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开始了,卡塔昌们不理解为何中校会带上一名温和星人,甚至艾兰拜尔本人也不清楚,但他们看到艾兰拜尔的枪械,内心便已经和他与帝国卫队的老兵部队成员画上等号。
他们并非没和那些人合作,虽然他们依然叫他们为温和星人,但不得不说,卡塔昌对于那些士兵依然是有一丝尊敬的。
此刻艾兰拜尔跟着卡塔昌在森林里行军时,他发现自己曾经的所谓训练,所谓的潜行,前进,还是一切战术动作,在卡塔昌他们的动作下显得笨拙又无用,特别是巨大的能量背包让他气喘吁吁。
但就算如此,也有卡塔昌注意到这个小子意外的安静,没有哭喊,没有叽叽喳喳,动作虽然粗糙却也勉强合格,当然,在卡塔昌眼里他也就和五六岁小孩子一个级别,但他的意志使他们有意识的放慢脚步。
并且他们很庆幸,这个人貌似是個老兵,说不定毕业在忠嗣学院,或者那个异端战场,毕竟真正的新兵蛋子杀死自己人的情况屡见不鲜。
他们前进了许久,大概整个下午。
而那个兽人营地的距离不算很远,但说实话,艾兰拜尔都不知道卡塔昌怎么在森林里判断方向的,他仅仅走了整个下午,感觉像走了一辈子。
他路上都在尽量放快脚步,并且尽量安静,然后学习卡塔昌的动作,虽然做不到和他们一样如同本能似的避开一切会让自己发出声音的东西,却也能做到避开大部分。
就算完全封闭的甲壳甲里的汗水足够他洗澡,森林里什么都是闷热且让人难以忍耐的。
如今想来他也是被可以和卡塔昌一起行动这件事冲昏了脑袋,虽然他回到哨站想让队友挽留自己。
但毫无疑问,任何星界军都会视作和卡塔昌行动为荣誉,就和被卡迪亚的卡舍津认可一样,是很多人一辈子求不到的荣誉。
好吧,自己选择的路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特别是这件事关系到杀死中尉的绿皮,艾兰拜尔内心对于独眼的厌恶,帝国卫队的荣誉,驱使着他向前,驱使他学习一切能让自己活下来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他也像极了在猎食者里面的绵羊,不管是对于事情的反应速度还是其他很多方面都无法适应。
感觉就像挤在群人形猎豹里面,让人喘不过气。
他们很快来到目的地附近,而当夜晚来临,卡塔昌们找了片安全地方,然后坐在地上,潮湿粘稠并可怕的地上,这里的枯枝烂叶厚重,还有昆虫不断爬动。
而艾兰拜尔拿出自己的铺盖,将能量背包和地狱枪放在自己的防水布上,免得它们被潮湿弄得糟糕,在开火时爆炸。
再开始组建自己的隐蔽设备,就是军务部颁发的野战帐篷,可以满足隐蔽和战斗的需求。
而卡塔昌方面,他们没有床铺,也没有任何的设备,就如森林生物似的趴在腐烂树叶和植物残骸,大量虫子组成的地上。
纵然艾兰拜尔有铺盖也能感觉肉体接触的地方传来的一阵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蠕动触感,可能是虫子也可能是任何东西,还有蚊虫在他的脸颊上环绕,嗡嗡的声音不断。
森林里的压抑感超越战壕和哨塔,漆黑的地方只有风吹拂树叶的莎莎声,动物的嚎叫。
艾兰拜尔解开点甲壳甲的缝隙,大量的汗水嘀嗒落下,撒在地上…
他如今回忆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花了一个下午就走了那么远的路途,只觉得休息下来后,全身酸痛。
阿瓦达中校拨开森林,向远处走了,这附近就是兽人的营地,显然易见,卡塔昌就是会在危险的地方扎营,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危机,就和他的老家一样。
大部分卡塔昌战士都不理会艾兰拜尔,他们的手语作为新兵的艾兰拜尔也看不懂,跨团的手语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他也只能待命,待命,继续待命。
在过了会后,此刻他听到一阵类似咔哒,咔哒,可能是甲虫,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的声音。
这个声音引得他左顾右盼,但很快他注意到这是名卡塔昌战士拿着台小型的,简单的机械设备,像个圆盖子,用手指敲打上面机关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某个卡塔昌的通信方法,而艾兰拜尔不懂,那名战士用比出拳头化成利刃在划过半空手势…
片刻后艾兰拜尔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沟通,但已经太晚了,那名战士无声无息的靠近,吐出语言。
艾兰拜尔甚至有点惊讶,原来卡塔昌真的会说高哥特语,他还以为卡塔昌是完全沉默的部队,不过很快他的惊讶变成了丝恼怒,因那战士开口就是。
“你tm的温和星人,懂不懂手语,帝卫兵,你没训练过其他团的手语吗?”
艾兰拜尔还嘴硬的回答。“我团的手语我已铭记于心。”
“还有我不是温和星的,是斯卡蒂的士兵。”
这名老兵很快意识到面前的年轻人是名不折不扣的新兵。
“好,你在这里呆着,尽量不要动。”
“希望你知道你的武器向那里射击,不要命中我,我还以为能配发地狱枪都是老兵,你是不是那个贵族的孩子?”
“但是,不管怎么样,呆着,我很快回来。”老兵几乎是自言自语的,毫无在意艾兰拜尔的感受。
老兵带着卡塔昌们钻入森林,黑暗的环境来临,艾兰拜尔才觉得这里的压抑更甚,他貌似还是在被别人照顾,在森林里时,卡塔昌们貌似已经放慢了脚步。
但一切都太久了…
艾兰拜尔便试探性地从他荫蔽的地方钻了出来,其他的士兵都管这叫“洞”。
而他看见中校模模糊糊挥舞着动力拳的身影,当他的眼睛调整好,并适应这里的黑暗后。
他看到了阿尔达中校身上不仅覆盖了伪装,还有肆意飞溅的鲜血,在黑暗中几乎微微发光。
那是兽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