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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三、莽撞型的

    哈三亲自用箭把这封信射到对岸,告诉他赶快送给脱脱将军。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双方虽然都是满腔怒火,但是都在克制,并没有大打出手,等待双方长官发话。

    双方僵持了半个时辰,又来了两哨人马,三个囚车,上面有李达、胡春和也速,亲兵一个也没有。

    哈三慌了,大喊:“把我们的人放回来,否则别怪我们下狠手。”

    秃子也回喊道:“你试试看。”

    哈三说:“冲过去救人。”这时大家听见胡春嗷的一声惨叫,显然是被刺了一刀。

    哈三只好喊停,说:“中使大人,他们让你们来干什么?”

    李达倒是挺淡定的,但是很恼怒,说:“干什么?不是子诚大人的一封信,本使早被脱脱这个狗东西砍了脑袋,你们两个都是不动脑子的莽夫。你们看不出来吗?这是有人在下套子,我们都钻了进来。”

    哈三心里有几分不服气,总不能看到他们来攻大营我无动于衷吧?大声说:“大人,你下命令吧。”

    李达说:“你先别忙,听他们怎么说。”

    副千户说:“这事和天使没关系,你哈三亲自去和我们大帅说清楚,看我们大帅什么意思。”

    哈三爽快地答应了:“好吧,你们把他们都放了。”

    副千户说:“不能,只放天使,这两个都是武将,先不能放,到时候和你一起回来。”

    哈三下令:“你们都进大营,站好自己的防区,哪里出了问题,我砍掉哪个主官的脑壳。”将士们都撤进了大营。

    哈三把东西交给亲兵,只带刀剑向对方走去。

    对方过来几个人把他绑上,把李达从囚车放出来,又把哈三推进去。

    哈三喊道:“中使大人,赶快启程,只留下陈大人三人即可。”

    李达下了车,活动一下身子,听他说完,愣了一下,感情哈三这家伙什么都明白啊,他竟然要求三人一起留下。

    可惜了,这明白人尽做糊涂事。

    李达迈着方步,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口,早有人迎了出来。闻达带领姚宝等人簇拥着他回到了议事大厅。

    陈鲁说:“见过大人。”韩六儿把陈鲁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李达说:“脱脱和哈三差不多,都属于莽撞型的,看不出这里有问题。现在脱脱也感到有问题了,认为粮食很有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但是杀人这事,他们坐实了就是哈三干的。哈三这次凶多吉少了。”

    没等别人说话,闻达抢过话来,说:“年轻就是莽撞,我告诉了姚宝,转告哈将军,不要冲动。哎,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三军无帅了。”

    纳兰听完,火冒三丈:“你不用在那说风凉话。我问你,外面打得那么热闹,你在干嘛?现在你倒是功臣了,在这里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闻达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说:“你也不用指桑骂槐,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原来我闻达带兵时,哪次不是冲锋在前,现在有我的事吗?”

    这话明显是说给李达听,李达不理他,说:“脱脱明面上不敢针对使团,官面话说是针对凶手,不针对使团。哈三意思让我们先走。留下你们三人营救。”

    几人都愣了,这真是哈三说的?他们有几分不相信。陈鲁只好说:“我们听大人安排。”

    李达看出来了,几个人不相信哈三能有这心胸,这次不同于以往,这是哈三自己的命,没有比命更重要的,哈三明白这个道理。

    李达说:“要不是子诚大人的那封信,暴怒的脱脱完全有可能要了我的命,哈三说的有道理,脱脱还是给你几分面子的。”

    听话听音,大家都明白了李达的意思,按哈三说的办。

    纳兰急了,说:“中使大人,陈大人现在病的翻身都做不到,他不能去。”

    朵兰说:“是啊,大人,陈大人现在非常虚弱,一切都不能自理,十分虚弱,又不能上阵厮杀,留下他能有什么用?依我看,还是留下闻达将军吧。”

    大家回头看时,早都不见了闻达。李达只好点头同意,叹息一声,大家都知道他这一声叹息的含义。

    陈鲁摆摆手说:“六子,喊车夫套车,你把我背到车上去。”韩六儿走了出去。

    纳兰哭了,说:“陈大人,你真的不行,救不了别人,把你自己也得搭进去,我们还活吧?”

    陈鲁笑着说:“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车来了,走。”

    纳兰没办法,不等韩六儿来背,双手揽过来,一把抱起就走,放到车上。

    朵兰已经弄好了东西,上了车。纳兰自己又回到大帐,扎拽停当,骑上大青马护送陈鲁。

    走到大营门口,陈鲁让马车停下,让车夫扶着他下车,看了几个还残存的脚印,点点头。

    纳兰下马又把他抱上车。她现在根本不顾别人怎么说她,陈大人还有不到八个月的时间,她要尽心尽力服侍,现在她端屎端尿,什么都自己亲自干。

    用她自己的话说,将来她不后悔。

    到了千户所门前的广场,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还听得见远远有筛锣声。到了午正,陈鲁让车子走到台子下面,倚在车上休息,等着脱脱。

    这是脱脱给陈鲁的车子,他一定知道自己到了,慢慢等。

    一阵筛锣声由远及近,脱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亲兵,押着哈三等人走了过来。

    他已经看到了车子,装作没看见,走到台下,下了马,挥了一下手,上来几个穿着白衣服的刽子手,把哈三拖到台上,在杀马桩子上绑好,把两个百户绑在侧面。其他将士们,包括喜子,绑上腿脚,跪在台上。

    陈鲁看得明白,这意思是杀掉哈三一人,其他人怎么处理,还看不出来。

    他们死了一个总旗,又死了三十多将士,不知道这样的丘八会做什么过激的事。

    陈鲁给纳兰递了一个眼色,纳兰走到车子旁边,陈鲁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纳兰向台子上走过来,说:“佥帅,陈大人有请。”

    脱脱都已经坐在那了,懒懒地说:“什么事?”

    纳兰说:“陈大人说你是大蠢蛋,一点长进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好说我?”

    纳兰说:“我怎么知道?”

    脱脱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车子旁边,说:“陈大人,换作是我,一定没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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