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歌声越来越近,仇爻将双刀从腰间摘下,握在手中,静候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不一会,一名妙龄女子身穿半露酥胸的襦裙,上胸及后背袒露,外披透明罗纱,身姿若隐若现,明眸皓齿,靥辅承权,美得不似真人。
事出无常必有妖,受尽苦难的仇爻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是仙女下凡尘,更不信什么山精鬼魅,手中赚着双刀,冷冷盯着那妖媚女子。
那女子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南刀仇爻?”
仇爻也不隐瞒,大大方方承认身份。
那女子娇声道:“小女瑶姬,乃是神女殿供奉,今日特奉我家主人之命,诚邀仇公子入教。只要公子愿意,便可顶替小女,成为我教五大供奉之一。”
仇爻好似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若你家主子真有诚意,就该退位让贤,将宗主之位双手奉上,而不是什么狗屁五大供奉之一。天下又有何人能与仇某平起平坐,难不成你家主人除了仇某外,连那大器榜上前三甲也要一并招致麾下?”
仇爻本是一句玩笑话,岂料那瑶姬却是正色道:“仇公子果然聪慧过人,你说的不错,我家主人有令,命我等几位供奉分别前往天南地北,说服仇公子在内的武道高手一同入教,想必此刻应有人已经答应了。”
仇爻却是嗤笑道:“一群妖妇,沆瀣一气,创立了这魔教,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家前任宗主胡蓉玉仗着修成了几门妖法,自号化外天魔,妄想为祸人间,可还没等她走出宗门,便被游历至南疆的楚天机杀了个片甲不留,身死道消,你神女殿更是元气大伤,十不存一,从此一蹶不振,尚未在中原扬名便就此陨落,直至楚天机证道飞升,都不敢再现世,怎么过了五十年,又冒了出来了?”
瑶姬闻言,不免有些错愕,前任宗主胡蓉玉修炼秘法以求长生,在宗门秘而不出,整整修行了一甲子后,几成大道,本欲出世争霸天下,却被当时已天下无敌,碰巧游历至南疆的楚天机察觉到那冲天妖气,只身一人杀入神女殿,几乎灭了整个宗门!胡蓉玉修为绝顶,放眼当时天下,亦能稳居前三甲,怎奈何她面对的是人间无敌手的楚天机。而这桩五十年前的秘闻,鲜有人知,仇爻如今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当时还未出世,又是从何得知的。
似是看出了瑶姬的疑惑,仇爻笑道:“这位姑娘,看来功课做得不够充分啊,你可知仇某与楚天机的关系?”
瑶姬不明所以,只能摇了摇头。
仇爻沉声道:“这个秘密告诉你也无妨,楚天机正是仇某外公!”仇爻与楚天机的血亲关系,所知者寥寥无几,毕竟当年楚天机证道飞升之时,仇爻刚刚出生不久,而仇爻之所以主动说出这个秘密,显然已在心中打定主意,今日会将此妖女除掉,而死人永远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
瑶姬心头一颤,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欠身道:“小女有眼无珠,失敬失敬。可先辈们的恩怨早已随大风刮去,小女与前任宗主素未谋面,今日不远万里来到这荒岛,只为请仇公子入教,共谋大业,没有半点不敬之心。”见仇爻紧握双刀,笑意玩味,瑶姬一脸妩媚,娇笑道:“至于公子与楚老前辈的那层血亲关系,请公子放心,小女必会守口如瓶,若是公子不信,在这海外仙岛上,人迹罕至,便是公子要对奴家做些什么,我一个弱女子,也只好任君采撷了。”说着故意将那件透明罗纱从肩上滑落,露出雪白粉颈,酥胸微露,魅惑众生。
仇爻又好气又好笑,这妖女死到临头,竟还在搔首弄姿,妄图勾引自己,忍不住仰天大笑。
瑶姬见此人大笑,心中腹诽道天下赧然果然都是一个样,楚天机的外孙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这么说来,仇公子是答应了?”
仇爻却是冷笑道:“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年你家宗主落败之时,也曾向楚天机自荐枕席,妄想活命,却被楚天机一拳轰成肉泥,今日你这妖女死到临头,亦想着重蹈覆辙,真是可笑至极!”
瑶姬面色一变,冷声道:“这么说来,仇公子是决意与我神女殿为敌了么!”
仇爻缓缓举起双刀,沉声道:“一柄‘神荼’,一柄‘郁垒’,转为斩妖除魔而生,仇某苦寻蛟龙未果,一腔怒火正愁无处发泄,你这妖女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当年楚天机杀得你神女殿鸡犬不宁,今日仇某便先拿你开刀!”
瑶姬心头一紧,没想到这仇爻如此不识抬举,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她身为神女殿五大供奉之一,在修炼秘术后修为突飞猛进,几可和大器榜上十人一较高下,可面对天下第四的仇爻,心中仍是没底,默默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打算先发制人。
仇爻成竹在胸,一个魔教妖女,便是有妖术傍身,又能如何?见瑶姬提剑冲来,仇爻心中冷笑,有曹邛和卓不凡珠玉在前,你这妖女也配用剑!双刀划过,立时将瑶姬手中软剑挑飞,后者顺势临空一转,如蝴蝶穿花一半,足不点地,在仇爻身边飞舞,同时施展妖术,岛上巨树犹如鬼魅一般,张牙舞爪,朝着仇爻袭来。
仇爻气运全身,浩然真气注入双刀之中,手中弯刀冒出火光,将巨树枝丫燃尽。冷笑道:“歪门邪道,装神弄鬼!”将左手“郁垒”高高抛起,五指如钩,一把便钳住瑶姬脖子,将其拎了起来。仇爻虽亦正亦邪,可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岂会与这些妖邪同流合污,五根手指有如铁钳一般,死死箍住瑶姬,断绝妖女体内气机流转。狞笑道:“仇某本不愿过问俗世,你神女殿要问鼎江湖也好,逐鹿中原也罢,本与我无关,可你们非要来招惹仇某,若要活命,说出神女殿所在,仇某今日或可饶你一命!”说着五指微微泄力,不至于把瑶姬活活掐死。
命悬一线之间,瑶姬却是心如止水,自拜入神女殿那一日起,她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仇爻的逼问,嗤笑一声:“仇公子真当奴家好骗么,若真将宗门所在透露给你,奴家也活不成,况且神女殿对付叛徒的手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起仇公子可要狠辣百倍,奴家便是死在仇公子手里,也好过出卖师门,落得个凄惨下场。”
见瑶姬冥顽不灵,仇爻叹道:“既然你执迷不悟,一心求死,仇某便成全你!”以气御刀,将瑶姬那颗头颅砍下,尸首随意丢在一旁。
仇爻沉吟道:“神女殿么,当年家祖一念之仁,没有将你们这些邪道斩草除根,留下一些老弱妇孺,没想到却是埋下祸根,那就让仇某将你们一网打尽好了。”可仇爻没有注意到,瑶姬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有一团黑气从被斩断的脖颈处悄悄钻了出来,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