫过于剑人陈念如了。
单是剑体，就足以让有越级挑战的资格。
“陈念如，速归！”
张献道首不敢怠慢。
没了往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一经灭绝师太提醒，慌忙以鸿雁行书发信陈念如，然后跟着流光几步跨越。
于千里之外，见到了陈念如。
忙不迭地开口询问：
“念如，九一险境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
陈念如在九一险境的遭遇可谓是千辛万苦。
便是有天生剑体和仙器悲秋剑，也险些折戟。
不甘心斩杀了八层妖物却一无所获，毅然决然地踏入九层的传送光圈。
怎知，才和九层的妖物打了一个照面，尚未动手，便见那化成中年男子模样的妖物消失了。
就在他还不明所以时，那男子又折返回来，说了几句“好好揣摩、莫要折辱此等功法”之类的话，转身又走了！
他自信，可以去十层一观。
没成想，忽然一道光束拉扯着出了险境。
等反应过来时，已置身险境之外。
这不，才恢复了些许灵力，师尊张献和各位师兄师姐都来到了自己身边。
面对师尊急切的询问，他着实有些诧异。
那个不动如山的师父，怎这般火急火燎？
“师尊……”
张献道首听了他的遭遇，更为疑惑。
继续问道：“你在险境里，可发现什么异常？”
陈念如仔细回想一番，道：
“回师尊，刚才弟子已经说过，不曾隐瞒一分一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那便是九曾的妖物乃渡劫境，弟子自认没有丝毫胜算，却未曾与之交手。他去而复返，便被赠与了功法，只此事有些怪异。”
灭绝师太沉吟道：“或许与此有关？”
张献道首不敢相信，轻轻摇了摇头。
“自师祖传下密令，九一险境向来都是十三层，怎会因一套功法，险境就会出现如此变故？”
舒庆春听了许久，此间分析道。
“一直说九一险境十三层，几千年来，只有念如师弟到了九层，自然没人知道真假。或许，九一险境只有九层？”
曾彭云附和道：“九层已是渡劫境巨妖，十层至十三层，还会有更高境界的妖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献听各弟子分析，觉得似有道理。
“且把功法拿来，我一探究竟。”
陈念如听师尊索要功法，赶紧将一块玉牌递了上去。
张献沉入神识片刻，脸上露出狂喜：
“九一险境是九层还是十三层，都已经不重要，此等功法出世，已是我九一道门崛起之希望！”
“哦？”
舒庆春第一次见张献为外物所喜，笃定道：
“或许是九一险境只为守护这等功法而存在！功法一失，自然没了存在的道理！”
张献连连点头以示赞同，将玉牌收了起来后，说道：
“念如，你立了大功了！我飞升后，你就是九一道门的道首！”
李林儒不明白是何等功法，竟有此魔力，让张献连门规都忘记了，直接指认下任道首。
“师父，到底是何功法？”
张献没有提功法名字，而是说道：“所有人先回巡天阁！此等功法，如走露了风声，怕是引来灭宗之祸。”
……
牧南才出了九一险境，落地的瞬间便感觉丹田震荡，似有无穷的灵力喷薄而出。
没等他感慨一些，倒先来了结丹的征兆。
或是九一险境十层力竭所激发，或是道之诀作为契机。
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何原因。
结丹就来了。
且来得迅猛，几乎没给他反应时间。
内视下，假丹正快速膨胀和快速收缩。
就像一个跳动的心脏。
把所有灵力喷出再收回。
此刻若不平心静气，静心收束，便会有丹爆的可能。
可他遍观周身，才发现，此处是在一片荒坟遍野之地。
时有流魂流窜。
如果是在寻常时间，他不介意送它们去往生。
但现在，他不敢调动打量灵力，一面丹田灵力失衡。
一个不慎，便会将修为毁为一旦。
甚至，爆体而亡。
慌乱间，他忙用鸿雁行书给淑云仙子发了讯息。
只有两个字。
“结丹。”
便再也管不了周身环境了。
只将量天尺插在地上，在周身化了一个戒律光圈。
便盘膝而坐，立即调息，以全身灵力配合着丹田假丹的鼓荡。
瞬间，假丹上便形成了一层白雾。
白雾起初并不纯洁，夹杂着青、黄、赤、黑等色彩。
随之一股无名丹火到来，缓缓的炼化着这缕纷杂。
再仔细看那丹火，似南明离火，又似都天神火，有着小心调动的灵力供给，持续的燃烧着。
有了丹火的淬炼，白雾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青、黄、赤、黑等杂色慢慢净化为白光。
白光起初极为暴躁，需要大量灵力进行约束。
使其慢慢收缩，汇聚成丹核。
丹核形成后，灵力几乎在同一时间压缩凝聚，缓缓的向其聚拢。
牧南此时，不得不小心的控制着将灵力一分为三。
一部分为丹火提供燃烧的“薪柴”，或多或少，随时掌控。
一部分向丹核靠拢，滋润新生丹核。
一部分则束缚着仍在跳动的假丹。
不敢有任何分神。
这个过程极为缓慢。
如稍有不慎，丹核品质下降，轻则结成灰丹，与元婴无望；
重则丹火不济，无法结丹，永生止步筑基期；
最不幸的莫过于灵力束缚力不足，当场爆体而亡。
如此来看，结丹需要的环境比筑基要苛刻几倍。
而他的结丹，似乎显得过于缓慢了。
温元正结丹，只用了七天，且结得是金丹，资质不俗异于常人。
而牧南粗略估算，以这种缓慢的过程，怕是要用上月余时间。
但实际上，结丹过程并非以时间长短来判断结丹结果。
时间长不一定是金丹，时间短也不一定是灰丹。
奈何，他的假丹是红莲莲子所化，他的结丹过程相当于将莲子重塑。
这严重拖延了他的结丹速度。
且他的丹核，也不似书中描述一般呈现球形。
更像是一棵莲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