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亚空间的后遗症可能是鼻炎，也可能是大范围空间的异常移动使艾兰拜尔觉得自己呼吸不舒服，但作为斯卡迪第四步兵团的团长他依然需要去进行自己的本职工作。
这附近的星图在通讯信息中被粗劣的表达出来，这片地区被叫做达摩克利斯湾，庞大到就算是帝国巡洋舰想用亚空间来跨越这个区域也需要足足六个月。
他们没有那么多补给，因为预计情况下回到斯卡迪只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虽然亚空间不稳定，但是那么小区域的移动基本上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时间错位，如果遇到了，带多少补给也又无所谓了。
显然他们遇到了一次亚空间“海难”，虽然战舰上的补给足够他们航行两三个月，却依然不能支撑他们离开化作战场的地方，好消息是泰伦的触须还未来到这个星区，坏消息这里基本上都是钛。
毫无疑问，虽然它们的名字里都有“tai”但是钛其实发音是“tau”并且钛的实力比泰弱小亿点点，护甲也没有那么夸张，甚至可以说艾兰拜尔的军旅生涯就是开罐头的生涯也不为过。
“参谋，我们的士兵状态如何？”
参谋在通讯器中喋喋不休的散布帝皇荣誉的行动被艾兰拜尔叫住，他自然的回答。“显然舰桥发生的亚空间污秽更加严重，可能是因为船舶内部的装甲厚度更大，除了少数幻觉和斗殴事件，就只有几个倒霉蛋不小心打翻了自己的午餐。”
艾兰拜尔回答。“叫后勤和炊事班弄点东西给他们，目前还没有到需要压抑补给的情况，我们接下来会进行长时间的亚光速旅行。”
“但是虚空护盾因为之前的亚空间风暴被损坏了，现在无法长时间开启，我们也没有可以修复护盾的技术贤者帮助，总的来说，如果我们被袭击，得被别人拿先手才能打开护盾。”
“向帝皇祈祷吧，真的是诸事不顺。”
艾兰拜尔透过窗口看着外面那灿烂的星海，恒星的光芒在那些东西上闪烁，它们不是反光，而是银河系无数恒星系里的太阳们闪耀的光芒跨越无数光年化作星辰，遮天蔽日如同沙砾似的恒星们在虚空中数不胜数。
多么热闹的宇宙，多么漆黑的世界，战舰已经关闭了大部分电子设备只通过信标向夸德拉维迪亚前进，如今失去星语者的他们完全无法进行亚空间航行，预计到达夸德拉维迪亚这个甚至没有一光年距离的世界却需要两个月。
但这这已经是帝皇保佑了，如果他们出来的曼德维尔点距离再远一点，在虚空中说不定这那一丝丝路途就会让他们饿死在宇宙里。
但这也是必然的，因为夸德拉维迪亚是达摩克利斯湾最大的商业中心，三条稳定的亚空间流动卷着船舶在此形成了链接达摩克利斯湾星区的核心交通，相当于一股子温和又快速的洋流，而他们就在亚空间中随波逐流最后到了这里。
日子不算好过，但是他们依然活着，帝皇保佑，艾兰拜尔在通讯器中进行了动员演讲，但是其根本还是告诉士兵们，目的地变更，但是对于帝皇的士兵们来说去哪里并不重要，只要能杀死异形就行。
少尉此刻在军械库中，听着通讯器里的说话，又和机械神甫妹子聊天，他抚摸着军械库里的哨兵机甲，他很幸运的被选择为这台忠诚机器的驾驶员，因为他对于机械的精通，因为是驾驶员也自然的认识了后勤的机械教成员，他们很快熟络，虽然神甫不会主动说话也不会回答太多问题，当然，前提是少尉不动手维护，不然他可能看到机械教最极端的内容。
他听着通讯器说着。“亚空间这个东西真可怕。”
“我看刚刚到了我的母亲，她在巢都上次饥荒时就死了，我吃了她的一部分才活下来，刚刚我差点就疯了…”少尉看着自己手臂上用战术匕首划出的伤口，他庆幸自己没有随身携带自己的爆弹手枪弹夹。
机械教妹子一言不发，她向来如此，实际上少尉和她聊天只是因为她多少还算活人，要知道哨兵机甲一共三名驾驶员，其他两人经常在自己的连队中玩闹，而少尉却发现了这个经常沉默的家伙。
但问题并不是她沉默，而是她的数据库显示面前的星界军等级太低，差不多相当于哨兵机甲的配件，如果你的电脑能开口说话，你可能回答，但是你怎么会和电脑cpu聊天？
