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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人比鬼毒

    人心比鬼毒!

    王掌柜瞎了只眼,耳廓削没了,牙齿没剩下几颗,手指上插满了竹签,右腿膝盖被敲的粉碎。

    不知犯了什么罪,要承受如此酷刑。

    李平安取出爷爷的遗物,手提公文包大小的竹箱,打开后有各种工具。

    取出毛巾擦干净尸体脸上的血污,再用小刀割去腐烂皮肉,娴熟的穿针引线,从边缘两分处进针,穿过表皮和真皮……

    不消片刻,脸上的伤口就缝合完毕。

    “几年没缝皮,手艺还在!”

    李平安没有为死人做过手术,不过缝皮美观是外科医生的基本功,自信不比爷爷生前做得差。

    古人讲究死要留个全尸,缺胳膊少腿埋到地下,灵魂不全难以转世。

    所以亲属来殓尸房取走死者尸体,若有伤口、破损,尤其是斩首的罪犯,都会花一笔钱请殓官修复。

    没个具体数额,穷人给的少,富人给的多。

    这是殓官的收入渠道之一,民间又叫入殓师、复者、出黑等等。

    李平安缝好面部伤口后,又修整胡须,梳理头发,缺的耳郭用头发挡住,眼眶里塞上填充物,再合上眼皮。

    最后抹上白粉,遮掩线印。

    身躯修复则比较容易,缝上伤口,掰直骨骼即可,寿衣会遮住所有痕迹。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将尸体修复好。

    此时,王掌柜不似先前凄惨模样,而是安详的躺在草席上。

    不经意间看到,还以为是活人睡觉。

    “还了你的半勺酒。”

    李平安拎着竹箱来到后院,也是朝廷的房子,免费给殓官居住。

    东厢房放着棺材、市北、纸钱、元宝塔等殡葬用品,会向死者家属售卖。

    西厢房整理成客房,简单的大通铺,住一晚十文。

    正房门口种着两颗树,一棵是桃树,另一棵也是桃树。

    风水上认为桃树是大阳之木,味辛气恶,能厌邪气,种在院子里能驱走阴暗,抑制鬼怪,镇宅辟邪。

    寒冬腊月,桃树落尽了叶子,只剩光秃秃枝干,风吹过簌漱作响。

    西边树下面是石桌、石墩,东边树下有水井、水缸。

    李平安打水将工具冲洗干净,琢磨着买个镊子、剪刀,再制作出纱布、酒精,就可以进行简单的手术。

    不是要行医,而是用于自救。

    “还得读些医书,准备常备药,不能总指望请大夫!”

    人一辈子会遇到无数危险,谁也不能全部避免,只能尽量做好各种突发事件的应对预案。

    回到殓尸房。

    李平安躺在躺逍遥椅上,摇摇晃晃,半睡半醒。

    有十几个人陪躺,倒也不孤单。

    临近晌午。

    李平安等到了敲门声,伴有连绵不绝的抽泣。

    开门一看,果然是王掌柜的妻儿老小,个个泪流满面,白发老妪见到尸体时,嚎啕两声就晕了过去。

    亲戚们手忙脚乱的掐人中,帮着少掌柜抬尸体。

    老王掌柜却是没哭,扶着儿子进棺材,颤抖着摸出锭银子,塞到李平安手中。

    “辛苦了。”

    “节哀顺变。”

    李平安简单慰唁。

    死者家属不需要长篇大论的安慰,他们想说话就倾听,不想说话就安静的目送离开。

    忙活了一上午,肚子有些饿了。

    李平安掂了掂银锭,足额的十两官银,算是发了笔横财。

    “去街上下馆子,品尝异界美食,顺道去武馆买本功法,练武宜早不宜晚,早练早安全!”

    ……

    关门落锁。

    殓尸房是临街的铺面,出门就是京城街道。

    此时立冬刚过。

    寒风凛冽,天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似要下雪。

    李平安紧了紧衣领,手揣进袖筒,颇有兴致的欣赏电视剧中才有的古代社会。

    “文昌楼,茶不怎么样,因为有状元公留字题诗,价钱却贵了一倍。”

    “三娘酒肆,老板娘风韵犹存!”

    “富春班,这是听戏的地方……”

    李平安见那长衫短打,见那青砖灰瓦,见那飞檐翘角,听行人说着熟悉又陌生的语言,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穿越了。

    “大爷,来玩儿啊!”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将李平安的目光吸引过去。

    几个衣衫褴褛的姑娘,站在门口热情招呼客人,寒风吹过撩起衣衫,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抹雪白。

    李平安想要转头掠过,偏偏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记忆中,柳树街与胭脂巷交界处的春风楼,乃是京城一等一的勾栏。

    “李平安啊李平安,你可不能堕落,必须按照定下的计划进行,好好练武、好好学医、好好读书,好好攒功德……”

    李平安带着批判性的眼光,观摩了半个时辰,很是不以为然的离开。

    前世小姐姐跳舞的视频,比春风楼的姑娘穿的还少,动作更大胆,极尽魅惑之能事。

    “改日再来批判!”

    身为穷人,只能批判。

    十两银子进春风里听曲儿,仅仅在大厅散座喝壶酒,连果盘点心都上不得。

    路过张记食肆。

    不大的铺面,飘出浓郁的羊肉汤香味,隔着厚厚的门帘都能闻到。

    李平安撩门帘进去,寻了个空位坐下。

    “来碗羊汤,两个馍。”

    “好嘞。”

    伙计扯着嗓子答应一声,很快端着吃食过来,额外送了一碟小咸菜。

    “差爷您慢用。”

    李平安身上穿着胥吏制式皂衣,有了这身虎皮,普通百姓就会尊称一声“爷”,街上的泼皮闲汉不敢招惹。

    晓不晓得编制的地位!

    呼噜噜喝羊汤,沾着汤吃馍,竖直了耳朵听食客们说话。

    任何人不经意间的对话,都可能隐藏有用的信息,经过梳理归纳总结,或许能提前预警灾祸。

    食肆坐了半数客人,有的两两交谈,有的几人围一桌说话。

    “今年冬天也忒冷,两层棉衣扛不住!”

    “听说北边闹白灾,牛羊牲畜都冻死了,说不准又要和草原蛮子打仗……”

    “糙米又涨了一成价,回头再买几石屯着吃。”

    “下个月选花魁,你们说今年哪家勾栏能胜?”

    “……”

    声音嘈杂混乱,真正有用的信息不多。

    李平安不疾不徐的吃饭,以后有的是时间多听多看,忽然听到旁边客人的话,忍不住扭头看过去。

    “今早衙门审案去看了吗?”

    “没去现场,听说王掌柜偷了齐府的宝贝,在天牢畏罪自杀了。”

    “这也就能骗骗鬼!”

    客人左右看了看,伸过头压低声音,附耳私语。

    “齐府的大管家眼红酿酒秘方,栽赃嫁祸,王掌柜挨了二十大板还不画押,当晚就死在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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