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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端木兰引的手段,真过瘾啊!

    两日后。

    恰夕阳西下。

    “听说了么?殿中侍御史被厉鬼吓成痴傻,现在嘴角还在流涎。”

    “可不是么,这次中元节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听说光是当兵的都死了十几个。”

    “还有更邪性的!”

    “什么?”

    “那个拒北王之子孙无忌,被斩断了手脚,流血流成了人干,啧啧,可惨了!”

    “呜!肯定是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掉,把我的男神……哇!”

    牧南从皇宫折返途经庭院,听着长乐宫小厮的议论,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笔孽账,算是洗不清了!

    怨鬼在巡天监弟子、护国法师面前,折杀凡人一十二、掠走其中一人一魂一魄。

    罪责大了!

    心有戚戚的回到静怡轩,牧南却见南木兰引伤痕累累地跪在院内。

    身旁春夏秋冬四女抱头痛哭。

    看来,定是听了南木兰引的遭遇,触动了心底的柔软。

    “上师,小女大仇得报,特来拜别!”

    南木兰引怨气稀薄,眼神也清明了许多,见到牧南后,慌忙伏下身躯。

    深深跪拜。

    牧南点了点头,没有让她起身。

    语气平淡的说道:“早些回地府去吧。”

    “遵上师法令!此次若没有上师固魂,我无法报那血海深仇。上师大恩……”

    牧南听不得这些,摆了摆手:“尘归尘,土归土!”

    咬破指尖,在手心画了一道简单的符篆,打入南木兰引体内。

    无论南木兰引是带着血恨,还是带着深仇,在人间大开杀戒,都犯了不可饶恕之罪。

    他不能用量天尺,私自将其送入六道,直接轮回。

    有些事,规矩不能破。

    转念一想。

    南木兰引若是进了地府,直接被捉拿了,怕是受到的责罚,定是不清。

    油锅都得炸上几十次。

    牧南便把南木端所赠的铁环递给她:“到了地府,南木端自会接你,至于在地府要受多少苦楚,自不能生出怨怼,的捱着。”

    “遵上师法令!”

    南木兰引的身形才渐渐淡去,苏弘毅便慌张着跑进了静怡轩。

    “法师!”

    牧南沉声问道:“苏公公何事这么惊慌?”

    苏弘毅忙回道:

    “法师,拒北王之子孙无忌被邪祟所害,皇上想请你去世子府邸走上一遭,此事关乎拒北王是否安心守在幽川,只能……只能法师出面,才能服众。”

    “起驾,世子府!”

    牧南责无旁贷的表情下,心底却是无奈。

    罪魁祸首刚被他送入地府。

    幕后黑手就是他。

    现在还要装模作样的去世子府捉鬼降妖。

    哎。

    修道难。

    难于上青天。

    才从皇宫招摇过市,又一阵锣鼓喧天。

    世子府外一片哀鸿。

    善男信女跟死了妻子似的,泪流成河。

    府内,惊惧倒是多了几分。

    早已几个修士幕僚,在府内等候,见牧南到来,慌忙上前行礼。

    “法师降临,我等恭迎法架!”

    牧南懒洋洋地从步辇上走了下来,装模作样地问道:“确有邪祟?”

    一个长髯老者躬身道:“法师,我等修士,自不会认错。”

    牧南欣慰地说道:“有邪祟就好!”

    “法师,您的意思?”长髯老者的下巴,几乎快垂到了地上。

    “哦!”

    牧南满头黑线。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有邪魔作祟,拒北王就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不枉他兴师动众地前来“捉鬼”!

    “我的意思是,有邪祟,降了就好!”

    长髯老者连连点头。

    牧南甩着道袍,先一步跨入府内。

    在苏弘毅的引导下,见到了“人干”孙无忌。

    确如传言,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地。

    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并不激烈。

    南木兰引定是凭着固魂符,硬抗了几个幕僚修士的攻击。

    生生的,一根根扯掉了苏无忌的四肢。

    又阻止了修士的救援。

    牧南架子十足,开口问道:

    “可知道事情经过?”