和数据工匠的研究让她的人性越来越单薄了，躯体本来就已经高度改造，大量的知识和新储存的stc已让她无力做太多繁琐的事情，唯有祷告，信仰，智慧，知识可以让她感觉到刺激和兴奋。
好在少尉是个话唠，他无所谓她听不听，而是喋喋不休。“伱知道我们团长吗，艾兰拜尔，这个通讯器里说话的那个家伙，老找碴给我，虽然我很感谢他给我驾驶员位置，但是我可是擦了半年马桶。”
“他真该品尝一下卫生间是什么味道…”
机械神甫妹子淡淡的回答了。“不，他不需要，他是英雄。”然后转身去继续维护，少尉呆住了，而事实证明，数据工匠带来的改变永远不够彻底。
只是舰桥上的指挥官们大概听不到下面人的事情，实体宇宙的航行并不比亚空间安逸多少，反而战舰发出的任何信息都可能被海盗或者异形发现，如今波尔德罗号的护盾出了问题，遇到小型战舰还能反击，但是同数量级的存在肯定会吃亏。
亚光速引擎的缓慢，让艾兰拜尔感觉自己是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漂泊，而并非正在移动的，他作为指挥官之一可以看到战舰的数据，还有附近鸟卜仪侦查到的电磁信号。
他喝着咖啡缓解不知日月的航行带来的疲倦，帝国那该死的复古面板让他感觉眼睛痛，基本上就是晶体管什么的，古人类在古泰拉上进行的第二次世界级别战争就有了。
但是这玩意的监控范围其实已经达到了月球大小甚至更加离谱，只是在辽阔的虚空中看起来狭小，如果在星球轨道上，战舰只需要几秒就可以让星界军指挥官看到完美的星图和敌人部署情况。
前提是你可以靠近近地轨道。
而咖啡其实也不是咖啡，而是人工提取的咖啡因，不管这玩意到底有没有身体危害，其实这已经是帝国最温和的兴奋剂了，星界军的指挥官都是压力很大的，咖啡几乎供不应求。
毕竟指挥官不能喝的醉醺醺，却依然需要保持比士兵还警惕的思绪来随时随地判断战争走向，艾兰拜尔在当上中校之前也只觉得这玩意是刷锅水而已，如今却已经离不开了。
艾兰拜尔看着屏幕，然后问舰长。“为什么屏幕右下方有小点接近。”
舰长回答。“鸟卜仪发现的东西，一般来说都是小行星什么的，被星球引力束缚着向附近世界飞行而去，真正的敌人部队会发出护盾具有的能源光谱，毕竟在宇宙中没有护盾进行亚光速旅行是很可怕的事情，虽然虚空很大，小行星没有那么密集，但是撞击的几率也不是没有。”
“不过在没有重力的完全虚空中撞击小行星或者碎石的概率相当于帝国公民一辈子见不到帝皇雕像。”
艾兰拜尔又问。“我们不是在亚光速旅行嘛？为什么这颗“小行星”持续显示了那么久？”
舰长笑了笑。“只是鸟卜仪的延迟而已，并且小行星也是有速度的，重力牵引它们的速度不会太慢，等下它就会在屏幕上消失了。”
“嗯？”
舰长笑不出来了，他刷新了鸟卜仪的频率却依然探测到了，而刚刚那一下绝对发出了新的探测脉冲，就算之前没有被发现，现在也得被发现…而这东西没有消失，是敌人！
“接敌！启动虚空护盾！”
“该死的，我们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海员大喊。“探测到敌人射击，貌似是电磁武器发射的等离子体！”
舰长经验丰富，第一时间喊到。“是钛，该死的！”
“亚光速引擎效率全开，右满舵，躲开！”
海员回答。“全速前进！”
大概杂乱的数秒后，战舰井然有序的启动，在没有虚空护盾的情况下躲开了一轮齐射，但是钛的武器不仅仅是等离子，还有轨道炮阵列，相比等离子体，它们上面搭载了少量的自导航能力，可以在虚空中自主机动，片刻后，左旋爆发猛烈的光幕。
舰长喊到。“打开摄像头，投射敌人画面！”
在一阵波动后，战舰的主屏幕上出现敌人战舰的模样，那是台淡黄色并且标记上上善道标志的战舰，形态就像鱼儿似的，或者说类似蝠鲼，扁平并且有明显的“尾巴”，无数蓝色的推进器在它后翼产生推进，比起帝国战舰类似古代战舰的左右侧翼，钛的战舰更加类似星球大战里的太空X翼战斗机。
