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实在是欲哭无泪,欲笑无声,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他不想再废话了,说:“我师父,就是你一直在喊的太师祖,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地方。”
说着从文袋里拿出符篆,刚想贴在圆文的身上,这个符篆却自己向他的身上飘去,很快落在了圆文的身上不见了。
陈鲁眼前出现了一阵阵雾气,雾气上方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金甲人,不一会儿雾气散去。陈鲁眼前出现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微胖的人,他身穿浅蓝色直裰,头戴四方平定巾,手摇折扇,是当下生员的标配。看他的模样,还有几分圆文住持的样子。
陈鲁明白,故意问道:“相公何人?”
这人躬身施礼,说:“小生姓袁名文字达贤,去外地公干,特来辞别陈大人。”
陈鲁说:“你认识我吗?”
袁文说:“曾经认识,以后可能是路人了。”说完只见雾气又起,两个金甲人把他托起来,雾气向空中飘去。
陈鲁暗暗点头,还是仙家法门,好生羡慕。寺院的人都没有看见,突然不见了住持,都以为已经被陈鲁干掉了,连哈三都以为是这样。
陈鲁转过身来,这时文贤寺的僧人、尼姑已经跪倒了一片。陈鲁顾不上这些人,他最担心的是桃花国的情况。把觉能喊过来,问道:“说说吧,你怎么能在桃花国逃出来?”
觉能说:“是吴太尉救了我们,他把我们的鬼符揭掉了。”陈鲁吃了一惊,他还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差一点和相国动了兵器,是一个死硬的保皇派分子,可是他明明是一个凡夫俗子啊,这样的符咒不是贴在外面,他如何能揭掉?
陈鲁接着问:“他为什么要救你?”
觉能吞吐了一下,不说话了。陈鲁先拿出鬼符给他贴上,还是那样,红光一现,符箓掉了,再也看不见符篆的痕迹。看他不说话,冷笑道:“是吴太尉看你长得好看吗?那你回答下一个问题,他是一个凡夫俗子,怎么能揭掉我老人家的鬼符?”
觉能说:“是他找孙天师给揭掉的。”
“孙天师又是个什么东西?”
“据说他来自中海,至于是做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鲁不再理他,把执事叫过来,说:“你来作住持,可以吗?”真是喜从天降,哪有不可以的道理?这个老二的位置坐了好多年了,早就盼着老大倒霉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把前额磕的已经见血了还不自知,一直在喊多谢上仙。
陈鲁说:“从今天起,你们这里就像其他寺院一样,僧尼分开,高墙相隔。”
执事说:“上仙老爷,我们虽然在一个寺院,并没有苟且不堪的事,我们都是受圣人训的。”
陈鲁大喊:“停,停,别再恶心我老人家了。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把你们的帽子都扔掉,你们是释家而不是儒家,不要狗戴帽子装人样了。”
执事点头称是。陈鲁接着说:“从今往后,你们也得和其他的寺院一样,立起规矩来,吃斋念佛,打坐参禅,把你们骗人的那些培训机构都转给地方衙门,省得你们误人子弟。”
布置停当,问哈三:“你饿吗?”哈三点点头。陈鲁从文袋里取出干粮递给他。把大锁链子锁上了觉能,
哈三找出自己的东西,陈鲁让他先上马,把觉能绑在马背上。陈鲁和大青马嘀咕几句,大青马腾空而起,哈三大叫一声,紧紧抓住缰绳。陈鲁腾空一跃,跟在后面。
哈三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降落下来,他没敢睁开眼,听到陈鲁说:“到了。”
他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陈鲁,问道:“陈大人,你是怎么追上来的。”
觉能说:“你还是一起的呢?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们陈大人是人吗?”
哈三大怒:“你这个秃驴怎么说话呢?”
觉能说:“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你们陈大人是修仙者,已经成功了,他当然是踩着云彩跟上的。”
陈鲁没回答他们的话,说:“马在左边的山坳里,上面备着干粮和水。大队去了特勒速哥王那里,现在应该到了。我有些公干未了,中使大人也知道,你告诉他,大队按计划行进,不用等我。”
这时的哈三,由开始的敬爱,到嫉妒到恨,现在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怕”。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了解这个陈大人了,他非仙即妖,总之不是人了。也许这是已经寿命不长的前兆。
陈鲁把觉能又正当一下,和大青马嘀咕几句,腾空而去。
哈三到了山坳里,找到了自己的马,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到马背上,快马加鞭,追上大队。
大队已经到了两天了。哈三到了大营,没看见中使大人。他四下打量一下,这不是使团自己立的大寨,应该是速哥王的老营。速哥王是一个马背上的王爷,也是一个流动的毡帐王爷,一年四季随天气转帐。
将士们看见了哈三,把他迎进了中军大帐。胡春坐在议事大厅里,看见哈三进来,赶快迎接,哈三看他掉下了眼泪,再看其他人,都有几分不对劲。
胡春说:“哈将军,中使大人受伤了,在里面。”
哈三的脑瓜子嗡的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进去。李达躺在床上,几个郎中模样的人正在处理伤口,似乎在换药。
朵兰和纳兰都在。纳兰左臂吊着布带,哈三又吃了一惊。凑到床前喊了一句:“中使大人。”李达没睁眼。哈三退了出来。
胡春赶紧站起来,讲述了一下经过。
这里人烟稠密,是放牧和种庄稼的好地方,帐包密集,房屋相连,又有宣慰司的人马带路,大家也就没当一回事,离特勒还有二十里地左右,大家正在过特勒河。因为流水比较湍急,大家都下马,把武器放在马上,护着车驾过河。
没等到对岸,从两边射过箭来。将士们训练有素,立即护住车驾,但是盾牌手两手空空,大家只好拔刀拨打羽箭,保护车驾。但是这些人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两个马车,所有的火铳、羽箭一起向马车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