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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麻将的恶调,在人生的恶调面前不值一提

    大星淡看到南彦的和牌,眼睛直接瞪圆了。

    她实在搞不懂,南梦彦这是不长记性么?

    现在清澄落到了四位,和各家点数都有着不小的距离,结果他还在和这种不疼不痒的一番小牌。

    虽说是自己特地给他安牌了六向听,但以他的能力,耐心一点,稍微凹一凹,在十巡之后也能凹出一副不小的牌来。

    可结果他却选择了和这种没有一点用,几乎改变不了一点局势的屁胡。

    大星淡实在是难以理解。

    既然你喜欢和小牌,那就让你一个人慢慢和下去吧。

    接下来大星淡继续做出针对清澄的决策,她还是不限制有珠山和临海的向听数,只限制南梦彦一个人。

    这样一来,南彦想要拼速度,那就必然只能和小牌。

    而和小牌,他就不可能改变清澄劣势的局面。

    喜欢和小牌的话,那就让你这样一直这么和下去吧!

    接下来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

    “没想到已经四位了。”

    “有珠山的这位大将,居然会这么强。”

    “她似乎有着多种能力组合,上限太难估测了。”

    清澄的诸位看到南彦在狮子原和出三倍役满之后,直接落入四位的位置,也是不免为南彦感到担心。

    她们早就知道有珠山的大将会很强,但没想到在面对南彦学长的局面之下,对方依旧能够和出这种超级大牌,还将清澄打落至四位。

    要知道此前南彦学长只要一登场,就能够迅速扳回劣势,然后直接冲上一位。

    但现在,本来是三位的清澄不仅落到了四位,南彦学长目前的打点甚至由正转负,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居然有人能够压制南彦学长!

    “仅凭一副牌就扭转了局势啊。”

    竹井久也不免叹了口气,“三倍役满的威力,还是太可怕了。”

    “而且白糸台的大星淡,还故意压制了南彦的向听数,现在庄位来到了南彦的手里,起手牌切出一枚还是六向听,这个速度基本上很难追上其她三家了。

    就算强行和出了牌,牌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要追赶上这三位高火力的选手,也太难了!”

    染谷真子手心都不免捏了一把汗。

    这局面也太劣势了吧。

    场上的三家都是高火力的选手,像是大星淡在全国赛和县级赛的牌谱,动不动就庄家起手W立直,荣和之后开杠四宝牌,直接就是18000点。

    临海的小红帽,牌谱里也能看出是以强火力为主,不过她发力一般是在后期。

    至于和出了三倍役满的狮子原就更不用说了,这个火力简直就是超标的存在。

    面对三個高火力的选手围攻,南彦还每次都抓到一副六向听的烂牌。

    染谷自己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赢。

    “南彦学长,一定不会输的。”

    小和还有saki,看到目前大劣的局面,都在内心为南彦祈祷着。

    场上。

    庄家重新来到自己手里的南彦,看着手牌有些怔怔出神。

    这一次,连两组搭子都没有了,是一副正常牌型八向听,七对子六向听,理论上最差的牌。

    也就是说,这一次坐庄,他的运势来到了最低点。

    看来不仅仅只有大星淡的能力,狮子原的能力效果还在持续。

    可以说现在已经是恶调中的恶调,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天崩的局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南彦却感觉异常得熟悉。

    印象之中,很多时候他都要处理这种天崩的开局。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开场都糟糕透顶。

    就比如说今生的他,虽然出生于富贵人家,但是父母双忙,对他的可悲现状毫无觉察,妹妹也对他爱答不理,记忆和人格被藤白七实剥夺,学校里不受任何人待见。

    自残形愧,犹如草芥一般。

    但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开始和妹妹日常聊天,改善和她的关系;学校里好好学习,用成绩摆平一切;加入清澄麻将部,遇到了现在和他产生了羁绊的大家;也打败了藤白七实,拿回了属于他的一切。

    虽说现在妹妹还是对曾经心存介怀,但南彦和她的关系不再是曾经那样的冷漠。

    从天崩开局,一路走到现在,南彦自认为对人生的运营还算不错。

    但其实,他还有过更加天崩地裂的开局。

    那就是前世。

    一个南彦每次回忆起,都会产生心灵应激的一世。

    他的父亲,是个农村做题家,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打拼,成为了一家小公司的老板。

