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案件后,接下来的事就跟侦探们没什么关系了。警察们也轻松许多,只需要收尾即可。
伊达航将自己手头上的事交托给高木涉,在人群中寻找安室透和鹤见述的身影,想着离开前道个别,最后再叮嘱几l句。
找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奇怪……难道先走了么。”伊达航摸了摸后脑勺,满脸困惑。
他正打算遗憾地放弃,眼睛倏地睁大。
远处,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两个疑似偷偷摸摸亲热完的小情侣从酒店的承重柱后转了出来。
黑发少年脸颊红扑扑的,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金发男人面带笑意地跟在后面,闲庭漫步似的轻松惬意。
少年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很快注意到了一直盯着他们看的黑发警官。
“伊达警官在看着我们诶,他是不是还有话要跟你说?”鹤见述回头去问安室透。
安室透顺着少年指向的方向望去,很不确定。
“也许吧?我们过去问问。”
安室透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班长不像是要跟他说话,反而是想揍他?
两人走到伊达航面前。
“伊达警官,你还没回警视厅呀?”鹤见述问。
伊达航隐晦地瞪了一眼安室透,等转向鹤见述时,眸中的凌厉已然收敛。
身形高大的警官尽可能扯出一个友善的笑。
“还有点收尾的工作没完成,处理完,就要回警视厅接着值班了。”
鹤见述:“警察果然好辛苦。”
伊达航:“哈哈哈哈,职责所在嘛,不辛苦不辛苦。那个,小述,我……”
男人不好意思地顿了顿,面露迟疑。
鹤见述顿时了然,对安室透说:“我先回去等你。”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安室透拧着眉:“伊达警官,还有什么事么?这里人多眼杂,最好不要说太久。”
为了谨慎,他甚至没有用上旧称。
伊达航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斥责道:“安室,你能不能做个人??”
安室透:??
安室透一脸懵:“我怎么不做人了?”
伊达航:“人家才刚成年,你就迫不及待对他下手。看在你们是两情相悦的份上,这就算了。但这是公共场合,你就算再想亲热,就不能忍一忍,等到回家再说吗?”
“被别人看到了,你倒是无所谓,小述一看就是脸皮薄的人,他会不好意思的!”伊达航痛心疾首。
安室透蓦然醒悟,班长这是误会了啊!
他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什么都没做啊,是阿鹤把我拉去那里,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的。”
伊达航冷笑:“哦?什么惊喜。”
安室透一时语塞,看黑发男人脸色愈发不善,只好将柯南用麻醉针击昏毛利小五郎,并用变声器替他推理的事说了
出来。()
伊达航:“神童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出这种事,说这么离谱的谎话,你以为我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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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
是真的啊!!
伊达航质问:“你们在角落没干什么超出边界的事吧?”
“我们就聊了几l句啊。”
伊达航:“我看见小述都脸红了!”
那是因为看了场柯南的热闹,他吃瓜上头,太兴奋了。
安室透无语至极,心知今天这个锅是不背不行了。
“……我亲了他的发顶,就一下。”
伊达航松了口气:“没干出格的事就好。”
安室透忍不住:“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人啊?我会做那样的事?”
伊达航:“很难说,谁能猜到恋爱上头的男人在想什么,我又不是没经历过恋爱脑的热恋期。”
“……”安室透恶狠狠道:“行,你赢了,还有什么事?快说,说完我要去陪阿鹤,没空理你。”
伊达航对恋爱脑很纵容,潇洒地挥了挥手:“没什么事了,就是叮嘱你注意安全而已。”
“知道了。”
安室透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故意冷着脸走了。
从旁人的视角,好像他们俩闹了矛盾一样。
等回到餐桌旁,鹤见述担忧地问:“你们没吵架吧?”
安室透安抚:“没吵架,我故意摆脸色给他看的,气一气他。”
——要让班长知道,他真的不是恋爱脑!
鹤见述起初还不理解,后面慢慢就悟了:
在众人面前故作不合,这样别人就不会以为他们其实是好友关系!
