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说出这一番话后,神情变轻松,静立等待着许行坤的回应。
谁知许行坤一皱眉,不悦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外面的人?”说着他顿了顿,“如果这即是你最后想说的话的话,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许清闻言稍稍一怔,深深地望了许行坤一眼,挥开两名亲卫的手,深施一礼,退出去了。
眼见着许清退出去,许行坤语带歉意地向一旁的朱胜道:“朱兄,不好意思,今日邀你前来看了这一场闹剧。”
风云变转,朱胜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恭敬答道:“大帅多礼了。”他停了会儿,话锋一转,道:“今日本来欲与大帅相谈册封事宜,却被这元妖坏了心情,即如此,今日我便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许清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令朱胜很在意,他要回去想想,回去查查。
朱胜之言正中许行坤下怀,许行坤不痛不痒地挽留了几句,便也放朱胜离开了。
望着似乎满腹心事的朱胜离开,许行坤叹了口气儿。
托大了,托大了啊!
未见许清前,许行坤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关于元军使者这件事,自己和手下想出的种种隐患,大多是建立在自己不见元军使者,或者单独见元军使者的基础上,所以只要和朱胜一起去见元军使者,一切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堂堂正正自可无虞,这是许行坤他们的想法。
但是,现在想来,元军似乎是在逼着许行坤堂堂正正啊。
原先许行坤一直想不明白元军到底有什么把握挑拨自己和明王之间的关系。他一直在猜测元军的后手是什么。
现在谜底被揭开了,居然是和阳城的濠州军残兵。
但许行坤却没有谜底被揭开的松一口气之感。
本来即使元军知道了和阳之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按照许行坤的计划,诈城之事进行顺利的话,根本不可能有多大的伤亡,到时候该担心的反倒应该是害怕濠州军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元军。
可现在局势又不一样了。
一想到这儿,许行坤便颇为头痛。
变数,变数。果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算不如天算啊。
许行坤沉思了半晌,高声吩咐道:“帮我把李先生请过来。”
亲卫得令,连忙去请李天骄。
不过一会儿,正在办公的李天骄便被请了过来,见过礼后,许行坤也不耽搁时间,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最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先生,你看,那元军会不会是虚言诳我等?”
李天骄思索了会儿,摇摇头,分析道:“听元帅的描述,那许清所言不像是虚言。若是虚言,他没必要直到最后一刻方才说出这件事。”
说来也是,若是虚言的话,完全没必要作为杀手锏来使用,只要开始说出来作为扰乱敌人心智之言不就成了?
想通这层,许行坤有些担忧道:“先生之意,便是说元军手上可能真的有关于和阳城濠州军的准确信息?”
“说不得啊!”李天骄抬头看了眼满脸忧虑的许行坤,忽然道:“元帅,你不觉得其中有些阴私吗?元军使者来得如此及时,威胁言之有物,莫不是……”
许行坤闻得此言,浑身一颤,凛然道:“此事我也想过,但是,谁知道这不是元军的疑兵之计?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元军故意让我等起疑?”
明王使者之事算不得什么机密,只要有心都能查到,至于和阳之事,也算不得多么隐私。
李天骄皱了皱眉头,道:“和阳之事元帅暂时不必担忧,元军虽然应该不是虚言相欺,但说真的,他们应该也没有掌握很多的信息,至少回军的路线他们肯定没有掌握,要不然早就调兵遣将,灭杀那些残军以振士气了。”李天骄再想了想,又安许行坤心道:“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元军弄得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更多的还是攻心,为的是挑拨我们和明王之间的关系。”
许行坤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李天骄说得很对,若是元军真的掌握了许行坤孤师的动向,早就挥师打过去了,何必来和许行坤叨叨****,打草惊蛇?许行坤倒是有些当局者迷。
“现在更重要的是,朱胜有没有因此产生怀疑。”李天骄见许行坤赞同自己的观点,遂继续往下道:“元帅的做法很对,当时的情况下,无论留或者不留那许清,朱胜都会产生不必要的联想,而元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然能将朱胜的疑心降到最低。”
“不过看朱胜的样子,似乎已经有点起疑了啊!”
“起疑没关系,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使朱胜放心。不过,朱胜的来意,元帅当要清楚啊。”李天骄摇摇头,毫不在意朱胜起疑这件事,他在乎的,是其他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
“我听元帅所言,观朱胜表现。隐隐觉得,此人这次前来,不仅册封这一件小事,背后必有所图。朱胜这人,对册封元帅之事,似乎有些过于挂心了,有些患得患失。”李天骄这人观察入微,擅长从细微处察觉出旁人的不对劲,朱胜就给了他不对劲的感觉。简单的说,朱胜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册封使者这么简单。
若是朱胜在此,肯定要叹一句,李天骄果然厉害。
许行坤再点点头,有些事许行坤也有所察觉。
单说今日,许清不过大声叫嚷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为何朱胜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他很担忧许行坤真的和元军有所联系。
这种担心,过头了。
如今被李天骄这么一点,许行坤不禁又生出了个疑问:
朱胜,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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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有些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