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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湖,乃京城八大名胜之一,一面大湖,风景优美。
能在湖畔处拥有大宅别院的,那身份自然不同一般,非权贵不可。
富商之流,根本不入流。
燕归别院,正是延康帝早年赏赐给女儿赵格儿的一处私宅,平时多为闲置,好几年不会住上一回。
身为公主殿下,房产宅子实在太多了,怎么住得过来?
之所以选择此处作为会面地点,赵格儿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主要看中这里地势开阔,人烟稀少,又不靠近皇城。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也便于处理。
在陈留白与郭林之间,她看似左右逢源,实则有自己的一番忧虑。
一边是坐镇一方的白帝城主,威严甚重;另一边则是高深莫测的神秘高人。
双方的脾性都不好惹。
要是能坐下来好好谈,各取所需,那就皆大欢喜,可万一谈不拢呢?
一旦打起来,那场面可就不可收拾。
到时候,恐怕就得看谁的剑更利了!
夹在其中的赵格儿并不希望出乱子,这不符合她的立场和利益。
双方闹将起来的话,以她的身份和能力,根本没办法控制得住场面。
有时候,赵格儿会想:自己掺和进这种事来,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
但她并不后悔,因为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其性子一向野,不愿循规蹈矩,否则的话,就不会来练武学剑了。
掌握武力本事,是希望自己变得强大,然后跳出樊笼,活得潇洒自在。
为了准备好这次的事,赵格儿早早就派人把别院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布置好了。
然后来到别院大门外等候。
首先来到的是郭林一行。
听说陈留白还没有来到,程剑雪一张倩脸就板了起来:“这家伙,架子不小。”
对于这位冷冰冰的大师姐,赵格儿颇感犯怵,忙道:“时间尚早,一会之后,陈先生应该便会到了。”
在同门人前,称呼由“公子”改为“先生”,会显得更为合适,以免暴露她与陈留白之间的关系。
贾肃笑道:“人家是高人嘛,自然会拿捏一二。”
语气中带着些调侃之意。
倒不是看轻陈留白,而是这么多年来,跟在师尊身边,见识过太多的所谓“高人”,一个个,也就是会些旁门异术,跟想象中的仙家手段相差甚远,根本不是一回事。
失望多了,就不会抱有太高的期望。
程剑雪眉头一挑,冷笑不已。
郭林一摆手:“进去再说。”
赵格儿知道师尊的生活习惯,早给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静室,不会受人打扰。
郭林看过了,表示满意,说等陈留白来到,再来叫他。
坐在静室的蒲团上,先是闭目养神,确认四下无人后,手中忽而拿出一物。
赫然是一副红黑相间的鬼神面具,图案勾勒得狰狞,有一股凶厉的势。
他伸手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心潮起伏: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他们?
现在不行,且确定了再说;
可若是确认了,那就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机缘,何必要与他人分享?
……
吃过早饭后,陈留白骑上胭脂马出发,叶火生紧随其后,脸色难得的认真肃然。
因为他知道此番是要去面见白帝城城主郭林。
在江湖上,郭林的名声当真是如雷贯耳,能让人耳朵听得出茧来。
在三年前,叶火生曾路经白帝城,慕名想要见上对方一面,但门都没摸着,就被人打发走了。
彼此身份地位相差太远,真是够不着。
万没想到,这次跟着陈留白,倒能去见一见这位声望卓著的白帝城城主。
不知是否受到陈留白淡然的态度影响,叶火生现在,却没泛起多少激动之意。
毕竟昨天有一个公主殿下做了铺垫,让他大开眼界,心态变化,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公主都能当了跑腿的侍女,去见一位宗师,又如何?
当来到燕归湖,看着结冰的湖面,被薄薄的阳光映照,反射出缕缕光华来。
再看湖畔那一片华丽的别院宅子,可见有披甲执锐的兵士在巡逻戒卫。
叶火生脸色一紧,他出身草莽,未曾经历过这些场面,倒不是怕,而是感觉到了拘束。
“公子,你来了。”
赵格儿笑脸相迎,伸出纤纤玉手来帮陈留白牵住缰绳。
这个动作举止让边上的叶火生看得愣神,昨天之际,他还不知道对方身份,没甚感觉。
可现在,这位公主的卑微态度,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赵格儿可不是那些不受宠爱的公主,其本身,还是白帝城的弟子。
当下转念一想,叶火生的心态霍然开朗,顿时觉得,不管公主,还是白帝城城主,其实也没那么高高在上嘛。
嗯,也可能只是他在刹那间的错觉……
燕归别院中有完善的马厩设施,胭脂马和千里骓自有人照料,不用费心。
当下赵格儿带着陈留白两人入内,前往会客大厅。
早有人提前去禀告在静室中的郭林了。
别院宽大,曲廊周转,要走一会儿才能抵达。
三人刚刚迈过门槛,唰唰唰的,一道道目光便扫了过来,全部落在陈留白的身上:
年轻韶秀,气质出尘!