这就是卧底的自我修养么,哪怕没几l个人看到他们交谈,也时刻不忘演戏和人设。
鹤见述很是心疼,忍不住想对他更好。
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误解透哥的,跟好友冷脸相对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透哥实在太不容易了。
安室透问:“要不要现在回家?没吃饱的话,我回去给你煮一碗面条。”
案件发生的时候,他们本就吃得七七八八,正在用餐后甜点。
鹤见述点点头:“好,我也想回家了。”
临走时,鹤见述无需提醒也记得那支包装精美的玫瑰,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
两人在等电梯。
“要不要走楼梯?”安室透问。
鹤见述摇摇头:“不要,我哪有这么脆弱。”
安室透笑了笑:“什么话,我反而觉得你太坚强了,在我面前可以放松一点。偶尔走走楼梯也不错啊,就当饭后消食。”
鹤见述主动握住男人的手:“有透哥陪我,我什么都不怕。”
安室透的心一颤,用力回握。
“哒哒哒”的凌乱脚步声迅速接近。
毛利一家和二名警官一起,准备搭乘电梯下去。
安室透和人群中的伊达航对
() 视一眼,两人都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装作不熟。
伊达航跟身旁的高木涉、佐藤美和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去看安室透。
“爸爸,快点,电梯要到了!”毛利兰小跑着过来,朝后方招手,又对鹤见述笑道:“述君,安室透先生,好巧哦,你们也在这个时候回去。”
毛利小五郎扶着脖子,慢慢悠悠地走近:“毕竟发生了杀人案,谁还吃得下去啊。”
也是,很多顾客在被允许离开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走了。只有一小部分人还留下围观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而他们在听完推理后,也选择了离开。
餐厅空空荡荡的,今天早就已经暂停营业了。
安室透看着毛利小五郎一直揉脖子的动作,问:“毛利老师,你的脖子不舒服吗?”
毛利小五郎:“是啊,唉,总觉得酸酸麻麻的……”
跟在大人身边的某个小学生,表情肉眼可见地心虚起来。
鹤见述捏了捏安室透的手,冲他挑了挑眉。
——快看柯南心虚的表情!
安室透轻咳一声,强忍笑意:“我会一点推拿,毛利老师,回头让我帮你推拿如何?”
毛利小五郎:“那就多谢啦!”
“叮。”电梯到了。
众人鱼贯而入。
毛利兰正巧站在鹤见述身旁,低头瞥见他手中的玫瑰,小声问他:“述君,这支玫瑰……”
鹤见述用气音回答道:“是透哥送的,我超喜欢。”
两人贴着观光梯的玻璃,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他们说话的音量很小,可这一电梯不是现役警察,就是原警察现侦探(毛利小五郎),再要么就是卧底中的警察(安室透)。
唯一的例外还是因为个子太矮,挤在毛利兰和鹤见述中间都被忽视了的柯南。
大家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耳聪目明,被强塞狗粮,还要故作镇定装听不见。
毛利兰:“哇!你是不是最喜欢玫瑰花?”
鹤见述很诚实:“还好吧,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花。”
光明正大偷听的安室透:?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玫瑰,你还点头了!
那他求婚的时候要准备什么花?
……等会儿,应该先表白。
正头脑风暴的安室透的思绪一断,接着便冷静从容地迅速改成了“告白时应该准备什么花”。
那两人还在窃窃私语。
毛利兰越发小声:“可是我看你很宝贝这支玫瑰呀。”
进电梯时怕被挤到,被特意抬手护了一下。
鹤见述悄声道:“是不是玫瑰花都无所谓啦,只因为这是透哥送的,所以我才喜欢。”
电梯里顿时传来一阵掩唇咳嗽的声音,像是不少人被呛到了。
“叮。”
一层到了。
电梯门一打开,众人就迫不及待往外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
走出电梯,还齐齐松了口气。
鹤见述落在最后,茫然道:“大家怎么了?”
“他们可能有急事,不要在意。”安室透满心愉悦,牵着少年,随口便把这件事带了过去。
男人的嘴角拼命上扬,仿佛中了百万大奖。
众人:“……”
对对对,急着摆脱某些人的狗粮攻击。
伊达航的拳头硬了,有些没眼看。
堂堂警校第一,怎么谈个恋爱跟变个人一样黏糊?
但其实,当年在警校里的时候,他正和娜塔莉处于热恋期。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不要钱的狂撒狗粮,致力于噎死同期。
被好一阵嫌弃。
毛利一家是打车来的,安室透询问过后,决定送一送毛利一家。
白色马自达驶进车流中,景物迅速后退,霓虹灯的彩光在车窗中模糊成一团色彩。
鹤见述在试图提起话题。
“毛利先生今天不是要和委托人见面吗?谈的怎么样呀。”
毛利兰顿了顿,委婉道:“委托人就是今天的受害者。”
鹤见述:“……”
原来死者就是委托人,难怪会崩溃大喊“粉错人”。
天就这样被聊死了。
好在安室透开车速度够快,路上也没有塞车,很快就把毛利一家送回了事务所。
鹤见述跟几l人道别:“拜拜,柯南君,今天(破案)辛苦啦!”
柯南:?
白色马自达逐渐远去,柯南皱眉沉思:“他为什么要专门提起我?难道有什么是我疏漏的地方?”
……想不通。
*
降谷零回家后处理了一会儿工作,鹤见述逗了会儿哈罗,偷偷摸摸地从电视屏幕里掏睡衣去洗澡。
松田阵平提醒他:“你这样很容易被零发现的。”
第一次还可以糊弄过去,第二次、第二次,降谷零又不傻!
