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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皇宫出现贼人,寒刀身为镇守皇宫的将军,自然要竭尽全力抓贼。

    否则他的名声不保。

    贼人敢在皇宫撒野,又能全身而退,寒刀以后用不着当什么镇殿将军,直接叫饭桶好了。

    出事之后,寒刀直接下令封锁皇宫附近区域,亲自带队捉拿贼人。

    对方已经受伤,绝对逃不多远,于是比邻皇宫的公主府就成了寒刀第一个搜查的目标。

    寒刀有着绝对的信心,将贼人缉拿归案。

    信心归信心,但寒刀此人有极强的洁癖,见不得半点污秽。

    驸马什么德行,寒刀是知道的,尤其听说过天牢之事,丞相大人被屎尿袭击,寒刀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也跟着恶心了好几天,并且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离那恶心的驸马远点。

    这次进门搜查,寒刀看到云缺的姿态后,脸色立刻变了。

    云缺此时半蹲在墙角,保持着系腰带的动作,那模样就是刚刚出恭结束的标准姿态。

    目光越过云缺,寒刀看见了他最惧怕的东西。

    墙角,竟然堆着一泡屎!

    一层一层,蛇阵般盘绕,顶端还有个小尾巴……

    寒刀闷哼了一声,硬生生把即将笼罩到墙角的气机给收了回来,愣是没敢接近云缺。

    寒刀心里一个劲儿的恶心。

    心说大唐驸马果然没有教养,你在丞相面前拉屎也就算了,在自己屋子里也拉,不嫌臭吗!

    呕……

    寒刀差点吐出来,连忙后退几步。

    云缺装作愣怔了一下之后,好整以暇的站直身体,道:

    “原来是寒将军,出什么事儿了吗,公主府里没外人呀,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必!”

    寒刀猛然摆手,拒绝了云缺的邀请。

    站门口都要吐了,你让我进屋?

    你住的屋子就是个茅房!

    寒刀也不解释,转身就要离开,去别处搜查。

    转身同时,寒刀的目光落在一团儿纸上面。

    透过宣纸,隐约能看到有殷红之色由内而外透出。

    云缺心头一沉。

    那团儿纸,刚才擦拭神秘人的血迹来着,随手丢在角落,此时变成了一份破绽。

    寒刀停住脚步,鼻翼动了动,道:

    “血腥气……”

    寒刀目光渐冷,盯着云缺,等待对方给个解释。

    云缺脸色变得有些尴尬,道:

    “最近辣的吃太多,痔疮犯了……”

    寒刀的神色很快从冷冽变成呆滞,又从呆滞变成茫然,接着从茫然变成愤怒。

    哐当一声,寒刀摔门而去。

    走出老远,寒刀站在一棵树下,狠狠了换了几次气,眼皮狂跳不止。

    “我为什么要闻那种东西……呕……”

    干呕了好一阵儿,寒刀才恢复过来,贼人没抓到呢,这位镇殿将军变得有点虚弱。

    痔疮,鲜血,纸团。

    这三样东西组成在一起,不就是擦辟股纸吗!

    寒刀强忍着恶心,匆匆去别处寻找,他已经在心里发誓,今后看见驸马肯定绕着走。

    太他娘恶心了!

    从门缝里看到寒刀等人远去,云缺终于松了口气。

    蒙混过关。

    倒也有点收获,至少云缺看出了寒刀的弱点。

    这家伙有很重的洁癖!

    那就好对付了。

    恶心人的本事,云缺如果说自己是第二,普天之下没人敢认第一。

    坐回椅子上,云缺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

    满意的点点头。

    “真像。”

    堆泥巴的手艺,云缺绝对娴熟。

    小时候与梅钱经常玩泥巴。

    每当下完雨,两人会各自堆出形状不同的泥巴,互相比较,看谁的泥巴最好看。

    不过每次都分不出胜负,两人都觉得自己堆的泥巴是第一。

    于是避免不了的会发生一次泥巴大战,互相用捏好形状的泥巴往对方脸上糊。

    为了占便宜,云缺最先捏出大便形状的泥巴,这样糊在梅钱脸上才过瘾。

    之后梅钱也学会了,一下雨,两人就开始捏大便形状的泥巴,然后互相糊脸,乐此不疲。

    这种游戏,云缺记得与梅钱玩了大半年。

    后来闹崩了,梅钱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理睬云缺,并且充满敌意。

    原因是一次糊泥巴大战过后,梅钱发现自己脸上的泥巴,居然是臭的……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云缺望着墙角的泥巴,在心里感慨着美好的童年。

    不多时,泥巴开始无声无息的坍塌,化作满地沙土,然后便是长久的宁静。

    可能躲在屋子里的神秘人,也与寒刀一样,都有点恶心……

    半晌后,干透的沙土缓缓腾空,组成一个女子的轮廓。

    神秘人,终于现出真身。

    是一名黑衣女子,浑身笼罩在黑袍当中,身形高挑,看外表三十多岁,模样算不得多美,但也是中上之姿。

    女人的脸上从额头开始,一直到下颚,有一条蜈蚣般丑陋的疤痕。

    并非先天胎记,而是愈合后的伤口,触目惊心。

    对方很陌生,云缺能确定从未见过。

    云缺有些想不通。

    没见过的人,为何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呢?

