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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殊途同归

    蓝裳少女见两女追问,不禁便将目光也自投向了白衣女子。

    而白衣女子只是微微一笑,默默收回了遥望的眸光,淡淡地道:“此事说来话长,往后有机会我们再详谈罢。”

    “也好。”雪白衣裳少女巧笑嫣然,转而又道,“梦露师姐,那我们何时出发前往武林大会呢?”

    浅绿衣裳少女亦是扑闪着一双明眸,好奇地看向了白衣女子。

    蓝裳少女静默在旁,却也把星辰也似的一对美目投向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略一思忖,便即微笑答道:“我们几个眼下都是刚刚突破不久,修为必然尚且需要好好巩固一番。

    “既然如此,此行倒也不急于一时,我们便就到下个月临近武林大会之时,直接一同乘了白鹭前往即可。

    “而接下来的近一个月里,就让我们好好巩固一下修为,正好梦雪师妹与梦瑶师妹还可以趁机多多熟悉一下新近习得的武技功法。

    “小师妹,梦雪梦瑶,你们看如此可好?”

    语毕,白衣女子淡然而笑,看了看跟前的几个少女。

    蓝裳少女与雪白衣裳少女和浅绿衣裳少女相互稍稍对视,然后便即同声颔首而道:“如此甚好,全凭师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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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丘陵之间,峡谷山道之上,云一凡与龙修远在云一天的带领下,继续骑乘着各自的追云骓不紧不慢地悠然往前行进。

    未几,云一凡忍不住开口问道:“一天族兄,小弟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几匹马儿继续如常地往前路慢跑着……

    当先在前的骏马之上,悠游端坐的云一天略略回首,微微一笑道:“一凡族弟,有话直说便是。”

    云一凡略一思忖,望向云一天问道:“方才之时,听得太叔桓莽大哥述说来历遭遇,到最后得知他们本是保疆戍土的铁血军士,却竟然在拼死拼活与敌方交战之际,惨遭阴险小人的排挤暗算而逢惨败,最后甚至反而还被构陷成了通敌大罪,一下子由好好的铁血军士,最后万不得已沦落为山野匪寇。

    “得知了如此这般不公不正之事,任何人恐怕都很难不震愤不已,所以我才会一时有些失态。

    “至于一阳堂兄和修远表哥,我看虽然并没有什么失态举动,但其实也都还是颇为惊诧,愤慨难当的。

    “可是,为何族兄你,却竟能够依旧风轻云淡一般,好似一丝波澜也未曾牵动起伏?”

    追云骓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进慢驰,马上的白衣少年虽然业已几乎完全平静,却还是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但却坦然地望着前面马上的月白长衫青年,等待着对方口里心中的答案。

    而与白衣少年并排而驰的黑衣少年,也是目视着前面马上的月白长衫青年,似乎亦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天理亘古长存,公道自然常在。”

    云一天这次并未回头,而是不紧不慢地先自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

    而后,略微顿了片刻后,他这才继续往下说道,“其实,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不管是天朝又或异邦,天理公道虽然自古而有,然而因为人心变幻而失常者却时有发生。

    “更有甚者,快意恩仇的世俗武林,乃至于追求天道的武道玄宗,又何尝不是风云变幻,世事无常?

    “若非如此,又怎会有江湖仇杀、朝堂争斗,又何来的朝代更迭、疆土侵染,又哪会有黑白之争、正邪之分?

    “我等自幼生长于与世隔绝的秦岭深山之中,年少弟子鲜少出派游历四方,在我们门中自然乃是一片和睦情形为多。

    “然而,即使眼所不见,耳所未闻,不公不正之事,在这茫茫天地之间,又何曾真正彻底断绝?

    “但我们一心求武,专心问道,所思所想虽则是天道武道,但又何尝不是欲凭吾等之力,让这苍茫寰宇的天理公道如之如常?

    “当然了,方才之际,听闻那等不平之事,我的内心又怎会当真全然不起一丝波澜?

    “只不过波澜虽起,先自平衡己心之道,方才能够平衡他心之道,最终亦才能够进而平衡天下之道!”

