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说到我感兴趣的地方了，我搬着长椅一段，往前坐：“这，有什么？”
姜青锋后退，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你不知道？”
“你觉得我，合适知道吗？”
“那我就先不说了！我劝你，还是先回去，我知道你们在干嘛，带普通人了解咱们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他看着我，沉吟片刻，继续开口：“你带的人少，这一次不算你的错，还有……”
姜青锋摆手，示意我靠近：“这是我的名片，为了保护普通群众的安全，你下一次还有这样的生意可以找我，我只要你五成，要知道有我在，可以省你很多功夫的！”
“你知道我带一个人多少钱吗？”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有关部门的联系方式。
“几万？”
“两百万！”
“我去！”姜青锋差点磕死在桌子上：“你这是带着他们集体修仙吗？”
“没有啊，就是出来玩玩！你不要这个眼神，我这不叫骗，大家都是有钱人，都很聪明的，我带他们出来，他们也是愿意的！分给你钱也行，只是你敢要吗？兄弟！”
姜青锋退后一步，很明显他这个工作，并不允许，他这么嚣张。
“鸡汤来了！”三海叔端着鸡汤出来，先放在我们这桌：“咱们山里人的规矩，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亏待了客人！”
“你们先吃，你们先吃！不用管我们！”
姜青锋直接动筷子，丝毫没有停留。
看他的样子，我也不客气，吃得跟抢的一样，说明一会这里可能要有些事情，不让我们继续吃。
我抬头：“快点吃，一会还急着回去呢！”
六子明白可能有什么问题，伸手去拿馒头，却意外握住石飞英的手。
石飞英抬头：“要不你吃！”
“不！道长，真出力气的是你，还是你吃吧！”
夜更黑了，空气中藏着潮湿的味道。
白天山里的泥土被石头暴晒，晚上再被雨水湿透，一些藏在泥土里的味道，难以掩饰的从泥土下面渗出来！
我闻见这种味道，就好像被烫熟的鸡皮夹杂着血液的味道。
“手撕鸡来了！这是咱们山里自己养的走地鸡，平常就在山里散养，肉特别紧，你们吃！”
我低着头，撕下一块鸡肉，不是这个味道。
虽然很像，可是味道能逃得过我的鼻子，却逃不过阴神的感知。
“在哥，你要是不吃，给我？”
我递过去，石飞英大口撕咬，但他是个纯粹的人，脸上满是对美食的渴望，我闻不见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大家都吃着，那我就说两句，我孩子今天不幸死了，这是我长根这辈子最难受的事！”
“我这个人一辈子没什么本事，但小聪明少不了，这些年，大家伙在我的带领下，也挣来不少钱！”
长根站在台阶上，站在儿子灵堂前，他身后是一盏灯。
白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使得他的脸，完全隐藏在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意外地从他身上闻见熟悉的味道。
他继续开口，声音中带着悲戚：“我就想啊，我这辈子没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反而帮了不少没办法团圆的人娶妻！”
“你就说隔壁镇上的，他们家几年都没孩子，要不是我，现在他们能有孩子吗？”
我脑子转得慢，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个道理：“这老头是个老中医？”
姜青锋脸上看不出表情，摇头：“好戏开始了，接着看吧！”
长根抽出一根点，点火，火光在灯光的照耀下，明明暗暗：“那都不说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儿子不在了！”
“我唯一的小宝啊！就这样没了！我难过，我知道大家也跟我一样难过。”
我抬起头，却发现，周围人每一个难过的，都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长根露出自己在灯光下的半张脸：“我求大家一件事，我知道咱们风后山有规矩，在外面因为意外死去的人，不能回家，不能埋进祖坟！”
“可是，求大家念在我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让我孩子能埋进山坟里！”
“这有外乡人作证，只要大家能让我儿子进入祖坟，以后的声音，我给大家让利三成！”
“我给大家跪下了！”
我看得清楚，还没等他跪下，他身边就有两个人，连忙上前搀扶着他：“大哥，你这是哪的话，你的孩子就是咱们自己家孩子！孩子死在外面，那不能直接丢在外面！”
“对啊，你为咱们大山做了这么多事，大家伙，肯定不会让孩子埋在外面的！”
“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两个人一左一右，一说一和地捧哏。
可底下的人，没说话，就坐着看着。
长根腿软，就要跪下：“求求大家了，你们要是不愿意，我就真长跪不起！”
“跪下吧！就算跪下，你也不能把人埋进去！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一个熟悉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村民们纷纷站起：“大奶奶来了，大奶奶里面请！”
“您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场景，咱们今天也没想着请您！想着明天下葬您来呢！”
我伸头往外面看，身边饭桶几人也不吃饭了。
红黄绿几个脑袋挤在一起：“今天有这么刺激的一场戏，这两百万就给得值了！”
我向外看半天，没看清楚有人进来。
东月对我示意，我略微站起来一点，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我刚刚还见过，就是旅店的老板娘。
结合，刚刚在旅店看见拦路的年轻小男孩，我想明白这老太太的身份。
就算是封门村有守护之人，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的秘密，只能有极少数人，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按照现在的思想，这种事，对现在的人，确实不公平。
只有奉献，要一辈子被困在大山里。
现在的人，只要接触到外面世界的思想，哪会想干这种事。
我这个道德感极低的人，自然没办法来评判这种事。
只能说，花花世界迷人眼。
长根从地上站起：“大奶奶，你老了，你那些思想要变一变了！”
“咱们村最穷的时候，是我带着大家过去的，让大家不挨饿，能娶媳妇，让封门村能延续的人，是我！”
“闭嘴！”老太太看我们一眼，神情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