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走走走,还说什么,赶紧去看美人啊。”
两人向着花街走去,倒是引得莫小莫有几分心动,她好似从未逛过花楼,就算是之前落入了凡世,好似也没去过。而且不知道,这个天姿玉色的美人到底是生的何种模样,才会被人称之为仙女。
刚走了没两步,便被后卿一把拉住,她抬头看向自家男人,还未开口就听得男人道:“你这是要去哪儿?不是要吃蒸虾饺,你走错方向了。”
“那个,那个,那个……”
莫小莫仔细的想了想,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笑着道:“夫君,我们要不要看美人?”
后卿盯着她看了良久,这才一脸认真的道:“为夫看完了,我带你去吃蒸虾饺。”
“……虾饺可以待会儿吃。”她拉着男人的胳膊,想要将他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带,但是完全拽不动,她回过头看他,见他沉着脸不说话,无奈之下,只好妥协:“走吧,我们去吃蒸虾饺。”
后卿一把拉住她,笑着道:“走吧,买了虾饺,边吃边看岂不是更好。”
“你真的要看啊,我后悔了,不带你去了。”
“那就不去了。”
“可是我想去看。”
“那就去看。”
“可是,万一那美人比我好看,你看上旁人了怎么办?”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想想后卿再娶个美人回去,她就心口痛,正自心口痛,忽的被人一撞,身子一歪的同时,便被后卿揽到了怀里。
后卿捧着她的脸,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清冷的凤眸里映着她晶亮的猫眼,看着她这副忧愁的模样,定是又胡思乱想了。
他笑着在她的唇角上落下一吻,笑着道:“九天之上,千姿万色的仙子,你说我怎么就看上了你呢?”
莫小莫急声道:“你后悔了?”
听她这么说,后卿低低的笑了笑,点着头道:“是啊,后悔了。后悔……”话还未说完,就被莫小莫一脚踢在了小腿儿上,后卿满不在意的笑着道:“后悔也没有余地了。”
她摔!
见她就要暴走,后卿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笑着道:“我开玩笑的,别生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娶到手的娘子,气坏了,谁赔我。”
又道:“九重天上比你美的女仙我还没见过,女仙我都看不上,更况且一个凡人。”
莫小莫哼哼唧唧的将男人一把推开:“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要去看美人,我要吃萝卜糕,我要吃……”
“已经到了。”
听着男人这么说,莫小莫也抬起了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她看着眼前的很像是花楼的花楼,刚想往里进,就被后卿用手轻轻牵住,一阵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已经被高高束起,身上的绯衣裙裾也换成了男子的长袍。
刚刚迎出门的妈妈,看着两人牵着手,眼神迷离胶着,情深几许的模样,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笑着道:“这两位公子,这花满楼可是只做姑娘家的生意。”
说完,还将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圈,这俩公子生的这模样倒是真的俊美无双,但两个断袖来上青楼,不会是南街南风阁派来专门砸场子的吧。
毕竟,今次她楼里来了个绝色的头牌。
不得不防啊。
莫小莫被老妈妈的眼神,打量的有些脸红,想将手从男人的手里抽出来,但却被后卿攥的死死的,无法只能笑着道:“本公子就是来做姑娘家生意的。”
又道:“听说,楼里来了位美人,本公子要瞧瞧这美人……”
说着就往里进,老妈妈将他俩拦下:“我这花满楼今日不想做你俩的生意,今个儿妈妈我就在这人拦着,难道两位公子,还想硬闯不成。”
听莫小莫这么说,妈妈更是认定他俩是来踢场子的,更是挺着胸拦在莫小莫身前,不让其进楼的意味很是明显。
不就是看个美人吗?
怎的这家花楼,还是挑人做生意的吗?
想了想,她与后卿怎么看不了这美人,前门后门,左门右门,穿墙进去也没问题啊,这老妈子的思维怎么就这般奇葩呢?
有银子不赚,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道:“怎么?妈妈的这意思是,你们这花楼的姑娘还是挑人做生意……”
正自说着,身后传来一男子爽朗的笑声,那男子笑了一会儿,老妈妈忙上前迎着,笑着道:“见过王爷,王爷可是好久都不见您来了。”
慕容邵摇着手里的扇子,笑着道:“怎么妈妈可是不欢迎?”
来人穿着一袭宝蓝色修身锦衣长袍,见她看他,他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有那么一愣。
不等妈妈开口,那人拿着扇子一脸热切的上前,道:“愚弟来晚了,今夜二位的消费全都记在本王上头。”
“王爷与这两位公子认识?”
老妈妈再次上前的时候,已经堆了满脸谄媚的笑意。
不等莫小莫出声,身后的后卿却冷着一张脸将她往后一扯,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将莫小莫侧身一挡,这才看着一身兰衣锦袍的男子,道:“不认识。”
莫小莫清楚的看着蓝衣公子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
不待那公子说些什么,后卿从袖口里取出一叠银票,递给了花楼妈妈,清冷的道:“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可以,两位公子里边请,里边请。”老妈妈点了点手里的银票,脸上的笑意好比秋日的菊花,她高声向着里头喊道:“姑娘们迎客~”
姑娘们,声音娇柔婉转,犹如莺啼:“公子~”
莫小莫不禁出声:“这声音,我酥了,你酥了吗?”
看着马上去迎出来的姑娘们,莫小莫在心内还未感叹两句,身后的后卿却牵着她径自的上了楼,留下一干香粉鬓影,穿红着绿的姑娘们在原地望着他们不知该如何上前。
直到坐了上座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就是大爷啊,她坐在楼上往下望了望,不愧是上座,这位置往下一看,真亮堂。看了一会儿,莫小莫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一旁正在剥桔子的后卿,问:“方才你那一大叠银票是从哪里来的?”