    而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

    这个家庭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两个人的性格,却是完全无法兼容的。

    前者不高兴。

    后者没头脑。

    南彦尤其记得,在父亲事业腾飞的那段时间,是他最初噩梦的开端。

    如果是别的原生家庭的父亲挣了大钱,对一家人来说应该是步入幸福的伊始。

    然而对他的这个家庭而言,却并非如此。

    他父亲,自从有钱以后,就开始飘了。

    在父亲眼里,糟糠之妻,废儿弱女,农村的一切都已经配不上他。

    甚至,成为了他的累赘。

    他本可以在外潇洒,如今家庭沦为了负担。

    没有文化的女人,根本无法在事业上帮到他一丝半点,既无美貌也不贤惠,纯粹是家中长辈的配对,跟他大老板的身份全然不搭。

    奈何离婚需要分掉他的财产,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这段婚姻。

    还在念书的儿女,也让他望其生厌。

    儿子吧,不够听话,在他看来不听话即是叛逆,十分可憎,成绩也稀松寻常,没有达到能让他对外炫耀的基本要求。

    女儿成绩尚可,但性格又唯唯诺诺,太过软弱,何况女孩长大后也是要嫁人的。

    反观他的合作对象老武的儿子,是霓虹的海龟,一口日语流利无比,穿着时髦人也自信,跟自己那废儿弱女有着天壤之别。

    越想越不爽的他,回家后抠着计算器,算出了一家的基本生活开支。

    “每个月1800块钱,肯定够你们用。”

    他前世的父亲计算道:“别说什么买衣服和看病之类的开支,我都算进去了。

    生小病,感冒什么的,一点感冒药就能好,能花几个钱?

    得了大病,那就等得了再说。

    买衣服,现在的学生要买什么衣服,穿校服不就可以了咩,几套校服轮着穿,要买什么新衣服?

    每个月1800块钱完全够用,要更多钱做什么?给他们拿去上网还是去打老虎机?”

    前世的南彦,也算是小富二代出身,但是却没有体验到任何一点从父亲指缝间流出的财力,更多的是困顿和窘迫。

    他的父亲一边羡慕别人家的霓虹海龟儿子,一边又对自家儿女产生厌恶甚至还要给予言语上贬损。

    当时南彦的衣服都是校服,而且穿破了还得打补丁,经常被嘲笑。

    唯一的零花钱,是他那个成绩好的姐姐,偷偷塞给他的奖学金。

    只有100块钱,但对于南彦来说弥足珍贵,一直不舍得用。

    可惜他父亲图学费便宜,让他进的是一家管理混乱的寄宿式学校,这100块钱很快就被人偷去了,南彦为此还伤心了很久。

    更离谱的还未结束。

    他的姐姐在这之后,还偷偷塞给过他一次奖学金,这一次南彦吸取教训,小心保管,但是却被他父亲发现了。

    “居然还有零花钱,看来你们生活过得挺滋润的啊。”

    这一百块被父亲收走,并且后续每个月,他只给1700块的生活费,你都能挤出100块给儿子花,那说明1800还是多了!

    但母亲又没工作,他们一家三人,就只能省吃俭用继续这样的生活。

    人生的恶调如果在这里结束,那其实不算什么。

    真正的痛苦这才刚刚开始。

    后来南彦擦着一本线的边,考上了一本大学。

    他能考上一本,其实有些取巧的成分。

    当年的理综里,南彦有一门极度偏科,那就是物理。

    其它两门都还算比较优异。

    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所以在做理综卷子的时候,南彦选择只做化学和生物,物理看情况只做自己稳定能答对的,不去浪费太多时间,反正理综卷子大多数人也做不完。

    靠着这种取巧,南彦在舍弃物理分数的情况下,擦边上了一本。

    然而他的父亲又开始了他的操作。

    “本来以为你连二本都读不上,这辈子玩完了,只能成为人下人,跟我厂里的工人那样一辈子在流水线上虚度一生。

    擦线上的一本,其实也没多大用嘛,你现在大学已经扩招了,一本还不如我当年的二本,别说一本了,研究生都大把的水货。

    ……为了避免伱走错路,专业一定得老爸给你选,这个《材料成型与控制工程》专业,毕业后对我的厂有用,你给我念这个专业,别想着选其他的了。”

    众所周知,土木、机械和材料并列为三大天坑。

    是牛马遍地,毕业后找工作只能是又苦又累的专业,哪怕是985出来的,出来还是干牛马的活。

    更要命的是这还是个纯物理专业,是南彦最不擅长的一门学科。

    然而他父亲就觉得这个专业对他有点用,就强行让他去学。

    南彦当时想要争辩一下。

    可他父亲直接大发雷霆:“我在你身上投资了这么多钱,你要知道现在我一分钱都没从你身上收回来,给你选一个专业你还这不行那不行的,考个一本就觉得翅膀硬了是吧?

