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季博达一顿,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骷髅,略带炫耀:“道器噬魂颅,连魂魄都留不下哦!”
牧南对于他有道器之事,早已猜出一二。
倒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不过,既然他强调连魂魄都不留,想必,是有必胜的把握。
恰可以利用他这般心理。
“季博达,有些事我想不明白,不知道你可否解惑?”
季博达在两手间来回把弄着手中道器,一脸的无所谓:
“但问无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好说话?”
“一个将死之人,连魂魄都无法残存,比之朽木尚且不如,我又有何不可说呢?”
牧南点了点头,似深表赞同:
“好好的九一道门弟子不做,怎会想着加入血魔宗?”
无论血魔宗有何魔力,或许诺了什么好处,在他看来,和上四宗相比,都差了许多。
再者,道奇入魔已相当于修真界的公敌。
于情于理都显得此举颇为不智。
季博达仍在玩弄手中道器,脸上的嘲讽却毫不掩饰。
“你怎么觉得,我是先入的九一道门呢?”
牧南神色一凛。
“你本就是血魔宗之人?”
季博达玩味道:“你看到的只是你能看到的,道主布局上千年,筹划之大,岂是你等匹夫能能理喻的了?”
道奇自千年前入魔,沉寂九百年,直到近百年才显露踪迹。
若是说他期间九百年什么都没干,就光顾着稳定神魂了,反倒说不过去。
如此来看,季博达并未说谎。
牧南想透其中道理,直接问道:
“这么说,你是九一道门的细作?”
季博达坦然承认,道:“你可以称我,布道者。”
“隐藏的可真是够深啊!和你一样的布道者,还有谁?”
“千年以内加入宗门的任何人,都有可能。”
“巡天监也有?”
“遍布各宗门。”
牧南脸上不显波澜,但心里早已是惊天骇浪。
按季博达所说,岂不是血魔宗已经渗透到各个宗门?
在布道者之上,还有传道士。
越是细想,就越是让人头皮发麻。
而最为让人胆寒的是:道奇的雕像位于下首!
也就是说,美男子那个雕像,怕是早已手眼通天了!
“那尊雕像是谁?”
牧南指向一直身份不明的雕像。
“春神!”
“春神是谁?”
“春神自然就是春神。”季博达对春神讳莫如深。
但也从另一方面佐证了牧南和贺兰缺的猜想:血魔宗、魔隐宗和赵四海、慕容婉搅在一起,在海之南融为一体。
统称为春神教。
“其实,你加入九一道门后,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没人知道你的身份,我也可以当做不知。”
牧南本想着套路季博达,还有谁是血魔宗混入九一道门及各宗门之人。
怎奈,季博达的智商不在线:
“说实话,我也曾有过那么一丝动摇,直到后面才发现,九一道门的腌臜让我没得选。”
牧南循循善诱:
“你现在做出选择,也来得及!我可是巡天监三旗副旗长,保你一命不在话下。”
季博达笑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你那副旗长的含金量,还不如我这个内门弟子。”
被他当面戳穿自己的尴尬,牧南也不恼怒,继而问道:
“你截杀我是因为朱紫?那……朱紫也是血魔宗之人?”
“现在不是,以后肯定是。”季博达毫不避讳杀意:“因朱紫而截杀你,只占了一半原因!”
“哎!”牧南叹了口气:“我和朱紫本没有什么,都是谣传,人言可畏。另一半是什么原因?”
季博达语气忽然冰冷,道:“青州,你管的太宽了!”
“为另外一个行道者报仇?”
见季博达没有言语,牧南继续问道:“那给我灵石是何目的?不若再给我一些,我很容易收买的,你一买就能买到。”
“当然是为了截杀你!”
说着,季博达的噬魂颅已经开始升起滚滚黑气,杀意几如实质。
牧南点了点头,似有所悟:“现在的季博达,还在闭关呢,是吧?”
“聪明!”季博达说完,闪身几丈道:“噬魂:六道枯骨!”
“北方玄武,覆护吾身,广修浩劫,万法不侵。玄武盾!”
牧南玄武首昂扬着,说道:“你确定不试试给我点灵石,收买我一下?”
“哼,趁早解决了你,省的徒生事端!”
季博达的目光瞥向另外的战场,行道者已显露了劣势,他若还是多加言语,一会便要同时面对两个结丹境。
说不定会落了下风。
青云派的贺兰缺的出现,属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也没有做好应对手段。
但为了对付牧南,他可是准备了许久。
说话间,噬魂颅冒出六股黑气,于它四周幻化成六个一模一样的头骨。
每个头骨下都再喷出一道红烟,顺着烟雾一节节的长出完整的人骨。
最后红烟一收,幻化成一把骨刀被骨架提着。
刀锋森然的指向牧南。
骨兵!
这般变化看似冗长,实则不过是电光火石间。
牧南也在同一时间单手掐诀,道:“万象包罗,终为灰烬!双莲苍火!”
火苗没入季博达周身的瞬间,五根火柱平地而起。
直接席卷。
藉着金丹结成,境界提升,双莲苍火的反应时间也相应的缩短。
光是这般速度,就让他极为满意。
且在南明离火和都天神火双重作用下,这火焰已经开始呈现淡蓝色。
温度更高了数倍。
“不知道你做好了砍手指头的准备没有?你们血魔宗最擅此道,倒也对得起血这个字!”
岂知,季博达却毫不在意,将噬魂颅单手托举,道:“吞天噬地!”
话音一落,双莲苍火的火焰径直冲入骷髅的双眼。
在地上没留下一丝痕迹。
“你那点手段,对我没用!”
牧南心中大定,不慌不忙:“为了杀我,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敢用法器吸收他的火焰,季博达难道是赶着去投胎么?
南明离火和都天神火,只需几息,便可以将噬魂颅包围。
“无脸男,你是觉得我很愚蠢?看不出你火焰的奇异之处?”
季博达看他的脸色由喜悦转成诧异,再转成喜悦,几息变幻数次,继续说道:
“我这噬魂颅,是专门为你的火焰准备的!”
“冲天雷!”
牧南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再接了一记冲天雷。
可接下来的场景,几乎惊掉了他的眼珠。
只见冲天雷竟直奔噬魂颅嘴巴奔去。
一阵炸响,却毫发无损。
把道诀吃掉了?
还是吸收了?
且预想中噬魂颅布满火焰,乃至爆掉都没有发生!
“吞天噬地!还不懂么?”季博达讥笑着:“噬魂颅可是道主赐予我专门用来对付你的苍火如落的。明白了么?”
说罢伸出右手,一握:
“截杀你,自然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敕!”
六个骨兵似得了令,凛然的冲向牧南。
挥刀便砍。
牧南的道诀被吞噬,季博达有备而来。
想必现在使用苍火如落也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仓皇间,只能暂时举起量天尺抵挡骨兵的攻击。
“砰!”
一声巨响,牧南生生退后三丈。
“怎么这么坚固?”
骨兵的攻击速度奇快,且势大力沉。
每每招架下,都震得他虎口发麻。
而让他差异的是,骨兵受量天尺一击却只是浑身泛出黑气,便再次攻来。
悍不畏死倒还罢了,受伤的骨骼在黑气作用下,还能愈合。
几乎没有弱点。
便是他想着突破骨兵的封锁,直接攻击季博达。
几经冲杀,都被骨兵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