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下一个站点。
太宰治察觉到港口Mafia正在暗中监视他和中岛敦。他以尿遁为借口丢下中岛敦,独自走到一处桥洞下,与港口Mafia的人私下见了一面。
他本以为只是一些无聊的话语,甚至有心情对桶口一叶带来的森先生的复职邀约冷嘲热讽了一番。
直到桶口一叶说Q被森先生放出来了。
Q是一个代称,真名叫做梦野久作。他是港口Mafia的成员,拥有可怕的异能力「脑髓地狱」,是令人忌惮的精神异能力者。
因为异能力除了人间失格外几乎无解,威胁太大,常年被关押在禁闭室中。
森先生竟然兵走险招,放出了Q!
太宰治的脸色一变,他立马察觉到这次会面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劝他回到港口Mafia做干部,而是将他从中岛敦身边调开。
这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他中计了,敦君、直美、春野小姐,三人都将陷入危险中!太宰治阴冷地盯了桶口一叶和芥川银一眼,两人在他如有实质的压迫目光下冷汗直流。
通口一叶咬牙颤抖着才能握紧枪,几乎以为自己快被太宰治的眼神杀死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有多么恐怖。
芥川银身经百战,却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条件反射地举起匕首,摆出进攻的姿势。
但太宰治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冷笑了一声后,没有再耽搁时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桥洞。
通口和银,两人或明或暗地松了口气。
★
太宰治脚步匆匆地跑着赶回了火车站。
他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中岛敦被Q控制着,无差别攻击身边人的场景。能不能救下直美和春野,要看他来不来得及在中岛敦杀死她们之前赶回去。
现实却让太宰治吃了一惊。
当他匆匆忙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火车站,看见的却是三个人友好地站在一起的画面。
白发少年挡在少女们的前方,低声和她们说着话,三个人都有意识地远离了列车,和站牌贴的很近。车站除了他们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除了中岛敦仍带着几分警惕之色、两个女孩
的面上还有些许紧张外,一切都是如此风平浪静,和
谐美好。
太宰治:?
什么情况,Q竟然没有出现。是桶口一叶骗了他,还是背后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太宰治的神情格外凝重,开始头脑风暴。
中岛敦注意到不远处的黑发青年,大喜过望: “太宰先生,你回来了!”两个女孩也跟着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都慢慢放松了下来,如同看见了主心骨。
不得不说,太宰治在港口Mafia的风评不怎么样,但他在武装侦探社却是和乱步、社长一样定海神针般的存在,令人心安。
太宰治快步走上前,问: “刚刚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没有错过方才中岛敦警戒和防御的姿势。
如果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中岛敦在接到人后表现出来的姿态应该是放松、喜悦的,而不是将女孩子们护在身后,一脸紧张。
他们还特意站在离列车下车点最远的一个位置。
……是车上有什么吗?太宰治探究的目光扫向列车。
与此同时,中岛敦也开口道: “直美小姐刚才说,她们在车上遇到了一个古怪的小男孩。她们对那个孩子的感觉很奇怪,担心是敌人,不敢靠近他。"
太宰治直勾勾地看着火车。在青年的视线下,一个小男孩倏地从座位上冒出头,他整个人贴在车窗上,毫不畏惧地跟太宰治对视,眼中满是怒火。
太宰治勾了勾唇,微抬下巴: “是不是那个小孩?”
其他三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直美和春野惊叫道: "对!就是他!"
梦野久作把额头抵着玻璃,面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眼神却充斥着恶意。他的小手抬起,啪地—下拍在窗户上,一下又一下用力。
“哇啊!”除太宰治以外的三人都被吓了一跳。
小男孩不断拍打着窗户,他的手掌带着血,每拍一下,都在玻璃窗上留下一个血掌印。血掌印层层叠叠,从上方的掌印流下的血液像小蛇一样蜿蜒而下,将下方的掌印模糊成一团血迹。
梦野久作满怀恶意地来回比着口型:“太宰先生,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再搭配上与天真的外表反差极大的阴郁眼神,活像一个恐怖片现场。
>女孩们: "!!"