舰长说了句。“Emissary”这句话是标准的高哥特语，意思是大使，大使级最初是为了水氏的高阶成员，钛族指挥官和以太氏族设计，其次才是为了战斗而设计的。
她们也被用作大型商船，除了其尺寸，她完善的武装使其足够能够面对除敌方最强大的主力舰之外的任何战斗中保护自己。
这些舰船现在在钛帝国的星域时非常常见的，因为这一级飞船是第一种被研制和改装出来的新型号，她们可能会被增派到保卫者舰队中作为新的补充。
而舰长也几乎是瞬间判断。“使用光矛，敌人护盾不厚，直接进行定点过载！”
海员大喊。“舰长！左侧的光矛阵列只有十分之一完好无损，刚刚的电磁炮让我们的武器失灵了！”
舰长问。“虚空护盾还有多久启动？”
海员回答。“三分钟！”
舰长骂道。“太慢了！三分钟足够敌人射击再一次了，就算波尔德罗号的护甲再坚固也不能如此糟蹋！转右翼机动！”
海员喊到。“全满！拉右满！”
大概半分钟后，屏幕上的钛帝国战舰终于看不清楚了，显然敌人没有预料到波尔德罗号会不进行反击，而是全力给亚光速引擎提供能源，此刻全舰队的人都松了口气。
“神皇在上，鸟卜仪无反应，我们成功了！”海员们欢呼，舰长却依然警惕。“去损管，光矛不能失效！”
“是！”海员们马上下达命令，有条不紊的指挥帝国海军进行修复工作。
但是钛族不会放过面前的人类，他们并非失败了，而是屏蔽了自己的信号，当突兀的几发引力光束打在波尔德罗号的右侧弘炮上，舰体机魂的哀嚎和躯体颤抖让艾兰拜尔都差点摔到。
片刻后大屏幕上出现了通讯邀请，舰长看着战舰右侧的损失，面色痛苦的打开通讯器。
屏幕中出现那种没有鼻子的异形蓝皮东西，穿着白皙的斗篷，年纪很大，看胸前的标志，应该是水氏族外交官。
“人类，我们只为上上善道进行文化交流，我，“伊”利.亚诺.但力特恩嗣的命德-已提，向你们提问，是否加入钛帝国。”那老东西磕磕绊绊的哥特语让人耳朵疼，他的名字如果用哥特语直接翻译，大概意思是平静的海面，只有够烦人…
舰长几乎是破口大骂，用他家乡的低哥特骂着那该死的异形，但是艾兰拜尔却不紧不慢走来，用标准帝国口音说着。
“尊敬的钛，水氏族的外交官，我仰慕上上善道已久，我们刚刚甚至没有反击，帝国的暴政和压力让我们身心俱疲，我们其实刚刚离开帝国的世界，只为了活下来。”
“我们经历了无数战争，寻找各种奇迹，但是在达摩克利斯湾，没有任何人比以太的理念更加伟大。”
“您能不能接受我的邀请，我们会派出一只外交团来进行会面，在您的战舰上，表达我们的忠诚。”
水氏族外交官很少在人类面前看到如此态度，他有点诧异，却依然点头。“乐意至极，为了上上善道。”
艾兰拜尔回答。“为了上上善道。”
异形关闭通讯器线路，舰长用见了鬼的表情开始拔枪。“异端！”
参谋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团长…
艾兰拜尔按住舰长手臂。“急啥，准备台运输船，带钻头的那种，我选团里最精锐的人，穿好宇航服，我们跳帮。”
“这段时间启动虚空护盾，跳成功就马上拉开距离，如果我牺牲了，那就马上离开，如果帝皇保佑，我们成功了，我和我的士兵就用钛族的飞船靠近帝国世界寻找支援，并且我们的离开也能降低战舰的食物和能源损失。”
舰长和参谋沉默下，然后参谋举起手。“带上我。”
“你的士兵需要士气。”
艾兰拜尔只是说。“不怕死就来，你还没品尝过钛异端的等离子是不是？来了这里肯定要品尝当地特产。”
参谋回答。“当然！”
过了一会，三百最精锐的士官，少尉，穿着甲壳甲，拿着爆燃枪，还有跳帮小组的太空服和数柄热熔跟等离子手榴弹，装备豪华让人惊叹。
他们上好子弹，艾兰拜尔打开运输机上的通讯器，自然的说着。“我们准备好前往上上善道的庇护中了，大人。”
然后关闭通讯器，向其他士兵说。“让他们看看帝皇的铁拳是什么样的。”
斯卡迪第四步兵团的老兵们举起爆燃枪，热熔枪，等离子枪，高呼。“为了帝皇！”
在加速力的感觉中，运输船缓缓离开战舰，在星空划出一条死亡的弧线。
为了上上善道！（癫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