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牧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的道心竟如此低贱,怕是有违天规!”
胡集不屑地嗤笑道:“有胡道爷临幸,他们该杀鸡宰牛再开几坛好酒,庆祝一番,恁不知好歹!”
“闭嘴!看来,让你轮回倒是便宜你了!”牧南眼神清冷:
“狗彘不若,寡廉鲜耻,实在是没有留下世间的必要了!”
“凭你?”
胡集双拳在握,怨气自周身爆发,冲击在戒律光圈上,轰然作响。
只喘息间,戒律光圈便产生丝丝裂纹。
胡集见状,更加嚣张:
“也配!”
“这四十九年,真是没白在井底呆着了。已把你变成了井底之蛙!”
牧南说罢,单手掐诀,道:“万象包罗,终为灰烬!双莲苍火!”
五根火柱没入井口,再如岩浆一般,从井底喷出。
直接将胡集卷在其中。
整个过程极为迅捷,胡集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捱了四十九年,我会怕你道火?年轻人……”
胡集的话还未说完,就忽然接了一句痛苦哀嚎:“这是什么?啊,异火……道爷饶命……救命啊!我错了……”
残魂在火焰里左冲右突,像一条尚未死透的鱼,被戒律光圈所化的锅盖焖在火堆上。
“现在求饶,晚了!”
牧南背过双手,听着他愈来愈弱的声息,神色傲然:
“你这种行为,比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还要可恶!当诛!”
“道爷……饶……”
胡集的“命”字直到最终没来得及说出口。
南明离火和都天神火已完全融合,且都不是凡火。
胡集区区残魂,被镇压了四十九年,徒生些怨气,又怎能抵抗的住神火之威?
只几息时间,连同他的罪过便被烧的魂飞魄散。
连一缕痕迹都没留下。
“上师杀伐果断,让老妇人心生敬畏。”
陶红说罢,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清馆已在香间守候,请上师移步。”
杀胡集,牧南可以做,但她不可以。
作为巡天监外务司,她时刻谨记着使命和自己的身份,做起事来自然畏手畏脚。
不似“上师”一般洒脱快意。
牧南也没有沉浸在她的夸奖中不可自拔。
一个比流魂多些怨气的怨鬼罢了,挥挥手便可令其烟消云散,实在说不上什么丰功伟绩。
与陶红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转身回到香间。
迅速的关紧房门,急不可耐的直接坐到床上。
此举让等候多时的清馆两颊一红。
她在守候“上师”的间隙,曾被鱼人特意交代,如“上师”有什么非分要求,尽可满足。
风月楼自不会亏待于她。
既然少年被称为“上师”,身份定是不低,她也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清馆卖艺,看情况卖身。
说不定运气不错,被“上师”看上,就能一飞冲天。
但“上师”回到屋内,一言不发就上了粉床。
连曲都不曾听,气氛也不曾暧昧。
是否显得急躁了些?
她等待时想了各种半推半就:听曲后的旖旎,酒醉后的方寸大乱,手脚的无意触碰……
可如这样一般突然,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也不敢幻想。
“略显矜持些,等上师呼唤?还是现在就……宽衣解带?”
清馆内心的纠结牧南并不知晓。
此时他的神识已沉入祭坛。
在九一险境里,无论是杀妖还是超度,都没能得到任何奖励。
而诛杀了季博达,也不曾让百妖转经筒停止旋转。
加之闭关时间久矣,未外出降妖,他几乎快遗忘了祭坛的神秘。
现在迫不及待地进入其中,也属正常。
抬头间。
最下方的小格子上,亮起一个低眉顺眼的道人图像。
“淫道胡集”
磁性的声音介绍道:“原是贺州散修,偶得和合仙宫双修法门,却徒修其表,未得精髓。故时时压不住内心邪火,于贺州奸污少女七人,生抽其魂以掩盖罪恶。凤至四十四年入贺州风月楼寻欢,因不肯出嫖资被镇压。”
牧南听到胡集生前竟是如此的作恶多端,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幸好没有直接超度他,否则,刚超度完还要耗费气力再把他的流魂招回进而打散,还要上表解释缘由,纯属浪费时间。”
量天尺的赏善技能,送流魂至六道往生轮回,都能有不错的出身。
但把这等恶人投入六道,相当于承认了他的“善”。
再招回来打散其魂魄,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知道的鬼差冥将,还以为他收了钱呢!
“砰!”
木箱奖励应声而落,打断了他不着边际的想象。
【随机传送符】
一次性符篆,使用时将其捏碎即可。传送具有随机性,无具体传送目的地,少则千里,远则无极。慎用!
牧南脑海中出现这道感应后,第一想法便是随机传送符的功能过于鸡肋。
尤其是传送的目的地具有随机性。
操作不慎或运气不好,岂不是才离虎口又入狼群?
退出神识,手中光华一闪,他看也没看传送符就把它扔进了储物戒。
“抱歉,姑……”
牧南因回来的唐突而感到些许歉意,可话才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入眼。
好一副香艳的景象,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
直让人血脉喷张。
“上师……”
加一声娇喘,睡初醒,恁娇羞,惹人怜。
接下来,应自当是“旋风天地转,急雨江河翻”。
怎料,口干舌燥的牧南,竟说出一句极煞风景的话:
“姑娘,会唱西洲曲么?”
清馆怔了半息。
待缓过神慌忙敛了羞涩,将滑落在臀的薄纱轻覆酥软:
“上师是要……要奴家先唱上一曲?调情?”
牧南抹了一下鼻血,木讷的点头:“情调。”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清馆清了下嗓音,琵琶轻捻。
曼丽宛曲的情调,在清馆动听的歌喉里婉转,诠释着浪漫中的委婉含蓄,却又深情款款。
曲罢。
……
牧南在聚魂棺里久久不能释怀。
仿若那曲西洲仍旧“绕棺三日”绵而不绝。
“当初留下西洲曲给风月楼,我的选择没有错!连曲谱都深得我意!”
“轰!”
一声巨响,将他从幻想中打回现实。
“何人胆敢偷袭?”
牧南透过聚魂棺将神识扫了出去,只见一个持了降魔杵的僧人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尸鸠什!
“小贼道,竟有如此坚固的道器,降魔杵都砸不开,倒让贫僧开了眼界。”
牧南心有骇然。
若是没有聚魂棺,被相当于化神期大能的尸鸠什偷袭,岂不是要当场殒命?
缓过震惊,出言讥讽道:
“尸鸠什,你好歹也是四品苦行僧,怎会做出偷袭的勾当?不嫌丢人?”
尸鸠什挥舞着手中降魔杵,做着直刺的动作,反唇相讥:
“小贼道,是你修为不济,发现不了贫僧的踪迹,又怎能怪贫僧先下手?”
“嘿嘿!”牧南听他如此说,得意的笑道:“堂堂四品苦行僧偷袭结丹初期,一击未成,怕是能载入史册了!”
尸鸠什不以为耻,反倒当着他的面总结道:
“失算了,兔子搏鹰尚需全力,却是小看了你,贫僧下次注意。”
牧南惊悚:“你还想下次继续偷袭?”
“怎么?你觉得你凭着那古怪的一击,能奈我何?”
尸鸠什瞥了他一嘴:“贫僧的意思是偷袭他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跑得了?”
“先破了我的道器再说!”牧南把棺材板盖得更严实些,又在凹槽里换了六块极品灵石:
“如果让我溜走,你该自裁于佛陀脚下!”
尸鸠什歪着嘴,道: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