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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献宝灵参,再添水纹

    【技艺:识文断字(圆满)】

    【进度:(5/800)】

    【效用:博览群书,一闻千悟】

    等到白启看完那本道丧古籍,积累许久的进度暴涨,竟是推至圆满层次,预计很快就能凝聚出第一枚神种。

    “一闻千悟,提升悟性……感觉脑袋瓜又好使许多。”

    他立刻开始尝试,大略翻动横练功法虎啸金钟罩,纵然里面许多关键之处写得相当含糊,可识文断字技艺圆满的效用加持,思维异常活跃,好像豁然贯通。

    字字句句都无比明白,心头的疑难刚刚升起,转瞬就被解开。

    “技艺圆满效果,确实非同一般,我现在也算名副其实的武学天才!”

    半柱香不到,白启便把虎啸金钟罩吃透大半,对于横练功夫运功走劲的了解,顿时再增三分。

    “越看其他的武功,越觉得通文馆五部大擒拿博大精深,杂糅各家所长,把指掌擒拿轻身横练……面面兼顾到了。”

    白启感慨一声,闲着无事,又将黑天蛊经拿在手里。

    这是养虫炼蛊,神魂操弄的旁门道术。

    龙庭道官对于旁门的定义很简单,四个字,不入正统。

    翻译一下,其实就是无法“成仙”的法脉传承。

    十四府的七大武学上宗,五座修道正宗。

    这些庞然势力,手里皆掌握着突破神通秘境的完整途径。

    譬如,天水府的子午剑宗,从上乘武功,再到真功根本图,绝学神形图,一应俱全。

    门下弟子只要天赋出众,资质拔尖,按部就班便有望宗师。

    “以身养虫,以血肉饲蛊,确实有点邪门了,好不容易捡到本道术,居然是这种货色。”

    白启摇摇头,有些失望,打消拿给阿弟白明瞧瞧的念头。

    学道跟练武不太一样,前者在外物不缺的情况下,修炼速度十分之快。

    中等资质,三五年内,神魂凝形都很常见。

    但有利就有弊,走火入魔的风险,亦是极高。

    龙庭通缉的各大逆贼,邪魔,多以道宗叛徒居多。

    尤其是道艺三境之后,感悟观想天地,鲸吞汹涌灵机,时常会无意牵动奔流浊潮。

    进而受到“魔染”,堕身其中,难以回头。

    据说五座修道正宗,门下弟子加起来,也比不过天水府的子午剑宗。

    一方面是说上三籍仙师的稀罕,另一方面也侧面反映修道途中充满危殆。

    “不管怎么说,难熬的冬日总算过去了,开春在即,该做些正事了。”

    白启沉下心思,配合宁海禅打窝钓鱼,一鼓作气扫荡隐阁大片刺客,顺势掐灭苏家最后一点香火。

    八百里黑水河,终归风平浪静。

    “苏、冒、韩、方……还有两家,藏在郡城。

    改天从刀伯那里打听下,师傅到底因何离开义海郡?

    看能不能再给通文馆清掉两笔旧账。”

    他摩挲着下巴,抱大腿固然舒坦,可自个儿的发育也不能落下。

    收拢杂念,缓缓坐定,摆出五心朝天的运功姿势。

    白启内视己身,经过六次洗练,粘稠如浆流的气血冲刷,淬炼出一缕缕更为强横的劲力。

    二十六节散发莹莹光辉的脊柱骨,宛若一条伏卧于地,潜藏血肉的大龙,积蓄着腾飞之势。

    ……

    ……

    一晃七八日,冰雪初融,黑水河上的打渔人渐渐开始多了。

    压在白启案头的琐事,也堆积成山。

    首先是鱼档扩大规模,短短几月间,船只添加一倍有余。

    过完年后,白记鱼档做工的渔民,激增五六十号人。

    俨然快要替代掉何家的鱼栏,成为新的地头蛇。

    “只等打出名声,彻底做大做强。”

    白启眸光闪烁,他如今手里捏着好几家铺子,加上八百里黑水河广阔,养百十张嘴巴不成问题。

    之前小鱼档,做的是黑河县本地的买卖,主要供应酒楼、武馆、大户。

    现在有何敬丰、冯少陵这两位郡城高门穿针引线,牵线搭桥,完全可以考虑接洽排帮,拓宽销路。

    当然,这桩事急不得,需要慢慢递进。

    “日进数百两,放在黑河县算是大富了,如果鱼档再做大些,把每日盈利拉到千两银子,我也能被叫一声东家了。”

    白启坐在正厅跟阿弟白明对着账目,何文炳靠着鱼栏积下万贯家财,一方面是盘剥贱户渔民,下手比较狠。

    抽成摊位、放贷加息、逼迫卖身,玩的是竭泽而渔,敲骨吸髓那一套;