有些人只要出现在那儿,便立刻会成为焦点。
之前在陈渭斌口中,郭林打听到陈留白的年纪,早过了及冠之年。
虽然不算老,可绝不会像这般的少年风华。
光这一点,便让郭林盯得目不转睛,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老”的意味。
内心一片炙热。
这么多年来,他孜孜以求,想要获得仙缘,踏上求道之路,所为的,不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久视”吗?
为此四处奔走寻找,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精神,甚至做出不少让亲传弟子都感到难以理解的“蠢事”来。
但郭林并不在乎,因为他的追求目标,并不是身边的人所能够理解的。
只是屡求不得,失望而归。到了晚年后,他开始常年闭关,打坐静养,籍此减少消耗,让寿元持久些。
若非为了那个仙缘传闻,这次他都不会出动。
相比师尊的失神,程剑雪和贾肃两个,同样有些讶然。
他们也是有眼力的人,看着陈留白的样子,和以前所见到过的“高人”完全不同类型;
至于站着的陈渭斌和侯华年,算是“熟人”了,心态不一。
侯华年不用说,满心吃味。其把在陈家集的遭遇向师兄贾肃诉说,本意是想让师门替自己出头,最好师尊亲自出手,这样就能在陈留白面前找回场子来。
哪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之外,看现在的样子,只要陈留白愿意,即刻便能成为白帝城的座上宾了。
师尊不是一向护短的吗?
怎么能这样……
他觉得很委屈,像个被打又无助的孩子。
至于陈渭斌,心态则更为复杂。他本为陈氏新生代的天骄人物,可与陈留白一比之下,顿时啥也不是了。
那种烦躁和憋闷,再夹杂着懊悔与羡慕,搅成一团,浆糊一般,让人无地自容。
“先生请坐。”
眼看气氛沉闷,赵格儿连忙招呼道。
陈留白施施然落座,品一口香茗,确是好茶。
叶火生跟着落座,享受了一番待遇,然后忍不住去打量郭林,发现就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纵然气度不俗,可也没什么看头。倒是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剑客长得好看,耐看,就是气质太锋锐了些,像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剑。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程剑雪当即双目瞪来。
叶火生干咳一声,端起茶杯喝茶。
郭林乃是宗师级的人物,当即长笑一声,说起开场白:“陈先生,听我家弟子说,曾冒犯了你,老夫特地找机会请你来,看如何了结此事。”
旁边侯华年听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听师尊的意思,难道还要把自己交出去,任由陈留白处置?
苦也……
陈渭斌嘴一撇,暗自腹诽:早都叫伱要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了,偏要说出来,打的什么算盘,能瞒得过人?
陈留白淡然道:“小事耳,都过去了。我这次来赴约,却是为另一桩事。”
郭林问:“何事?”
“听闻白帝城家大业大,我想向郭城主借点东西。”
“哦,什么东西?”
陈留白直接道:“百斤血食。”
听到这句,厅上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这叫借点东西?
简直狮子开大口。
血食是什么东西,价值如何,在座的人,个个都一清二楚。
白帝城虽然实力雄厚,物资丰饶,可在血食方面,也是精打细算,控制得严格。门中弟子立下汗马功劳,才可能会被奖赏那么一小块而已。
即使像程剑雪这种亲传弟子,想要吃得多些,往往都需要自个出去狩猎。
现在陈留白倒好,开口便要一百斤,当这是市面上的猪肉吗?
至于那个“借”字,大家都自动无视了。
日常人们之间借钱,都难得有还的,何况借血食这等稀罕食材?
再说了,双方才第一次见面,便提这般要求,简直过分。
程剑雪霍然站起:“你凭什么找白帝城要血食?”
“是‘借’,不是‘要’。”
陈留白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但在程剑雪听来,却是另一种意味。此刻她注意到自家师尊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
这是师徒俩一贯的默契。
不开口,即为默许。
于是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位‘高人’,到底有多高?”
此话一出,整个厅上的气氛为之一变,有肃杀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
赵格儿下意识地就站开了,她没有见过师尊出剑,但见过大师姐的剑。
即使想要劝和,这时候也无从开口。
叶火生脸色大变,作为剑客,对于剑道的感受不同别的,程剑雪还没有真正出剑,他就感受到了那一股凛冽无比的剑意:
这小娘皮的,竟是一位宗师!
那自己,要不要坐远些?
这是个问题……
站在边上的侯华年则不可抑制地露出兴奋的神色,他无比希望大师姐能一剑将陈留白击败,最好是一剑劈了。
程剑雪浑身气势缭绕,手按在宝剑上,面对陈留白:“你最好站起来,接我这一剑。”
陈留白却不为所动:“你最好不要出剑。”
“放肆!”
清冽的喝声中,剑光乍现,犹如矫健的龙蛇,转瞬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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