    在哪听过来着?

    女子的目光十分冷漠,仿佛没有丝毫感情存在,现身后,其右肋有一道伤口,往外冒的不是血,而是沙子。

    沙子从伤口落下,即将掉落地面之际被女子以单手接住,直接没入手心。

    伤口流沙,又没入手心,云缺看得很是惊奇。

    这不就能循环了么!

    可活人受伤,怎么会往外冒沙子?

    黑衣女人抬起另一只手,轻轻一晃,立刻有一小股沙土出现,盘旋于屋内上空。

    随着沙土起伏,屋子里出现阵阵微风。

    云缺猜得出这份手段,应该是用来遮蔽声音,不让声音外溢。

    “前辈的隐身之法实在高深莫测,公主府的搜查想必很快会结束,到时候前辈即可趁机遁走,毕竟这里离着皇宫太近,太过危险。”云缺道。

    云缺看似替对方着想,心里却在嘀咕。

    你可快点走吧,我又不是大皇子那个背锅侠,这么大口黑锅扣我脑袋上,谁能扛得住!

    黑衣女人发出金铁摩擦般的声音:

    “方才,你捏出来的沙土形状,是什么含义。”

    云缺愣了一下。

    什么含义?

    还用问吗,当然是屎呀!

    瞄了眼对方腰间往外冒的沙土,云缺的眼皮跳了两下。

    糟了……

    看这位的模样,怕不是本体异变或者经过特殊改造,将自己与沙石融合于一体。

    如此说来,我刚才捏的泥巴,不就是对方的身体么……

    “当然是蛇啊!手艺虽然差了点,但大致轮廓肯定没错,大半夜的屋子里爬进来一条小蛇,很合理吧。”

    云缺义正言辞的睁眼说瞎话。

    在云缺想着如何敷衍危险的黑衣女人之时,皇宫后宫之内遍布火把,到处是军兵,宫女太监们被吓得慑慑发抖,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一身黑袍的秦皇,此时正走进皇后的住处。

    皇后的右臂鲜血淋漓,脸色苍白,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见皇帝驾到立刻要起身拜见。

    赢開挥手示意免礼,道:“伤势如何。”

    “不要紧,承蒙陛下关心,臣妾并无大碍。”皇后声音柔和的道。

    赢開点点头,道:

    “可曾看到凶手的模样。”

    “臣妾没用,只看到一道黑影潜入屋内,未能看清对方容貌。”皇后捂着右臂,柔声道:“陛下忙于国事,不必替臣妾担心,些许小伤,不碍事的。”

    御医此时已经侯在门外,秦皇抬手将御医们召了进来,吩咐道:

    “尽快疗伤,用最好的灵药。”

    说罢阔步离去。

    返回金銮殿之后,秦皇的脸色变得冷冽起来。

    刺杀皇后这件事,居然会发生在天龙城,赢開心头早已杀心大起。

    杀手此行,是在挑衅大秦的威严!

    走到宝镜近前,秦皇冷眼望着镜中的自己。

    而镜子里的倒影,也同样望着外面的秦皇,只是镜中人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之意。

    镜面上掠过一层水纹,出现一行小字。

    ‘心疼了?还是,开心了?你应该开心才对,皇后若死了,你一定会开怀大笑。’

    望着镜面上浮现的字迹,秦皇的目光变得更冷,抬手拂过,字迹随之散去。

    “凶手在何处。”

    随着秦皇的低语,镜子里的倒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龙城!

    犹如在千丈高空,俯瞰着整个皇城!

    整座城池,数以百万计的屋舍楼宇,密密麻麻排列在镜中。

    一抹云雾般的光影掠过,镜面里的视角开始快速下坠,地面上的街道屋舍快速放大,直至停顿在一处府邸上空。

    那座府宅,正是公主府!

    黑袍摆动间,秦皇转身而去。

    两步之后,整个人就跨越了皇宫出现在宫墙之外。

    秦皇再迈出一步,直接来到云缺所在的屋子后院!

    此时云缺还在想办法劝对方离开,可怎么说,人家就是不走了,拿这里当做避风港。

    云缺正准备施展出三寸不烂之舌,说什么也得把对方劝走,结果黑衣女人冷漠的开口道:

    “借此地疗伤,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虽然屋子里有沙土形成的清风,能隔绝声音,然而再如何细微的响动,也逃不过一品武夫的耳朵。

    秦皇在后窗外听得一清二楚。

    赢開却再也无法迈出一步,脸上的杀意在此刻尽数消散,化作了愕然之色。

    后窗上,黑衣女子的身影在烛火映衬下显得若隐若现。

    赢開抬起手,隔着后窗想要去抚摸那道久违的身影,却在指尖与影子重叠的瞬间如同触电般收回。

    仿佛这位天下一品强者,内心深处也存在着惧怕的东西。

    秦皇从声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而云缺此时,也从对方的声音中,猜到黑衣女人的身份。

    沙土傀儡,金铁摩擦般的声音,云缺终于认出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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