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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终得冀州,袁绍聚拢贤才

    小小的衙署公房内。

    一边立着荀谌、郭图、辛评、辛毗、高干;一边立着沮授、闵纯、耿武。

    见沮授前来坏事,荀谌五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沮授亦是心中一凉。

    除荀谌四人外,连袁绍外甥、陈留名仕高干都来了!

    韩馥见沮授到来,本能的有些羞愧,眼睛不敢直视沮授,不知在说给沮授听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老夫过去本是袁氏故吏,而今才能又不及本初。度德而让,这也是古人先贤看重的品德,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沮授冷笑:“度德而让,让的是有德行的人!”

    “方今天下,国贼董卓专政篡权,袁本初身为讨董盟军的盟主,却不思举兵西进、勤王救驾,是不忠!”

    “董卓诛杀太傅及宗族老小,袁本初不思报仇雪恨,却只想争权夺利,是不孝!”

    “春耕乃国家大事、万民之始,袁本初不体恤士民百姓耕种之苦,却于此时挑起兵祸,是不仁!”

    “身为渤海太守却放任公孙瓒南下,贪图一己私利而坐视不理,是不义!”

    “违背跟青州牧的盟约,暗中安插荀谌、郭图、辛评、辛毗等小人干涉魏郡政务,是不信!”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之人,有何德行可言?”

    沮授骂得痛快,荀谌、郭图、辛评、辛毗和高干五人却是一个个脸色铁青。

    合着这冀州就你沮授一个人是忠臣,我等都是小人了?

    荀谌厉声道:“沮公与,冀州身处乱世,当择一贤明威严之主才能拯救这冀州万民。”

    “韩使君虽有才能,既比不上袁太守四世三公的袁氏名望,亦比不上袁太守聚贤用能的器量。”

    “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身逢乱世,当择明主,你如何敢贬斥我等为小人?”

    郭图亦道:“昔日袁太守有心讨贼,但会盟群雄却各顾私利,袁太守不能西进讨董,非战之罪,何来不忠?”

    “袁太守明知太傅及宗族家小皆在洛阳,却依旧当了这讨董盟主,舍小家而顾大义,当得起一声英雄豪杰,怎在你眼中就成了不孝之人?”

    “挑起兵祸者,是公孙瓒,而非袁太守,要说不仁也是公孙瓒不仁,跟袁太守何干?”

    “公孙瓒南下谎称讨董勤王,袁太守又如何能阻拦?如今见公孙瓒威逼韩使君,又派遣了高元才来相助,怎么能称其不义?”

    “我等本是韩使君同郡乡人,韩使君量材录用,我等又勤于政务,跟袁太守何干?何来的违背盟约?”

    “沮公与,伱妄自尊大,诬蔑袁太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可还有一点名仕风范?”

    “莫非是你因为没能继续当别驾,心中有怨恨,所以在这里妄言大义,嫉贤妒能吗?”

    辛评也道:“听闻冀州前治中刘惠、典学从事田丰,都是沮公与推荐去的青州。两人皆是冀州大才,却跑去青州任职。”

    “莫非沮公与私通刘备,有意将冀州献给刘备吗?”

    辛毗配合大笑:“真是可笑,我等兢兢业业的替韩使君着想,这位前别驾却一心顾念青州。到底是谁不忠不义啊?”

    高干冷笑:“公孙瓒跟刘备都是同门,刘备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袁太守入主冀州,想必是想让公孙瓒来当这冀州牧。”

    “如今刘备名声拿走了,钱粮也拿走了,再让公孙瓒南下抢夺冀州,好算计啊!”

    “真是可笑啊,韩使君还以为刘备是什么好人,却不知早中了刘备的算计。”

    “难道韩使君还会相信,刘备会如上次一般来冀州劝和吗?”

    “能信任的,始终还得是自己的同门啊。”

    “韩使君,莫忘了,你过去是袁氏故吏!”

    “冀州给了袁太守,你能活,给了公孙瓒,你还有命吗?”

    荀谌、郭图、辛评、辛毗和高干,纷纷出言反怼。

    沮授虽然有辩才,但又哪里是荀谌五人齐上的对手?