    长髯老者乃结丹境修为,是一众幕僚的领头人物,向前一步道:

    “法师,酉时刚过,一道阴风直闯入世子府,奔着院内尚在诵读诗书的世子……”

    牧南不由得暗笑。

    孙无忌什么时候有了裸身读书的习惯?

    想必南木兰引没有扒他衣服的习惯。

    苏无忌此番姿态,明显是极为腌臜是被偷袭罢了。

    怕不是吃了合欢散,练习如何做好欢人呢吧?

    而长髯老者的叙述,与牧南的猜测一般无二。

    南木兰引的目标极其明确。

    绕过了所有人,在过程中还受了两记道诀之伤。

    直接掠入了内堂。

    将正在“读圣贤书”的孙无忌掐在半空。

    目瞪欲裂加上鬼气森森的南木兰引,

    一条条数着苏无忌的罪状,合计三十六条。

    和讨逆檄文似的。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孙无忌后悔一念之差,忍着人间大苦……

    整个过程中。

    南木兰引都遵从了牧南的法令,未迁怒他人。

    更因身有固魂符,硬抗幕僚的攻击而怡然不惧。

    虽落得伤痕累累,却保住了神魂,亦未还以颜色。

    最后更以一个眼神,吓退众人,扬长而去。

    “法师,这道神魂索命,应是什么人有意为之,有备而来!”

    长髯老者的推断极为精准:“以鬼心境,硬抗我等术法而只受小伤,绝非普通鬼修可为!拒北王绝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牧南很想给他一个耳光。

    骂一句助纣为虐。

    那南木兰引的满头血污未干,与你等幕僚修士脱不开干系!

    但当下如何糊弄过去?

    好巧不巧地,一只在房梁上的黑猫叫了一声,给了他无限的创造力!

    “应是鬼婴境鬼修!”

    “不可能啊!”长髯老者一脸不信:“我手段虽然不济,但对于鬼修境界,不会看错。”

    牧南嗤笑道:“你一个结丹境修士,也知道修为不济,怎会知鬼婴玄妙?”

    “可……”

    长髯老者还要争上几句。

    “还敢在此逗留,妖孽!”

    牧南冷哼,对着房梁上的黑猫喝道:“血债血偿!”

    还没等一众幕僚从不明所以缓过神来,牧南祭出量天尺,化作流光飞了过去。

    临走时,将黑猫夹在了腋下。

    直到了城外三十里。

    对着一块巨石,狂轰滥炸。

    沧火如落火光冲天,雷落五雷雷声阵阵,间或一记伏魔十字斩。

    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喊声不可谓不震天。

    只是。

    是谁在唱独角戏?

    在那孤单角落里。

    等一众修士跟来,牧南已在原地盘膝打坐恢复灵力。

    “如你们来得快些,或许能看到鬼物身影。”

    牧南说得言辞切切,和真的似的:“没有复仇,就是一只孤魂野鬼,被世子的气息吸引罢了。哎,他当时搓胭脂抹粉的,我心底是不赞同的。”

    “法师的手段,果然是我等该仰望的存在!”

    长髯老者虽然没感受到鬼气森森,但看着巨大的深坑、尚未熄灭的火苗闪着让人心悸的光芒、空气中残存的雷力仍在弥散。

    反倒对他的话信了七分。

    “不是我的手段,是巡天监的手段向来如此!”

    牧南向西方拱了拱手:“多谢恩师教诲!”

    长髯老者信了十分。

    巡天监弟子嘛,该有这等手段。

    牧南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苏无忌的死因,已盖棺定论。

    王府的幕僚修士肯定会掩饰太平,至于大奉朝和拒北王之间该做哪些让步,他并不想知道。

    只要不起干戈便好。

    他以为他能安心的度过三年护国法师的悠闲日子。

    不会与拒北王会面时。

    拒北王上了奏本。

    颍河妖邪作乱,已折杀两名有籍道人,请国师出马降妖除魔。

    牧南叹了口气。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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