    另一方面,何文炳在产业上比较完善,从渡口渡船,再到脚店客栈,几乎保持垄断,长年累月所得利润极为丰厚。

    “我听三水哥讲,何文炳还在的时候,鱼栏管事就有三四十位,更别说各种掌柜、账房,零零总总一百出头,每到年底结算,银子铜板流水也似,一箱箱往何家抬。

    阿兄,咱们不止要拓宽销路,还得网罗人才,三大家愿意办私塾,从郡城聘请教习,也是为了后续发展,”

    修炼生字残卷后,白明个头再次拔高两寸,身子骨愈发壮实,不似本来的瘦弱之态。

    “你倒是有些经商的天分,看得通透。何文炳把鱼栏视作私产,全部心思压在上面,我更多只把鱼档当成来钱的门路。财神爷没本事,金山银山也守不住。”

    白启淡淡一笑,他望向像长开了一样,显得眉清目秀的阿弟白明:

    “若有心操持,干脆让你当东家如何?”

    换作别人,这种多半就是试探的玩笑话。

    但白启说得认真,并无任何虚假之意。

    小门小户培养的兄弟情分,远比豪族大阀深厚得多。

    因为家境窘迫的时候,没有什么争抢的必要。

    若不紧紧抱团,只能忍受欺负。

    白明停下手中笔,认真思忖:

    “鱼档目前的规模,我为阿兄打理,应该不费啥事。

    但要把何文炳留下的鱼栏买卖完全整合消化干净,可能力有未逮。

    像渡口那边的生意,是否收到手里就得看阿兄你了。

    长顺叔跟我讲,他派伙计去过几次,前面两回尚且好声好气,最后一次没谈拢还被打了一顿。

    阿兄以前说,对付彪悍难缠的乡民、刁民,必须恩威并施。

    你现在名声够大,可都是做善事的好名声,只有恩,却无威。”

    白启嘴角噙着笑意,反问道:

    “你想让我怎么立威?”

    白明正色道:

    “大榆乡的渡口,开黑店的、请人吃板刀面的,极为猖獗。

    像何敬丰、冯少陵那样的高门长房子弟,他们敬阿兄三分,一是晓得宁教头的实力,二是见过阿兄的手段。

    但刁民只重小利,眼界狭窄,未必把黑河县的白七爷当一回事儿。

    这种情况,只有让杀几個人,流些血,才好办事。”

    白启颔首,白明对此看得通透,让他很是欣慰。

    这年头正儿八经做生意,若无刀枪在手,人家只把你当肥羊。

    长顺叔太厚道,三番两次奔着不伤和气的意图,结果就被小瞧了。

    “这事儿解决不难,从团练里头拨一批好手,扫一遍大榆乡便是了。”

    白启手指轻轻叩击桌面,随即起身:

    “但阿弟伱讲得有理,黑河县这样的地方,只施恩,不立威,旁人很难知道,你名字背后所蕴含的真正分量。

    好久没吃宝鱼了,今晚弄一条。

    你在家煲一锅粥,等我回来。”

    白明点点头,继续清点账目,以阿兄的本事,岂能拿不下一帮开黑店的乡民恶霸。

    “欸,我从雀仙那里学到一门观想法,又忘记跟阿兄提了。”

    等到白启挎弓负箭,牵马出门,白明这才记起这一茬。

    前阵子阿兄在龙坎山换完血,带他进山一次,见到雀仙。

    作为取名的回报,那只雀仙偷偷于夜深梦中,传授白明一门观想法,用于收束念头,凝聚魂魄。

    这样丰厚的收获,本来早该跟阿兄分享,若不是突然冒出冯少陵、以及隐阁刺客的插曲。

    ……

    ……

    白启随意从东市埠口,要了一艘挂着白记鱼档的乌篷船,顺流直奔大榆乡。

    他双腿盘坐在船头,无需自个儿撑杆划桨,乌篷船照样走得飞快。

    “老黑,这个名头实在是太难听了。”

    白启望向水下微微荡漾的波澜涟漪,轻声说道。

    他向来是稳重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孤身前往。

    大榆乡的乡民恶霸不可怕,但隐阁刺客和韩、方两家的孤魂野鬼却要重视。

    于是,白启特地叫上大蛟保驾护航,以策万全。

    见势不妙,往河里一钻,谁能擒得住!

    “昂。”

    大蛟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颗脑袋,竟不比乌篷船小。

    它眼中满是委屈,显然也觉得“老黑”这个名字不太适合自己,只是迫于宁海禅的“淫威”,方才接受。

    “哪天我给你再取一个。”

    白启对大蛟说道。

    “昂昂!”