    耿武和闵纯又不擅长辩才,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怼。

    沮授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大意了!荀谌五人并非无能之辈,以前不表现出才能,是瞧不上韩使君,如今为了在袁绍麾下有表现,一个个都在卖力的展现才能。”

    “倘若元皓兄在,还能齐声反驳,只我一人,难啊!”

    本以为能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的问罪之言,来镇住荀谌这群人,结果反而被抓住了言论中的漏洞,反过来让沮授难以辩驳了。

    韩馥见沮授不能反驳,耿武和闵纯也是不能辩驳,心中也偏向了荀谌等人的提议。

    “高元才,若老夫献出了冀州,袁太守准备如何对待?”韩馥看向高干。

    高干鄙夷的扫了一眼沮授:“袁太守不是嫉贤妒能之人,待韩使君让出冀州后,可迁任奋武将军。”

    韩馥顿时一喜。

    奋武将军虽然是杂号将军,但担任此官职者,相当于各路军队中的总监军。

    曹操在讨董盟军中就担任过奋武将军一职。

    袁绍这般许诺,就等于告诉韩馥,以后他韩馥是冀州各军的总监军,依旧位高权重!

    “袁太守真的这般说?”韩馥语气有些急促。

    高干笑道:“韩使君,你都让出了冀州,袁太守又岂会吝啬高官厚禄?总不能让人说袁太守见利忘义吧?”

    韩馥大喜:“若如此,老夫愿意让出冀州!”

    沮授大急:“韩使君,切勿相信高干的胡言!袁绍怎么可能让韩使君你担任奋武将军一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韩馥此刻已经不想听沮授的谏言了。

    让出冀州能得美名,不用面对公孙瓒,还能得到一个奋武将军的高职。

    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沮公与,你只是邺城的骑都尉,按理说是没资格来这里的。”韩馥语气一变:“刚才你咒骂袁太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老夫看往日薄面,不会跟袁太守提及的。”

    “还不速速退下!”

    沮授那个气啊。

    眼见韩馥已经背过脸去,沮授忿忿不平:“韩使君既然执意不肯听良言,不如罢免我的骑都尉,也省得我再烦心。”

    韩馥冷哼:“你大可挂印离去,何必请示?老夫已经不是冀州牧了。”

    “竖子不足与谋!”沮授怒火到了极点,不顾耿武和闵纯苦劝,甩袖离去。

    见唯一的阻碍已经离开了,高干星夜出了邺城来见袁绍。

    此时的袁绍,早已藏兵东武阳,跟曹操和鲍信在一起。

    得知韩馥准备让冀州,袁绍不由兴奋大笑:“孟德,允诚,随我共赴邺城如何?”

    曹操和鲍信纷纷脸色一变。

    “韩文节真的让出了冀州?没有遇到阻难吗?”曹操有些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本初,此事得谨慎小心,切勿大意啊。”

    鲍信亦道:“这不合理啊,韩馥竟然没向青州求援?”

    高干笑道:“有荀友若、郭公则等颍川士人劝说,韩馥又岂会想到青州去?沮授倒是来阻挠了,但最终被韩馥给骂退了。”

    言简意赅的陈述了当时的情景,包括沮授骂袁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的话,高干也没遗漏。

    但袁绍心情高兴,不仅没有气恼,反而对沮授的才学颇为惊叹:“沮公与竟能识破子远和元图的谋划,如此智士韩馥却不用,真是个庸才啊!”

    “待去了邺城,我必定亲自去延请沮公!”

    只要心情高兴,袁绍同样也是个能聚才能礼贤下士的。

    曹操此刻却暗暗叹息:“本初亲自去延请沮授,我就没什么机会了,可惜啊,沮授并不适合在本初麾下。”

    对于袁绍这个旧识好友,曹操可是很清楚。

    别看袁绍现在似乎很欣赏沮授,但本质而言,袁绍跟韩馥其实是一类人。

    能聚人,但不能用人。

    一旦掌权就会变得骄矜,容不下逆耳忠言。

    这时间一久,韩馥怎么疏远沮授的,袁绍就会怎么疏远沮授。

    想到这里,曹操也没了去邺城的心思。

    “本初,我和允诚暂时留在东武阳,一旦有意外也能策应。”曹操寻了个理由道:“毕竟青州方面一直都没有动静,我有些担心。”

    袁绍哈哈大笑:“刘备自顾不暇,如何还能顾得了冀州?既然孟德如此谨慎,那就跟允诚暂时留在东武阳吧。”

    “待我稳定了冀州局势,将公孙瓒驱逐出冀州,再遣人来请孟德和允诚赴宴。”

    袁绍心情舒坦,没有在东武阳逗留,亲率将士星夜前往邺城。

    “孟德,你为何不跟着本初去邺城?”鲍信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曹操细眼深邃:“若去了邺城,你我以什么身份待在邺城?是跟其他人一样,高呼本初一声‘明公’吗?”