鹤见述想了想,索性摆烂:“发现就发现吧,被发现了我就坦白,反正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松田阵平非常困惑:“那你为什么只拿睡裤,不拿一整套?偏偏要从零的衣柜里拿衬衣?”
鹤见述脸色涨红,狠狠瞪他:“要、要你管!哼!”
松田阵平:?
少年一溜烟地跑进浴室,浴室门被重重合上。
客厅。
松田阵平正在被萩原研二训得抬不起头。
“人家小情侣的情趣,小阵平,你多嘴什么?”萩原研二说,“这叫男友衬衣,懂不懂。”
松田阵平:“……”
诸伏景光在一旁直摇头,眼神怜悯。
鹤见述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从浴室出来,降谷零看见他又穿了自己的衣服,微微一怔。
但什么也没说。
鹤见述本以为他会问自己睡裤为什么不一样了,但没想到降谷零
根本不问。
再仔细一想,自己白天穿的那套卫衣,也解释不清来源,他也从未问过。
鹤见述想不通,索性不想。
反正他不藏了,零哥要是发现问起,那就直说。
降谷零忙完了,撸了撸哈罗,陪鹤见述看了会儿电视。
鹤见述的笑点很奇怪,常常笑倒在男人怀里。降谷零压根不懂他在笑什么,但纵容地陪着他笑,还琢磨着应该买点零食回来。
否则阿鹤在看电影时,找不到东西解馋。
等到夜深,鹤见述说有点饿,降谷零就去简单煮了点宵夜,两人在暖色的灯光下面对面就坐。
从餐厅带回来的玫瑰花就插在桌子中央的净白花瓶里,哈罗在两人的脚边蹭了蹭去,尾巴摇的就差螺旋起飞。
鹤见述低头吃面,面条腾起热气,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少年的眉眼。
温馨,美好,仿佛时光都慢了下来。
这是家的感觉。
降谷零迟迟没有动筷,深深地凝望着少年,眼眶竟有些红。
鹤见述浑然不觉,一边吃面,一边兴冲冲地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
降谷零耐心应着,哪怕是最无聊的事,也没有丝毫不耐。
鹤见述没有看到降谷零的表情变化,但二只幽灵看见了。
“zero……”诸伏景光叹息一声。
同样作为卧底,他对降谷零此刻会有什么感触能猜到一二。
同期们心情复杂地远远走开,只要是他们独处的时候,就不上前凑热闹。降谷零是看不见他们,但鹤见述可以。
总不能让人在家都不自在。
鹤见述其实挺自在的。
作为能看见鬼魂的人,他早就习惯无视幽灵的目光自由行动了。
最多是亲密接触的时候,不能被看见。
但二位幽灵先生很懂礼数,道德感很高,不会偷窥他们的隐私,也绝不进他们的卧室。
等夜色再深一点,鹤见述就困了。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鹤见述发现自己像人一样需要睡眠了——或者说,他的生活习性慢慢偏向人类。
这是好还是坏?鹤见述不知道。
但他还挺开心的,毕竟他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体验当个人类的滋味。
降谷零将买来的小夜灯插进插座,啪地摁亮,洒下一片柔光。
鹤见述滚到床的内侧,拍拍空出来的位置:“零哥,你不睡么?”
降谷零抱着吉他,笑吟吟:“不想听吉他了?”
鹤见述的金眸一亮,连忙躺平闭眼:“要的!我准备好了!”
降谷零拨动琴弦,曲调悠扬,每一个音符都倾注了他的一腔情深。
琴音让皎洁月色愈发温柔。
同期们都听见了这支曲子。
诸伏景光轻声道:“zero是真的很爱述君。”
萩原研二笑道,“也不知道他们的婚礼我们有没有机会出席。”
松田阵平:“鹤见应该有办法吧?能离开这里,应该也能去婚礼现场。而且现在就提婚礼,是不是早了点?”
诸伏景光:“早晚的事。要是没有组织,zero一急,明天就能告白,后天就求婚,说不定下个月就办婚礼。”
二人于是又沉默下来。
鹤见述本来还想着装睡,多听几l个曲子,结果不知不觉中真的睡着了。
他的呼吸逐渐均匀绵长。
少年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睡颜又乖又甜。
降谷零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轻手轻脚地放下吉他,在少年的额前落下一吻。
“晚安。”
降谷零轻声道。
他换了一身黑衣黑裤,戴上鸭舌帽,压低帽檐,悄无声息地合上房门,出门去了。
马自达的引擎声隐约从窗户飘进卧室,鹤见述没有听见,他翻了个身,睡得香甜。
黑夜正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