中岛敦结结巴巴: "太、太宰先生!那是什么?组合的人吗?!"——他其实更想问那是不是怨灵或鬼怪,理智让他把不切实际的问话咽回肚里。
"不是哦,敦君。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太宰治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他唇角上扬,鸢瞳中翻涌着无边暗色,望进他的眼里,仿佛能看见深不见底的深渊。
火车发出呜呜的鸣笛声,即将发车,前往下一个站。
太宰治看着不甘地拍打着玻璃窗的梦野久作,余光瞥见大敞的火车门。
火车门还开着,Q也明摆着就是来搞事的,那他为什么缩在车上不肯下来。
宁可搞伤自己,也要让场面更加血腥恐怖,好挑衅他……是害怕他的人间失格,所以不敢下车吗?
火车哐当哐当地向前驶去,将不甘心的梦野久作带走了。
太宰治凝视着远去的火车,半响才收回视线。转身面对其他人前,他已经收起了那副港口Mafia干部限定的阴冷面色。
黑发青年双手插在沙色风衣中,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说: "Q竟然没有主动袭击你们,为什么呢。"
直美弱弱道: “太宰先生,我可能知道原因。”
太宰治颇感意外地看向她: “嗯?”直美和春野对视一眼。
直美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太宰治,从她们和鹤见述、安室透一起紧张逃离,到半路出现的拦路虎“树藤”,再到安室透精湛的车技和鹤见述神奇的异能力——着重讲了车在藤蔓形成的道路上飞跃山崖的事。
最后才是鹤见述在临走前对她们说的话,和在列车上一系列古怪的事。
中岛敦听得目瞪口呆: “直接走空中直线飞跃山崖,还能这样?!”他惊呆了。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太宰治笑得乐不可支,阴沉的神情早就不知抛到哪儿去了,鸢瞳中神采飞扬。
他的关注点和中岛敦不太一样。"被顺手关在车厢,还掰不开车厢门哈哈哈哈……"
难怪Q刚刚那么生气的样子。太宰治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倒不是全在笑梦野久作,更多是在笑森鸥外。
br />没想到会在这里翻车吧,老狐狸。
大
缓缓行驶的白色马自达内。
车内温度适中,很安静。经过了一番生死奔逃,马自达的外表受了不少创伤,但主要零件
一个都没受损,驾驶起来还是非常平稳。
在安室透有意放慢车速后,车子就更稳了。
在进入横滨市区前,安室透将车停在路边,叫醒了因为太舒服,不知不觉睡着了的鹤见述。
坐在副驾的黑发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呆了一会儿才算清醒过来。他伸了个懒腰,嘿咻嘿咻地左晃晃、右晃晃,拉伸手臂。
安室透恍惚间仿佛看见一只睡醒后舒展身体的猫咪。可爱。
安室透探身倾向少年,揉了一把少年的发。
柔软的发丝从指缝向下滑落,少年不仅不会反抗摸摸头,还会眯着眼晃晃脑袋,就像猫猫在主动蹭饲养员的手掌一样。
更可爱了。
安室透没忍住,多揉了一会儿。
“透哥……?”鹤见述刚睡醒,还有些迷糊。他睁着金眸,迷迷瞪瞪地偏头去看安室透。
落日的余晖侧着照在少年精致的眉眼上,模糊了他的面容,带着一点朦胧的美。
安室透克制地收回手,声音轻柔得像是怕吓到还没彻底清醒的鹤见猫。
“使用异能力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压力吗?你刚刚一下就睡熟了,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鹤见述正在将身上的口袋每一个口袋都摸个遍,闻言,答道: “不会哦,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啦。是我早上起得早,在透哥身边又太安心,所以才睡着了。
……这样啊。安室透的耳根有些红, 没事就好。
——在他身边就能安心入睡什么的。阿鹤为什么总是能如此自然地说出让他心跳加速的情话?偏偏本人还一无所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才是最“可恶”的。
为了转移话题,安室透问道: “阿鹤,你在找什么?”
鹤见述: 在找镜子……啊,不见了。
是不是遗漏在春野小姐家里了?安室透猜测。

4;应该是。”少年蹙起眉,苦恼道: “那我怎么整理头发?刚刚那么折腾,现在的头发一定很乱。
安室透仔仔细细地看了少年的发型: 还好啊,没有很乱,很可爱。
鹤见述充耳不闻,在车上一通摸索,飞快地找到了副驾配备的镜子,认真打理起自己的头发。在少年看不见的视角盲区处有几根翘起的发丝,安室透还主动伸手帮忙压了压。
直到确保自己的发型非常完美,他又变回一只精致猫猫后,才满意地扭头问安室透: “透哥,我们去哪甲?