    你要真觉得翅膀硬了,那一分钱你都别找我要。”

    整个大学,南彦都极为痛苦,学习也相当吃力。

    因为是纯物理专业,为此南彦居然还挂过科。

    然后他父亲一听到他挂过科,一声不吭地断了他的收入来源,说是挂科还有脸要钱。

    好在当时南彦已经展露出麻将的天赋,能够通过参加麻将的比赛赢得奖金,这才勉强完成了学业。

    但痛苦还未结束。

    毕业后的他,依旧笼罩于父亲的阴霾之下。

    “你居然不打算考研,你这个废物专业出来能做什么?就你现在这几斤几两,我的厂都不会要你,你也别想呆在家里啃老。

    正好老武那里有个流水线的员工辞职了,你先去他那边做个两年,好好锻炼锻炼。”

    南彦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再理会他这个逆天父亲,而是走上了自己的路。

    之后的三年,基本上没有联系。

    唯一有联系的是他那个一直关心他的姐姐。

    但在那个家庭中,姐姐自然也过得辛苦,经常跟他哭诉说,家里不让她读博,说女生读完博之后三十几岁已经嫁不出去了,老妈也说养这么大的女儿还读博,以后连彩礼钱都收不回来,浪费米和钱。

    所以姐姐现在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读下去。

    南彦当时沉默了很久。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家庭有多离谱,但没想到他们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姐姐性格软弱,很容易受到那对卧龙凤雏的影响,他必须用一种更加霸道、更加强硬的思想,来给姐姐进行PUA!

    当时的他直接说道:“如果我考上了博士,什么硕士妹,大学妹随便我挑,谁跟你说的考了博就嫁不出去?

    只要你想考,钱什么的那都是小事。

    而且天朝有助学贷款,有奖学金,有学生补贴,我也会给你支持,他们的话当做放屁就好了。”

    之后,成绩向来很好的姐姐,也是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博士。

    那对卧龙凤雏,在亲戚面前开始尽情炫耀,眉飞色舞地讲述自己如何教学有方,丝毫不提他们从未支持过自己女儿。

    后来南彦也事业有成,不用再看他们的嘴脸。

    他也放下芥蒂,不再对这两个逐渐老去的奇葩父母心存怨念。

    本以为放下了恨,这个原生家庭就会好好待他。

    可是南彦万万没想到,噩梦竟然如影随形。

    人生的恶调还在继续!

    因为病痛,失去工作。

    为了满足父母想要抱孙子的愿望,娶了自己并不喜欢的人。

    仅仅只是为了过一个生日,最终潦草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

    ……

    合宿的那段时间,久帝在合宿的最后一天,上台发表过一段演讲。

    在她人生十七年的恶调过后,终于是否极泰来,现在的她能够遇到这么多的朋友,不再孤身一人,她人生的恶调终于结束。

    然而南彦却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表情显得有些神伤。

    “学长,你怎么了?”

    原村和见到南彦这副伤感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旁边的优希也笑嘻嘻地说道:“南彦学长是不是担心今天过后,就再也遇不到今天这样欢度青春,享受美好时光的快乐,所以开始黯然神伤了?

    不用担心,别的学校的女生离开了,但我们还是会陪着你的!”

    “嗯,我们不会离开!”saki也是认真道。

    “还有我!我也不会离开南彦学长的!”京太郎也大声说道。

    “你就算了京太郎。”染谷真子摇了摇头。

    你一个男生,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有一些这方面的因素吧”

    南彦当时回答道。

    他其实,不是很认同部长说的话。

    其实大多数的人,并没有部长那么幸运。

    很多人即便恶调三十年,四十年,人生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他们的厄运会陪伴一生,直至死亡。

    “合宿的最后,有请本次合宿最辛苦的男生——南梦彦,进行最后的总结陈词!”

    陷入到过去回忆中的南彦,很快被竹井久的发言打断。

    在众人热情的推搡之下,南彦也是一脸呆懵地走上台。

    他根本就没有备好演讲稿,就被推上来了。

    看到台下,长野县四大高校的所有人都聚集于此,每个人或期盼、或欢笑、或鼓励、或深情的模样,南彦的内心此刻被触动。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缓缓说道:

    “我希望,在座的大家不论是麻将的恶调,还是人生的恶调,都在今天彻底结束吧!”

    漫长的回忆,如水一般消散。

    现在的他,回到了灯光汇聚的全国大赛半决赛的舞台上。

    场上,三家的选手皆已等候多时。

    大星淡露出了不满的催促眼神;小红帽也是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出牌;狮子原爽微笑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所有人都知道,南彦面前的这副手牌,依旧是六向听。

    天之恶调。

    但不知道为何,此时的南彦,却仿佛对这副牌有了极其深厚的羁绊。

    此后的切牌、摸牌、副露,以及最后的自摸。

    流畅地简直不像话。

    “每家500点。”

    南彦报出了这副牌,最后的点数。

    又是一番30符的最小牌型。

    大星淡尤为不解,这副牌真的有和出来的必要么?

    一本场。

    南彦依旧是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每一次副露都优雅得体,每一次的摸切都赏心悦目。

    他不再拘泥于形体,过去和现在的数十年过往如水墨相融,他的心中再无任何滞碍。

    麻将的恶调,在人生的恶调面前

    不值一提!

    “每家600点。”

    手牌推开,又是平平无奇的一番小牌。

    他已经习惯了人生的恶调,麻将再怎么恶调,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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