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他们三人悄悄地潜进大院,不知道有几进几排,只见这里面的房子层层叠叠,到处都是人,有的来回走动,有的在来回跑菜。
陈鲁一时反应不过来,看样子这就是来做客了,没有一点恶意。更像是在野狐岭那一次。
陈鲁看他们都向一个地方传菜,拉着朵兰向里面飞去。他们把朵兰放在屋顶上,两人跃到后窗子,开窗悬在梁上,看这里好大的一个厅,摆了几十桌席面。
他看到了,都是使团的将士,能有一半士兵。
他们觥筹交错,吃喝的正开心,陈鲁放下心来。又仔细看了一下,官员们都不在这里,他认为应该是还有一桌,示意纳兰退下。
两人听了一下,还有其他的房间也在吆五喝六,他们跃过去,看了一下,真的都在这里。
但还是不见李达等人。
陈鲁向另一边指了一下,纳兰点点头,两人分开去找,把这一排房子都找遍了,也不见这些官员的踪影。
两人回到屋顶,朵兰都快睡着了。纳兰看见她睡眼朦胧,说:“你怎么这么困?昨天晚上睡的不好吗?我都快睡死了。”
朵兰摇摇头,打了一个哈欠,说:“陈大哥,这应该是你的地盘,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现身吧。”
陈鲁也想到这里,说:“英雄所见略同,走,大大方方地见他们,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纳兰,你再去秘密查访中使大人他们。”纳兰走了。
陈鲁拉着朵兰降落在大院里,喊道:“有喘气的没?出来一个。”跑出来几个兵丁,狐疑地看着两人。
陈鲁说:“你们老大呢?”
两人互看一眼,一个人问道:“你找我们镇抚有事吗?”
镇抚?这是哪里的官职?不都是什么大王吗?陈鲁说:“你去告诉他,有巡夜使者到此,速来接。”
这两人没敢回口,飞一般去了,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蟒袍的官员迎了出来。看了一下陈鲁的服饰,感到不理解,骂道:“你们不说是使者老爷吗?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眼睛都长到了肚脐上,要不就是留着喘气的?”
陈鲁大喝:“见到本官为何不拜?还骂声不绝的,你在骂谁?”
官员不买账,站着打量陈鲁和朵兰,说:“本官司喜,不知道你们是哪里的官员?请明示。”
陈鲁说:“到你的佥押房再说。前面带路。”司喜迟疑了一下,可能是不知道深浅,不敢贸然得罪,不太情愿的走在前面。
到了里面,陈鲁示意朵兰,朵兰会意,大喝:“地尊到此,司喜跪拜。”
司喜吃了一惊,说:“本官糊涂,刚刚报的是巡夜使者,怎么又是尊爷?欺负我不认识陈尊长吗?”
朵兰说:“废话,刚刚不是不方便说话吗?跪拜。”
陈鲁看他还在犹豫,自己也正好给纳兰赢得时间,说:“你怀疑也很正常,我自己报一下名号吧。寰宇十方源尊,寰宇十方地尊,寰宇十方渐鬼国国尊陈子诚。”
司喜说:“本官没接到任何文书、滚单和牌票,不能私自接待官员,还望拿出官凭,本官也好做安排。”
说着还是直挺挺地站着,别说跪下,躬身都不肯,而且一口一个本官,有和陈鲁打擂台的架势。
陈鲁断喝一声:“跪下。”司喜身子一哆嗦,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陈鲁说:“也好,量你一个小小的镇抚也没有什么见识。我老人家问你,你知道地府有地尊吗?”
“知道了,寰宇十方都接到了文告。”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贵姓陈讳字子诚。”
陈鲁点点头说:“这就好说了,你总该知道地仙吧?”
司喜说:“当然知道,但是地仙老爷未必认识我。”
陈鲁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传来地仙的声音:“见过尊爷。”话音未落,司喜一下子跪在那里,刚要说话,朵兰一把拉住,示意噤声。
“尊爷几时到的地府,小仙未能迎接,望仙爷恕罪。”
陈鲁说:“没你事,我老人家在办差,查查岗,看你有没有吃酒、打牌、逛花楼,退下吧。”一声遵命,没有了声息。
陈鲁放好镇海珠,看了一眼司喜,他已经筛起糠来,屋里的所有官员都已经跪下了。
陈鲁说:“这回不用甄别了吧?”
司喜赶忙说:“小官不敢。恕小官眼拙,没看见尊爷。尊爷万岁。”说着连磕了几个头。其他官员也都毫无章法地乱磕头。
陈鲁说:“停,停,你们这样磕头,别人以为我老人家要杀人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平时喜欢杀几个作奸犯科的官员,他们就像你们这样,鸡啄米似的磕头。”
话音一落,这些人磕的更厉害了,一直喊着:“尊爷饶命。”有的已经磕的头破血流了。
陈鲁笑了,说:“你们真像我老人家一样,够犟,越不让磕头,磕的越厉害。随你们便吧。司喜,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司喜吞吐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这时一个人说话了:“回尊爷,我们镇抚老爷在款待天朝使团老爷们。”
陈鲁饶有兴趣地问:“你们和天朝使团应该是两方啊,怎么能扯到一起,司喜,你们有交情?”
司喜又是半吞半咽,没等说话,又是这个家伙抢过话头,刚要说,陈鲁截住他话头:“怎么一直你在抢话啊?你是干什么的?”
“回尊爷,小的是镇尉,镇抚老爷的佐贰官。”
陈鲁点点头,说:“是这样啊?那你说也行。”
镇尉说:“我们老爷在帮人家的忙。有一位官员和使团的几位天使有旧,告诉我们,路过这里时,要好好安排,吃几天酒席再去。我们老爷以前欠下了他的人情,这次不好回绝,人家也知道我们是穷衙门,给了我们大量的金银。我们老爷还……”
司喜一声断喝,镇尉闭嘴了。
这时纳兰走了进来,向陈鲁点点头,陈鲁心有数了,问道:“司喜,我老人家还有一个身份呢,你想知道吗?”
司喜说:“小官洗耳恭听。”
陈鲁站了起来,大声说:“你们都听好了,我老人家的另一个身份,是天朝西去使团副使。”
这就像是一声惊雷,所有的官员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身兼几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陈鲁。
陈鲁说:“别用那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弄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纳兰走过来,说:“陈大人,这个人就是这里的老大吗?”
陈鲁说:“正是,怎么了,你为什么怒气冲冲的?他们在款待我们使团的人,并没有毁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