    “可若不喊,本初在邺城文武前丢了面子,定然会怪罪你我。”

    “留在东武阳,本初反而还会想着照顾你我。”

    鲍信轻叹:“可惜了,倘若孟卓有孟德你一半的机敏,也不至于跟本初闹得不愉快了。”

    提到张邈,曹操亦是轻叹:“孟卓直言惯了,又哪里懂得委婉。”

    “但本初诓骗公孙瓒诈取了冀州,势必会惹怒公孙瓒。”

    “公孙瓒在幽州势力庞大,有精锐步骑两万,这一旦打起来,不是轻易能结束的了。”

    “本初虽然说青州的刘备自顾不暇管不了冀州,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哎,苦于身边无智谋之士商议大事啊!”

    鲍信宽慰道:“孟德勿需急躁,待本初定了冀州后,肯定会有很多贤士来投本初。”

    “然而这些贤士,未必都会看好本初,本初也未必都会善待这些贤士。”

    “近日我观本初麾下的许子远和逢元图,两人虽然都有大才,但却貌合神离,似有私怨。”

    “元从有嫉才之心,是会让真正的贤才忌惮的!”

    曹操顿时喜道:“允诚提醒我了,哪怕有一个贤才不愿跟着本初,那也是我的荣幸啊。”

    “论礼贤下士,我自认为不会比本初差劲!”

    由于韩馥主动献城,袁绍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邺城,接收了韩馥的文武兵马。

    袁绍也没“食言”,当即就封韩馥当奋武将军。

    邺城的文武从事,袁绍也是极尽安抚,封官的封官,赏赐的赏赐,很快就稳定了邺城文武不安的心。

    袁绍也没忘记被韩馥斥退的沮授,亲自登门来拜访沮授。

    但沮授此时心中有气,根本不愿搭理袁绍。

    袁绍也不恼怒,只让人守住沮授的府邸,不许外人轻易打扰。

    只要人还在邺城,袁绍就不担心沮授会跑。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诓骗来的公孙瓒再给哄回幽州去。

    荀谌、郭图、辛评和辛毗刚来不久,彼此之间还是挺和谐的。

    见袁绍问策,郭图献策道:“公孙瓒诈称讨董南下,定然没有带多少粮草。不如先拖上几天,待公孙瓒缺粮的时候,再遣人游说公孙瓒返回幽州。”

    “倘若公孙瓒识趣便罢,公孙瓒若是不识趣,那就别回幽州了。”

    “想必大司马也很乐意明公替他除掉公孙瓒这个不听话的右北平太守。”

    郭图的计策不可谓不毒。

    反正你公孙瓒孤军深入,没了粮草再凶猛也只是一只随时都可能挨打的病猫。

    许攸和逢纪没有反驳。

    倒不是两人不想立功,而是郭图等人初来乍到,不论是许攸还是逢纪都想拉过来当盟友。

    尤其是许攸,郭图等人还是许攸举荐的,这个时候肯定不能阻挠郭图在袁绍面前表现。

    袁绍见无人反对,喜道:“公则之计甚妙啊!公孙瓒在幽州还能张牙舞爪,来了冀州也只能给我蹲着。”

    “训练虎豹,总得先让虎豹饿饿肚子才行。”

    顿了顿,袁绍又问道:“公则,我久闻颍川多俊杰贤才,不知可否再举荐些贤才出仕?”

    郭图下意识的想到了同宗郭嘉,欲言又止,谎称道:“的确有些颍川的朋友,但如今都不在邺城,待我遣人去颍川送几封书信,盛赞明公求贤之心,邀请他们来邺城。”

    荀谌有些意外的看向郭图,有些不明白为何郭图不举荐郭嘉。

    但很快,荀谌又恢复了平静,向袁绍拱手道:“明公,我兄长近日会抵达邺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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