安室透: “我刚刚查了,我们住的酒店没有被袭击,现在依旧风平浪静。但最好还是不要回去,
那里很可能已经暴露在敌人眼中,回去很容易遭遇埋伏。
鹤见述显然也认同这段话,提议道: “那我们换一个地方,重新找一个酒店?”
安室透摇头否决: “他们一定会盯着我们的身份信息,要是不幸下榻了港口Mafia暗中操盘的酒店,会被包围的。
鹤见述想了想: “我带你去武侦的避难所吧,正好,你可以和事务员一起被保护起来。”
说着说着,鹤见述遗憾道: “刚刚应该让你跟直美小姐一起搭上火车,我自己把车开回市区的。不过没事,我打电话给太宰先生问一下避难所的地址就好。
安室透哭笑不得:让你来?阿鹤,你有驾照吗?鹤见述挺起胸脯: “当然有!”
——太宰先生做事很靠谱,帮他办的证件非常全!
安室透: 是别人帮你办的,还是你自己货真价实考到的?……”鹤见述被迫老实坦白:“是太宰先生帮我办的。
果然。
刚从小黑屋逃出来的小猫连生活常识都一知半解,怎么可能一眨眼就学会开车。男人的眉高高挑起,语气不满道: “没学会驾驶就想自己开车?不要命了吗!”
鹤见述哼哼唧唧地试图萌混过关,大不了让树藤帮他把车一路扛到市区嘛。反正到处都是树。
至于组合的异能力者会不会消耗过度脱力,那就与他无关啦。
还敢走神。
安室透捏
了捏少年的脸,没好气道: “总之,不许给我乱来,也不用打电话去找太宰治。我也不会乐意进避难所的。
“我去避难所,不是占用资源吗?”
鹤见述嘀嘀咕咕: “我觉得你还是趁早回东京最安全。”安室透似笑非笑: ……阿鹤?男人的尾音上扬,满是威胁。
鹤见述胆大包天,权当没听见自己的名字,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安室透。“再劝我走,我就生气了哦。”安室透拿他没办法,重新发动马自达。
“我在横滨有一间公寓,我们去那里落脚好了。”安室透说。鹤见述: “透哥有公寓,怎么还住酒店?”安室透笑道:“很久之前买的公寓了,现在才想起来。”
才不是。
真相是: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单身公寓,而是一间安全屋。
那间安全屋是几年前购置的了,很多年没有踏足,说不定都是灰。安室透原本没想过自己会在横滨停留这么长时间,图方便就直接住酒店了,现在正好拿出来应
急。
那间安全屋有些偏僻,附近的住户、商圈都不发达,人流量不大。倒是能避开港口Mafia和组合的眼线。
两人在公寓楼下停好车,一前一后地走上楼,在三楼的其中一扇门前停下。安室透没有掏钥匙,而是拿出了一根铁丝。鹤见述问: 透哥没有钥匙吗?
安室透说: “钥匙没有随身带着,用铁丝也能开。”鹤见述“哦”了一声,现场弯腰围观安室透开锁。铁丝缓缓伸入锁眼,安室透凝神开锁,只听“咔哒”一声,锁打开了。
邻居家的房门,正巧也从内打开了,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我出门了,很快回来。”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
鹤见述心想着,偏头望去。
身着沙色风衣的红发男人正准备合上门,猝不及防之下和少年对上了视线。
鹤见述:!!
他虚扶在安室透肩上的手一抖,用力一推,安室透刚撬开的门就这样又咔哒一声锁上了。安室透:……?安室透跟着侧了侧脸,看见了正默默注视着他们的红发男人。
红发男人的身形高大,下巴有淡青色的胡茬,灰蓝色的双眼中先是闪过惊喜,而后是疑惑,最后只剩下
迷茫和担忧。
……小述,你们这是在撬锁?
织田作之助认真地劝道: “偷东西是不好的。小述,你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愿意帮忙,你别做错事。
鹤见述: ……
鹤见述欲哭无泪,不是这样的,织田先生,你听我解释啊!
作者有话要说:
鹤鹤:误会,都是误会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