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马子仪一拍桌子,大声吼道,。随即他指着面前许行坤的鼻子恶狠狠道:“许行坤啊许行坤!你想得倒美,两个你都想娶?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落到你身上去了?”这火半真半假,马子仪有自己的考量,娶两个倒没什么,他不也不止一个老婆吗?但这座次,可得排清楚了。
许行坤也不辩解什么,低着头,在那儿挨骂。
马子仪上完硬的用软的,又苦口婆心道:“许行坤,你自己说说,我待你怎样?还不错吧!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可就那一个宝贝女儿啊!我怎么忍心让她收丁点儿委屈?”
许行坤直到此时才闷声道:“我早与郭家小姐相识,私订终生。”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他与郭宁莲感情深厚,绝对不可能放弃。
“放屁!”马子仪听到这儿,真的火了,“情根深种?那你怎么还答应了我马家的婚事?你说啊!”
“元帅,请你可否说详细一点,我何时答应过与马家的婚事了?”许行坤小心翼翼地发问,他是真不知道,这个误会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你……”马子仪被噎得说不住话来,“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薛明见姐夫被气成这样,立马接过话头,狐假虎威道:“许行坤,难道我姐夫还会虚言诳你不成?哼,我看你是装聋作哑。”
“这……”许行坤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这桩婚事的,仔细想想,他还是一摊手,“马元帅,我是真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这桩婚事了。”
眼见马子仪又要爆发,许行坤叹口气,说不得只好使用那一招了。刚想说话,忽然从门外闪进来一个人。
众人还没看清那人是谁,那人便大声道:“爹爹,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是嫁给许行坤!”原来这人竟是马鸿雁,她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听着听着只觉得这件事要黄,心下着急,立马闯了进来。
马子仪一见是马鸿雁,又听到她口中嚷嚷的话语,脸色立马沉了下去:“鸿雁,这不是小孩子胡闹的事儿,你别管。”
“我凭什么不管,是我嫁人,又不是爹爹你嫁人?我为什么不能管?”马鸿雁一叉腰,振振有词道。看得许行坤眼前一亮,心中赞道,个性美女就是个性美女,这什么年代,都知道自由恋爱了。
“你……你……”这是马子仪今天第二次被噎住。薛明见自己姐夫又被噎住了,不得不再一次出来救场:“鸿雁啊,不是你爹爹多管闲事,虽然不是你爹嫁人,但他得为你考虑啊,你想想,你嫁过去了,总得有个名分吧?总不能让你堂堂马家大小姐去做小吧?”
谁知马鸿雁连她舅舅的面子也不给,蛮不讲理道:“做小怎么了?做小我乐意!”她本来心中就有一分愧疚,若是让她再与郭宁莲争正妻之位,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大胆!”马子仪总算是爆发了,“不可能,不说三书六礼,乱时一切从简,但要我马家女儿做小,万万不可能!”名分这个东西在古代实在是太重要了,古有一正二平四妾,也就是三妻四妾,但真正的望族是不可能让自己女儿去做什么平妻或者小妾的,比起正妻,这些人几乎没有任何地位。
眼见局面又要僵住,许行坤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得自己出马啊。他看了眼正在比谁眼睛大的二人,咳嗽了声,待二人都望过来之后,他沉声道:“元帅,我认真想过了,两位小姐我都娶做平妻!”
“什么?!”二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对视一眼,心中念头都飞快地转了起来。
没等二人再说什么,许行坤深吸口气,慷慨陈词道:“我想过了,蒙元不破,何以家为?我许行坤对天发誓,若不将蒙元赶回草原,我许行坤,正妻之位终身虚悬。”
许行坤的理由无可指摘,谁也不能挑出他的不是。但这主意,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自己不可能让郭宁莲做小,也不可能说服马子仪让马鸿雁做小,那就拖吧,能拖一时是一时,反正马子仪在意的,也就是那个一家人的名义,这么做也能令他放心。至于名分,嘿嘿,关上门,谁大谁小还不是自己定?
这个主意虽然隔着八里都能闻到馊味,但不得不说,搁置矛盾是当下唯一的办法了。马子仪知道,逼得太紧对谁都没有好处,许行坤已经不是那个亲兵了,他现在是手下掌着数万大军的将军了,逼得太紧只会一拍两散。但他毕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并没有一拍两散的勇气。
望了望神情坚定,满脸甜蜜的马鸿雁,马子仪不得不叹道女大不由人!又看了眼一脸严肃,分毫不让与他对视的许行坤,马子仪读懂了:这是许行坤的底线。
忽然一下,毫无来由的,他感到很疲惫,自从刘山虎那事后,他就常常有这种感觉,很多时候,他不是想把所有事都交给许行坤,而是他懒得再管那些事。想了半晌,他揉了揉太阳穴,挥挥手道:“好吧!那就这么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马子仪又挥退了想要说话的薛明,瘫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再不说话了。
许行坤看着一脸疲惫的马子仪和满脸兴奋的马鸿雁,苦笑一声,抱拳告退。马家人这边是混过去了,可还有郭家人等着他呢,老郭要是听到自己把他女儿从正妻一下子降成了平妻,还不知道该怎么念叨他呢,再想想郭善,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说真的,这也就是两边的老丈人他都得罪不起,要不然,他自有千种手段能让事情按自己的心意来发展。
摇摇头他转身离去,然而,背着身的他,当然发现不了背后那双怨毒的眼睛。
危险,正在不经意间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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