    大蛟眼睛一亮,金色竖瞳像是点火的炉子,溢出明亮色泽。

    白启虽然听不懂,但能够感受得到那股喜悦,他颔首道:

    “等你哪天走水入江,我便把新名字送你。”

    白启看过一本志异杂谈,得知蛟多隐于湖泊深潭,池塘河川,乃至于地洞当中。

    传说修炼足够一千年,便可以走水化龙。

    通常伴随狂风暴雨,江河暴涨,故而许多大城建悬剑桥,防备走蛟伤人。

    师傅也曾跟他提及,大蛟走水,沿河入江是一关,由江入海又是一关。

    相当于精怪渡劫,绝非易事。

    “也不知道你是黑水河养出的,还是从别的地方搬迁过来的。”

    白启颇为好奇,那头大蛟只敢冒出半个脑袋,似是害怕吓到路过的渔民,它低低地叫了两声,望向义海郡的方向。

    “郡城,那就是怒云江……咋跑到黑水河的?该不会被师傅拐骗吧?”

    白启有些惊异,怒云江有座水君宫,乃一头老龙所立。

    其下子嗣众多,蛟蟒长虫,不一而足。

    听到这一句问,大蛟眼泪汪汪,像是颇为辛酸,却摇摇头,表示跟青衣凶人没关系。

    可惜它未曾炼化横骨,无法口吐人言,也不懂该怎么表述“黄衣道士”。

    哗啦!

    大蛟忽地想起什么,陡然潜下深水,过去好半晌,猛地探出头。

    掀起的水浪之大,险些把乌篷船拍翻。

    “做什么?”

    白启运功走劲的步骤一停,身下用力一压,镇住颠簸的船只。

    “昂!”

    大蛟献宝似的,口中衔着一株快要两尺长,纹理细致,肉色棕黄的宝植。

    “这是?水灵参?“

    白启瞧了两眼,椭圆形,顶端裂开似鸟嘴,俨然是极为珍稀的一种水下宝植。

    “多谢了。”

    他并非拒绝大蛟的示好,好比八岁女童兴冲冲递来一串糖葫芦,谁又能拒绝。

    “水灵参最好切段,熬药或者煲汤。”

    白启辨药技艺也已经小成,对于各种宝植药材的性质以及搭配,门儿清。

    他正考虑要不要下水打一条宝鱼,煲一锅稠粥,大蛟似是通灵,尾巴猛地摆动两下,溅起水沫。

    一股无形的波纹在深水传荡,片刻后,两条血红的鲈鱼主动蹦跶跳上船头。

    “赤血鲈。”

    白启认出宝鱼,啧啧夸奖道:

    “赶海方术都没你这么厉害。”

    大蛟颇为受用,金色竖瞳眯成一条缝。

    白启也不含糊,钻进乌篷船舱,取出做饭的物什,开始烧炭生火。

    瓦罐倾入大半的陈米,用水洗净,再开始煲粥。

    很多渔民都是住在船上,各种生活用具都不缺。

    他用刀背打晕赤血鲈,再去鳞剖腹,宰杀技艺不仅仅针对飞禽走兽,就连水里游的也能生效,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把鱼片装进碗,再将水灵参切成半指长的一段段,等着稠粥熬好。

    没过多久,一股喷香的气味升起,白启搅拌着粘稠米粥,慢慢煨熟鱼片和水灵参。

    吸溜吸溜。

    一口气干掉两大碗,白启四肢百骸好似发热,流动着腾腾暖流。

    这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感受了。

    自从一练筋关大成,单纯享用宝鱼血肉,很难带来明显提升。

    “水灵参的效果,似乎不是淬炼肉身,壮大气血。”

    白启运功,一缕缕劲力好似群蟒入水,起伏于皮肉下。

    那股让四肢百骸暖烘烘的温和热力,并未融入气血,而是逆流而上,涌向头颅。

    更准确来说,凝聚于眉心。

    那条只有沾水才会显现,如同波浪倒竖的水纹,突然焕发光华。

    随后再添一道!

    白启忍不住摸了摸,又侧身弯腰,把河水当做镜子。

    “两条水纹,瞧着倒是更威武了。”

    手指摩挲着仿佛朱砂划下的波浪纹路,有种奇异的感受,好像自个儿属于黑水河,恨不得立刻跳进水中,肆意遨游。

    紧接着,脊柱大龙跟着一抖,竟是被贯通一节。

    心如擂鼓似的,陡然震荡几下,泵出更为活泼粘稠的血液滚动。

    气息再深一分!

    “刷好感度,果然有收获。”

    白启大为愉悦,伸手就要拍向挨着乌篷船的大蛟。

    但想到师傅所言,头角不可轻碰,赶忙收住。

    “以后谁再叫你老黑!我头一个跟他急!多么懂事儿的娃儿,哪能用这种破名字!”

    反正宁海禅没在身边,白启自然要为大蛟义正言辞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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