不会是,用法术变的吧,这要是被抓住了,是要被通报红条处理的啊。
后卿将目光投向刚刚上楼的蓝衣公子,莫小莫亦是循着看了过去。
那蓝衣公子由着花楼里的姑娘引着上了楼来,许是要赏个跑腿钱,这习惯性的一讨袖袋,先是愣了愣,然后给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说了几句,这才转身向着他们这一处走了来。
莫小莫有些惊诧的道:“不会是他的吧。”怎么看后卿都不像是能够干出这样的事的人呐。
“今夜我们的消费他包了,这是他自己说的。”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嘴里却被后卿塞了一瓣桔子,这般之下,她便没有开口,没有开口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嘴孩子啊吃桔子不得闲,真正的原因是那个蓝衣公子,已经过来了。
那蓝衣公子拱手一礼,笑着道:“在下慕容邵,可否与两位同坐一席。”
不待后卿开口拒绝,莫小莫便笑着往自家男人的一侧一坐,指了指对面,笑着道:“慕容公子请坐,不用客气。”这逛花楼的银子,可是这位代掏的,怎么的也不能拒绝了人家。
“那就叨扰二位兄台了。”慕容邵打着扇子,在两人的对面坐下:“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莫小莫拱手一笑:“哪里,哪里,相遇即是缘,哪里是叨扰,公子尽管用,不用客气。”索性花的是你自己的银子,不用跟自己客气。
又道:“在下狐时,这位是后卿。”说着,还将面前的干果盘向着慕容邵的跟前推了推。
“胡公子与后公子应不是本地人吧,我听口音,并不是京城口音。”见其这般热情,慕容邵便就开心的与其攀谈,莫小莫笑着点了点头:“却然不是京城人士。”
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后卿又塞了一口虾饺,她一边嚼一边对后卿道:“给我蘸一下醋。”
“你现在不能吃酸。”
对于莫小莫这副笑脸盈盈向旁人的模样,后卿伸手给她理了理头发,笑着道:“待你牙好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两位,两位,两位……”见他们两人如此亲昵的举止,慕容邵有些摸不准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想了想后,这才道:“两位可真是兄弟情深呐。”
这应是表兄弟了吧,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自觉的想起自己生在皇家,哪有这种天伦之乐。
莫小莫一边吃虾饺,一边鼓着腮帮子对着慕容邵道:“他有我长得好看吗?怎么可能是兄弟。”后卿拿着手帕轻轻的给她擦了擦嘴角,笑着应声道:“我俩确然不是兄弟,怎么,你觉得我们应是什么关系。”
“那真是友情至深呐……”慕容邵有些一个头两个大,这俩人不可能是断袖吧,断袖来逛什么花楼。能想到的,也合情合理的也就只能是挚友了。
刚要脱口而出的夫妻两字,又被莫小莫适时吞了回去,差点儿忘了,她现在是个男人了。
之所以,对上慕容邵一副,你若是敢说不是,我就吞粪自尽的表情,莫小莫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确然是挚友。”
炮~友也是友。
慕容邵还想说些什么,但楼下已经响起阵阵琴音,他愣愣的看了一眼,在一瞬间将座位换到内侧的胡公子,还未惊诧其的武功造诣之时,便听得趴在扶栏上的莫小莫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卿伸手拽着她的衣裳,无奈却不忘叮嘱:“小心掉下去。”
“不是,不是,后卿,你自己看。”莫小莫往旁边让了让,指着楼下穿着暴露,身着一袭粉色透明纱衣的女子,又道:“这不是连倾吗?”
连倾?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后卿着实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叫连倾的是谁,他循着自家娘子的纤纤玉指看了过去,果然却是连倾。
慕容邵见两人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意外,便道:“这位倾儿姑娘是三个月前来这万花楼的,模样生的也却是倾城,但不知为何只卖身不卖艺,因着容貌绝美,每晚的恩客自是价高者得。”
又道:“胡公子与后公子称倾儿姑娘为连倾,你们可是认识?”
莫小莫点了点头,她看着楼下娇媚的连倾,是连倾没错,只是不知道是谁将她的修为全数废了,而且是永世不能修行了,没有修为,不能修行,没有化出原身,兴许是被人有意为之。
她不解的问道:“谁做的?”
后卿将目光收回,将她拉过来坐下,回道:“还能有谁?”
“你说的是东海水君?”莫小莫有些惊讶,然后继续道:“怎么可能,东海水君可是她的夫君,怎么可能将她送到人界这种地方来。”
谁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在这种地方,向着别的男人卖笑。
听她这般说,后卿也只是笑了笑,然后道:“现在美人也看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想起上次在碧霄宫发生的事儿,然后再看看现在,后卿便就知道了,连倾这是彻底的被东海水君抛弃了。
东海水君将她作为神仙的一切修为与道行全都毁了,而没有杀她,却将她扔进凡界的青楼里,想来应是对连倾恨之入骨,并想让其生不如死吧。
身为神仙的连倾拥有不老的容颜,但修为尽失之后,便就要经历生老病死。
这对于一向自持美貌过人的连倾,确然是最合适的惩罚了。
慕容邵刚收回视线就发现,方才坐在一起的莫小莫与后卿已经不在了,小厮也已经重新取了银两来,却对他说:“王爷,花楼妈妈说了,您今夜的花费已经记在方才的公子身上了,不需要再另付了。”
“那两位公子呢?”
小厮恭敬的回道:“小的方才上来的时候,恰好看着那两位公子去后院了。”
后院。
莫小莫被后卿拉着走,走的不是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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