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结丹了!金丹!”
晚霞如火,映射了整个天空。
未等他得意许久,所有霞光似乎一瞬间就被抽走了色彩,变得云散。
而抽走的霞光,在空中凝结成一团。
与落日争辉。
紧接着化作莲台,如流星般坠落,再骤然一闪,扑向他的头顶。
倏然没入他的眉心,融于金丹。
那原本金光四耀的金丹一时间直接化作火红。
“破而境而已,每次都搞这么大的动静,害得为师和做贼似的。”
淑云仙子眼疾手快,也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将其掠起消失在原地。
不一刻,牧南结丹处,张献和四位峰主齐齐而至。
“异宝现世,怎会忽然就没了气息?”
“是不是九一险境里的天材地宝?”
“九一险境的天材地宝,还不是以前的弟子遗落,能有什么惊奇?”
“但霞光落地……”
张献道首也吃不准原因,直接发号指令:“方圆百里,化为禁区,地毯式搜索!”
“遵道首法旨!”
淑云现在飞行半个时辰,找了处人迹罕至的山坳降落。
“下次破境,就安心的呆在巡天监,真是麻烦!”
“师父,我也不想啊!”
牧南被她像夹小鸡似的飞了这么久,脸上和挂了个苦瓜似的。
按理说,自己现在可以称为大修了。
却被人拎着。
哪有一点大修风范……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要不是淑云仙子腰间柔软细腻,让他流连忘返。
说什么也不会在落地时,像一滩烂泥似的被甩在地上。
“还好没人看见。”
淑云仙子直接无视了他的自言自语,好奇道:
“把金丹祭出来,我看看有什么神奇!这般景象,我活了千百年都没见到过。”
弟子筑基仙音渺渺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南明离火殊异,没有天地异象反倒是说不过去。
怎么结丹还引来红霞铺锦?
又是南明离火?
牧南倒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结个金丹被染红了而已。
不过,既然师父想看,他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他也想知道,怎么好好的金丹到他这里成了红丹。
说不定师父还能指点几句。
可当他把金丹被祭出来的刹那,他和淑云仙子几乎同时愣住了。
飞行中他还特意内视,确定是金丹染红,威力不减。
他还想给它起个威风的名字:苏丹红。
怎么现在成了金丹带红纹了?
难不成金丹喜欢文身?
“收回去吧!”
淑云仙子说的一本正经。
然后哈哈大笑,几乎笑到岔气、笑得牧南毛骨耸立。
“师父,你别笑了,我害怕!”
虽说金丹异样,可是,有那么好笑么?
淑云仙子又桀桀地笑了几声,才堪堪止住:
“等以后你丹破化婴到了元婴境,千万不要轻易展露元婴!”
元婴最为娇嫩,除了提供纯净的灵力,似乎也不能御敌。
靠婴儿舞刀弄棒?
岂不是自爆弱点,和引颈就戮有什么区别?
牧南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师父,元婴乃是化阳神之本,须小心对待!”
淑云仙子深邃的双眼止不住笑意。
“我是怕你没被人打死,反倒是被人笑死了!”
“啊?为什么?”牧南不明所以。
红彤彤的,不好看?
还是不够帅气?
淑云仙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嘴角的上扬怎么看都有些奚弄的意味。
“师父……”
牧南有些无奈:“咱就说,能不能不笑了?”
“能!以后你自己笑吧!”淑云仙子抿着嘴,接着问道:“怎么结丹会毫无征兆?”
她没有提黄四爷欲图不轨的事。
或是说,她不屑于说什么黄四爷想要破坏他结丹,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
这等插曲对大乘期大能来讲,连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
鬼婴而已。
她只想知道,怎么弟子结丹前没有预感。
以至于险些尸骨无存。
牧南也有些纳闷,埋怨道:
“本来我在练功房里潜心修炼,也有感觉再有些时日便能顺势结丹,孰知,九一险境开放了。”
接着将险境中一层到十二层的遭遇一一复述。
尽管以大量华丽的辞藻描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可淑云似乎并不是特别感兴趣。
就像一个急于开屏的孔雀,发现对面竟是一只老母鸡。
那感觉,属实不怎么优秀。
尤其是提到十三层的妇人时,淑云仙子反而怀疑弟子有意逗弄她。
“还姥姥……你姥姥?”
牧南不用怀疑,笃定师父是在骂他,最关键的是他有证据!
“也有可能是你姥姥!”
说罢,从腰间取出了那块妇人所化的黄色玉佩,炫耀给师尊。
“没骗你吧?你姥姥!”
哪知,淑云仙子见到玉佩的那刹,呆立当场。
脸上表情和开了染坊似的,颜色变幻万千。
其中,有不可置信,也有纠结万分。
直至当场稽首跪拜,行了大礼:
“青丘国第十七世嫡系狐女涂山淑云,拜见国主令!拜见上使。”
这一跪,有些突然。
也把牧南吓了一跳。
师父跪徒弟?
唱的是哪出?
二人转:正月里来是新年,大年初一头一天,家家那个团圆会,老的给少的拜年?
那不得五雷封顶还来个鞭尸?
牧南忙不迭的跪在师尊对面:“师父,你在做什么!”
淑云仙子见牧南举着玉佩下跪,慌忙把头压的更低了:“国主令在身,淑云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师父,你这么一跪,我才受不起!”
牧南被师父一跪,脑袋轰的一下,成了一团浆糊,把玉佩忘的一干二净。
“国主令!”淑云仙子委婉的提醒道。
牧南此刻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让其比师尊更低些。
却没有琢磨她说的“国主令”是何物。
两个人就那么跪着,没有一个人敢先起身。
一时间,在牧南看来,场面有些暧昧。
妇人不是说了么,让他娶师父做道侣……
“师父,你看现在的情形,我们像不像在拜堂成亲时,比谁的头最低,以后谁管家里财政大权呢?”
淑云仙子恨不得把酒葫芦直接砸在他的头上。
谁家拜堂不先给彩礼?
但他国主令在身,只能忍气吞声,稍作提醒:
“你再不把国主令收起来,我们就这么跪着吧!”
牧南歪着头看了眼玉佩,疑惑地问道:“是玉佩?”
“是!”
不过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黄玉,即没有灵力涌动,又没有记录功法。
怎还成了“国主令”?
雕刻个九尾天狐的图案,就能成国主令?
见师尊说话不像说谎,他把玉佩收起,重新挂回腰间,道:
“师父,玉佩收起来了,你赶紧起身吧,你不起我也不敢起,让别人误会,以为我们私定终身了!”
淑云仙子吞咽了口水,忍住气,正色道:
“青丘国第十七世嫡系狐女涂山淑云,收上使法令!”
说罢,躬身三拜,才缓缓起身。
一脸恭敬且乖巧地站在一旁。
牧南受了师尊三个大礼,同时三拜,跟着起身:
“拜了天地高堂,下一步该入洞房了……”
见她稍有愠色,知道这个笑话有点冷,连忙转移注意力:
“师父,你说那玉佩是什么?国主令?”
淑云仙子肯定的点了点头:“是青丘国国主令牌,见之如见国主。”
“来头这么大?”牧南瞪大了双眼:“我还以为是姥姥所化,留个念想呢。”
不过,话说,师尊怎么这般乖巧?
那以后,岂不是可以随时拿出国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