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妇山，山脚下，我们来的方向。
一个女人在前方奔跑，倒在地上。
她抬起头望着面前的高山大声呼喊：“郝在，郝在大人，求您救我！”
有风在山上吹过，我出现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你知道我是谁？还敢来我面前？”
柳二娘露出僵硬的笑脸：“走投无路了！没办法！”
“也只有在你这里，才能保全我的灵魂！”
“活下去，我已经不奢求，只求能去往地府，结束这一生！”
“求鬼帅大人收我性命！送我去死！”
我疑惑地看着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我有你想知道的秘密！”柳二娘看着我，眼有魅惑：“最关键，你不是一直想拿我的性命，那就来拿吧！”
我望向天空。
天上有宏大声音传来。
“可！”
我微微侧身：“进来吧！追你的是野五仙，还是……”
“是野五仙！”柳二娘眼底藏着仇恨：“我们本就是仇敌，志华杀你父亲，你要杀我们，这是道义使然，只能说我们棋输一招，我不怪你！”
“可，他们不能，我们当初帮他们干了多少事！”
“要不是因为野五仙一直宣扬的梦想世界，真空家乡，我也不会死，志华也不会干那些事！”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就想取我俩的灵魂，让那些事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不允许！不甘心！”她口中满是仇恨，我却悄悄起了疑心。
山谷狭窄从外面进来，已经是不容易。
那群人若是愿意为了杀她舍弃自己的性命，恐怕她口中隐藏的真相，不会这么简单。
山谷传来声响：“二娘，跟我们走吧！你是我们的人，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事情解决，我们会让你永存！”
柳二娘面有嘲笑：“像你们那样的永存，有什么意义，我只想活着，无论是热烈的，还是卑微的！”
山谷外静下来。
柳二娘望着我，跪在我面前，她低着头正好到我腰间：“他们不会贸然进来，他们并不清楚你在这里！”
“黑寡妇山的传说，哪怕是野五仙也很忌惮！不过，我的命很贵，他们还会进来的，鬼差大人……”柳二娘露出自己的脖子：“你真的不想要我的命吗？”
我更好奇这个女人：“可你一点都不怕！”
“因为我清楚你，清楚你的一切！你不知道，你在的每一天我们有多害怕！”
柳二娘坐在地上，清楚自己已经面临死期，她丝毫不怕，反而有一些坦然：“志华一直在暗中留意你的过往！”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们想过偷偷杀你，可你身边的人太厉害了！”
“你家里的神像，让我们阴神攻击没有威力！甚至把我们留在他的麾下！”
“你身边的白面小子，更是无时无刻地留意着我们，好几次，我们都差点被他发现，后来你成了鬼将，我们就彻底放弃这个想法，回到关外！”
我保持面无表情，内心却已经掀起波涛，我说我曾经在身边一直能感觉到胡志华的痕迹。
我以为是因为心中的恨，恨意一直在指引着我，让我没办法忘记他！
没想到，是他真的在我身边，也没想到东月曾经这么多次救了我！
这个可笑的小子，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跟他大哥分享一下。
想起东月，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最近去了哪里！
我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说一说，我不清楚，但是你又想让我清楚的事吧！”
柳二娘望着我，微笑：“你果然进步很大！”
“谢谢，这都是拜你们所赐，我能面无表情的跟杀父仇人说话，还是要感谢你们，让我经历的一切，你放心我会报答你们的！”
柳二娘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每个人面临死亡的时候，内心都不会平和，特别是她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她凄惨一笑：“若是我有其他的选择，我也不会来找你！”
“落到你手里，我免不了一死，也没办法免除地府的折磨，可这一辈子我实在太难了，若是能结束，我愿意承受过往的代价！”
我望着她出声：“你们跟野五仙是什么关系？”
“我是野五仙，但是志华之前不是，后来为了救我，他从野五仙家那里求来了一些方法，就是那个方法让他跟我陷入无边地狱！”
“什么方法？”
“你不是见过那个方法吗？”柳二娘望着我，眼神里有些挑衅：“那天晚上，你我都是当事人，你我都曾经经历过那场噩梦！”
“我恨志华，他只想着救我出来，却没想到用了这个方法之后的我会是什么样，我是地狱里的逃犯！”
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下颌：“你是地狱里的逃犯？大商市的城隍是因为找你才出的事？”
我的恨意已经不加掩饰，我看见柳二娘身上的皮肤已经变成蛇鳞。
“不，我并不认识什么城隍！”
都到这个份上，我明白柳二娘并没有骗我的理由。
难道，城隍干爹一直追杀的逃犯，并不是她，是其他鬼！
我来到关外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听到过厉鬼作乱的消息，而城隍干爹的神格气息，断在野五仙在奉天的秘密基地。
难道，那个从地府逃出来的厉鬼，跟野五仙也有关系。
或许，他本身就是野五仙？
这一切，就好像缠在一起的毛线，让我刚刚感觉自己能理顺的时候，又进入一个新的疙瘩。
我松开掐出柳二娘的手：“那群野五仙，要找你干什么？”
“你很聪明！一眼就看出来问题所在！”
“不是我聪明，是他们已经把问题写在脸上！”我抬起头，挡在她面前，虽然自身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是此刻，我明白，要知道关外所有的秘密，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解开毛线的猫。
她才能帮我理清楚，关外的事，帮我找到城隍干爹的神格。
甚至……
我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欲望。
抬起头看向面前细小山谷里走出来的人，两个人，一个身材魁梧，一个头尖尖的，指甲尖尖的，个子矮小，肚子偏大，看起来奇怪异常。
小个子看着我开口，眼睛里有流光闪过：“少年，我不清楚你是谁，不过这个女人已经告诉你我们的身份！”
“你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拼命！”
我摇头：“我认识她！”
“天下女人多的事，你可以换一个女人喜欢，爱情这个……”
“爱你妈卖批的爱情！”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伸出一掌，出现在黑寡妇山的封印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