    言毕,月白长衫青年仍未回首,只是举目仰望青旻,只见白云悠悠,苍天依旧。

    后面的白衣少年与黑衣少年,一时之间亦皆无语静默,看了看前方那一袭月白背影,进而已都是举目仰观这青旻白云,苍天如是。

    狭长延伸的峡谷之中,曲中犹直的山路之上,阳春午后的日光之下,蓦然地只剩下了细碎不断的马蹄声……

    过了好一会儿,云一凡方才慢慢地开口而道:“己心他心,上善若水,武道天道,殊途同归。”

    云一天闻听此言,眼神当中不由掠过一抹奇特的光彩,然后便即回首点头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殊途同归,道长存天地而莫名。”

    “上善若水,殊途同归……”龙修远轻声自语,似乎亦有所明,亦有所悟,亦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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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云一阳施展“陆地飞腾法”,带着太叔桓莽骑乘追云骓往云门而去。

    前者修为业已是武道初境登峰造极,轻功造诣亦算是卓而不凡;后者所乘的追云骓,则是云门数百年来专门培养的精品良驹。

    故而,此二人一路风尘仆仆,不到一个时辰便已赶到了云门谷口之外。

    只见在十来丈方圆的谷口空地所在,云一阳的速度丝毫未减,翩然转折便已飘忽拐入了谷口通道,一袭赤红色的长衫飘飘犹若火云,径自向着北面十多丈外的谷口大门而去。

    太叔桓莽微勒缰绳,稍稍放缓了速度催马跟着便也拐进了谷口通道,穿过了十几丈长的谷口通道。

    二人一前一后,俱都很快来到了云门大门前。

    云一阳翩然停身,止步挺立。

    太叔桓莽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一阳师弟。”

    “一阳族弟。”

    值守大门的两个黄衣弟子,一起向着云一阳拱手见礼道。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与太叔桓明一起值守的那名姓高的瘦高青年。

    而另一人,看上去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之间,则便正是接替太叔桓明来此值守的云氏子弟。

    云一阳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道:“一帆族兄,知义师兄。”

    在其后头,太叔桓莽跟着亦是抱拳见礼。

    “一阳师弟不是一大早便与一凡师弟和修远师弟一起,跟着一天师兄离谷前往太崇山参加武林大会历练去了,怎么现在却又折返回来了?”姓高的瘦高青年,也就是高知义,略显不解地问道。

    “后边这位是——?”接替太叔桓明的云氏子弟,也就是云一帆,伸手探向云一阳的身后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

    云一阳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自己的青铜令牌,循例向着值守的二人出示了一番。

    见得对方点首示意,他方才收起了青铜令牌,继续开口说道,“这位太叔桓莽大哥,乃是太叔桓明师兄的堂兄,亦即是太叔元白师伯的堂侄。

    “他因为蒙受冤屈流落山野,恰好与我们一行在中途偶然相遇,一天族兄特意命我带他来我们云门面见太叔元白师伯,以便助其洗刷冤屈。

    “现在还请放行,让我从速带其去面见太叔元白师伯,然后我还要前往赶上一天族兄他们。”

    听闻此言,高知义与云一帆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后,由云一帆开口说道:“既然是身为供奉的一天族弟之命,一阳族弟你这便带着这位大哥进去吧。

    “另外,我看族弟的这匹追云骓狂奔而回,体力消耗似乎颇为不小,再要从速赶去追上一天族兄他们怕是会有些吃力。

    “不如由我禀明门中,这便再为族弟你预备一匹追云骓,等下族弟你到这里直接换乘就好。”

    “多谢。”云一阳再一拱手,便就带着太叔桓莽进了大门。

    “一阳族弟。”大门内侧的云一开与云一扬拱手见礼。

    “一开族兄,一扬族兄。”云一阳拱手回礼。

    太叔桓莽亦是跟在后面抱拳示意,算是见礼。

    “请。”云一开与云一扬早已让开进路,同时不卑不亢地伸手而道。

    云一阳大步往前,越过二人。

    太叔桓莽牵马紧随,亦即入内。

    然后,云一阳便即回头对太叔桓莽道,“太叔桓莽大哥,这里距离太叔元白的住处还有不下数里,请你上马继续随我前往吧。”

    “好,有劳了。”太叔桓莽抱拳应道,便也不再俗套,当即翻身上马。

    然后,云一阳再次展开轻功提纵之术当先领路。

    只见他衣衫飘飘,轻轻地将身一掠,业已翩然若飞地纵奔远去。

    “驾!”太叔桓莽一声呼啸,策马奔腾紧随其后。

    其亦是速度极快,一路风尘仆仆紧跟着远去。

    二人扬尘而去后,云一扬抚了抚腰间佩剑的剑柄,开口感叹道:“一阳族弟修为直达初境圆满上层,轻功造诣似乎亦是又有明显精进了呀!”

    “可不是嘛!”云一开颔首而道,“他这‘云霄身法’似乎业已圆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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