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被执律堂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
两条腿耷拉着。
像一条死狗。
他认为,只有摆出这副模样,才显得经受过大风大浪。
连两个少年修士都对他赞不绝口:
“师叔不光曲唱得好,连戏都演的好。”
“师叔的表演一点都不浮夸,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的被打了二十法鞭。”
牧南觉得,他们说得对。
谢怀薇做了一个道侣该做的。
坚毅且果决。
拒绝了谢怀谷背牧南的自告奋勇,也拒绝了众弟子们热心的担架。
她选择了背着他走回旖旎峰。
这样看起来,更像一个道侣的真实反映。
只是……
走了不到百丈,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她。
像她这样颖悟绝伦的女人,立即知道身后如同烂泥的男人,在想什么。
“你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牧南没有说话。
身体紧贴着她。
呼出的热气比往常高了三分,吹在了她的耳根。
痒痒的。
她的内心,也在这一刻有些春水荡漾。
身体便更加柔软了。
其实,牧南也想克制内心的那股邪火。
奈何,谢怀薇身体软若柔荑,而他的双手像死人般垂在她“酥油一样柔软”。
不可避免地有些轻微触碰。
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立即在他的脑海中闪现,挥之不去。
他觉得,有些身体上的反应,实属食色男女该有的正常应激。
何况,现在的天气看似料峭春寒,实则春江水暖。
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那些呼哧呼哧的声音,是对当下的暧昧最好的回应。
……
秋水居别院。
院外,挤满了前来探望的弟子。
无一例外,都被谢怀薇以道侣需要静养一一回绝。
待只剩下她和还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牧南,她略带讥讽,道:
“人都走了,牧师叔还不睁眼么?”
“嘿嘿!”牧南一笑,拽着后背生疼:“嘶!还是挨了一法鞭的。”
谢怀薇扬了一下嘴角,似乎看到他疼的呲牙咧嘴,刚才一肚子的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开始纳闷道:“顾长老守文持正,竟还会手下留情,确实出乎我等预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牧南趴在床上,感慨道:“龙战天以死明志,为的又是九一道门的荣誉,值得执律堂手下留情。”
“那不得不说下师叔的大义了。”谢怀薇讲话拿了过来:“牧师叔当时是怎么想的?”
牧南叹了口气:“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人守护的。”
谢怀薇似有所思,久久无语,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极为柔和。
结丹境的大修,放在九一道门,不知凡几。
但他,却做了顶天立地的事。
她甚至有个错觉:满门修士齐卸甲,竟无一人是男儿。
“谢师侄,还请退出房内,我须脱掉衣物疗伤。”
牧南打断她的感慨时,挣扎着起身,目光与她撞击在一起。
谢怀薇仿佛心都被撞了一下,像是装了一个小鹿。
羞怯怯的收回柔情,变成平素里宠辱不惊的模样,道:
“牧师叔权且疗伤,怀薇在院外守候。”
“那倒不必,黄晓想必会过来。”
“黄晓筑基去了。”谢怀薇转而说道:“有我守着,看起来不是才像道侣么?”
牧南微微一笑。
受了法鞭,还要配合别人表演妇唱夫随。
果然,一千灵石不是那么好赚的。
“那就劳烦师侄了。”
“师叔受了如此重的伤,想必月余时间,是见不了客的。”
谢怀薇话中提醒的意思,不言而喻。
随之轻关房门。
牧南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地说道:
“能在结丹境就把九一道门当家,也算是九一道门的福分了。”
在她看来,或许这个叮嘱是有些让他静养的意味,但维护九一道门执律堂的威严,占了更多的因素。
在接下来的月余时间,牧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趁机巩固结丹境修为。
闲来无事,便透过小窗,看谢怀薇千篇一律的言辞,劝阻陆陆续续前来慰问的弟子。
他本想告诉她,女修不用拦。
最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看着小院堆满了各式疗伤的、进补的丹药,心中直痒。
好在“讲义气”的小竹子从悠长的梦里醒来。
自行钻出灵兽袋,在院子里掳掠一番。
不管什么丹药,都毫无禁忌地吞进肚子里。
直吃了三天三夜,把肚子吃得浑圆。
才扶着墙,笨拙地钻回灵兽袋。
“你看看人家养的灵兽,又是对敌又是冲锋陷阵的,再看看你,除了吃就是睡。”
牧南拎起灵兽袋,愤愤不平:“简直就是个吞金兽。”
“韩师兄,牧南尚在静养疗伤,行动颇为不便……”
谢怀薇的声音传入屋里,牧南赶紧收起了灵兽袋,向院外喊道:
“这个真不用拦!”
韩岳昌来秋水居别院,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探望。
甚至,韩岳昌可能都不知道他挨了法鞭一事。
他来的目的无非是道器大成或道器未铸就。
无论是何原因,牧南的内心都有些迫不及待。
“这不是好好的么?”
韩岳昌侧身绕过谢怀薇,神色傲娇地推门而入。
“韩子,看你春光满面的样子,道器成了?”
“这唱的是哪出啊,金屋藏娇?”
牧南没有闲情雅致陪他蘑菇,他只关心那堆材料是否打了水漂:
“还是说说道器这种大事吧!”
韩岳昌的傲娇,再次飘上眉头:
“有乾坤炉在手,再加上我惊为天人的炼器手法,很难不成啊!”
说罢,得意扬扬地取出一件十寸大小的“棺材”递了过来。
牧南的眼神从诧异转为了一抹慌张。
还有些许的不可置信。
“韩子,你打了一副棺材给我?”
韩岳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本来我想打成两边一样大小的,看起来不那么显眼。奈何材料不够了,就只能节约着用了。”
“不可能啊!那么多材料!”牧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叫声把谢怀薇引进房里。
她同样流露出极为不解的表情:“棺材?”
“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不负所望!”韩岳昌讪讪的解释道:“外形不过是皮囊,最重要的是功能!”
牧南吞咽了一口口水,迟疑着到底要不要接过“棺材”。
虽说只挨了一法鞭,但也算是大病初愈。
被送来一副棺材,属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事已至此,只希望这副棺材能有什么亮眼的功能。
“除了防御,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南哥且让道器认主,我再给你详细讲来。”韩岳昌说的神秘,补充道:“我师父都不一定能炼制出这等完美的道器!”
牧南有些不情愿,但想到它好歹是一件道器,还是不情愿的挤出一丝精血,滴在了道器上。
只见“棺材”精光流转,符篆似花纹般徐徐铺开。
在“棺材”大头处,一个“寿”字极为显眼。
“韩子!”牧南惊愕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冷风习习!”
韩岳昌撇了一下嘴,道:“南哥,仔细体味聚魂棺的奥妙!”
“聚魂棺?”
“对啊,就叫聚魂棺!”
“这么说,你承认它是一口棺材了?”
“只有这个形状,才最省材料,也能把防御发挥到极致!”
韩岳昌信心十足:
“聚魂棺能承受渡劫期大能全力一击,而你却毫发无损!如果是同等境界,想破其防御,几无可能!”
“哦?”牧南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来了兴致:
“防御真能达到这种地步,外形难看点也能接受。”
“之所以取聚魂棺的名字,是因为我在道器上刻画了聚魂符文!”韩岳昌接着解释道:“以后你在聚魂棺里一躺,神魂就会得到滋养!怎么样,不错吧?”
牧南惊惧道:
“要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