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黑夜给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物最好的掩护。
小小的河湾里只余点点微弱的灯火,该睡的人都死死地睡去了,不该睡的人也呵欠连天,睁不开眼。
高大的楼船上,那些借着灯火巡逻的士兵们,压根没有注意到湖面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也对,毕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若是不注意,精神不集中,很难发现被掩护于夜色之下的某些事物。
很明显,如今站在高达楼船上巡逻的元军士兵,就是典型的“注意力不集中”者中的一员。
也许他们中有人注意到了湖面上漂浮的物体,但可能只把它们当作了漂浮在湖面上的垃圾吧。
强敌环绕于侧,虎视眈眈,这些士兵却如此放松,也不知怪得谁来。
武备疏松,明明是义军倍数之敌,也很难击溃义军,更不消提汉军等还经常临阵反水。
能称得上战斗力的不过区区些许士兵,但这些士兵大多不是在皇城拱卫,便是被拉去平叛,而巢湖水师因为常年驻扎在义军出没区域,还算是有战斗力的了,也如此疲懒。
元军的命运,在这一刻,便拉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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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行坤正端坐于大帐内读书。
读的是《资治通鉴》。
这也是他无论前世后世,都很喜欢的一本书。
只见他读读画画,看到欣喜处,还勾画记录下来,做些备注。
看他悠然的样子,似乎对一切都胸有成竹,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当年的草莽之辈,亲兵之流,如今也成了跺跺脚天下都会震动的人物啦!
比起那个时候,许行坤如今也是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沉的大人物了。
不过在面对他两位各有魅力的妻子时候,许行坤那副深沉的面具便会被轻易击碎。
例如说现在。
正想再沾点磨的许行坤,忽然发现,砚台里的磨已经用完了。
他神情一怔,原来严肃的表情再维持不下去,苦笑着摇摇头,回首道:“夫人,墨没了。”
只见许行坤的夫人,马鸿雁正穿着一身军装,坐在他身后。
滁州军的军装穿在马鸿雁的身上,颇有些英姿飒爽。
当然,许行坤心中浮现的,是制服**。
当然,许行坤再诨,也不会在军营里宣淫。
马鸿雁正仔细地端详着读书的许行坤,见许行坤回头对她说话,她白了许行坤一眼,道:“喊我作甚,不会自己磨啊!”
许行坤摇摇头,随意道:“美人素手研磨,方有情趣,我一个大老爷们,明明有美人在侧,为什么还要自己苦哈哈地磨。”
“哼!当了大元帅,什么都没学到,偏偏大户人家奢靡地那一套,你学了个十成十。”马鸿雁听到许行坤这番道理不屑地抽了抽鼻子,但依然露出半截皓腕,素手帮许行坤研墨起来。
“夫人,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许行坤也是无奈得很,重生以来,他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可偏偏对自己的两个夫人,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谁说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自己这两个夫人,一文一武,无论在家在外,都把他吃得死死的。
“为什么我火气这么大?”马鸿雁是个直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问你,当初成亲的时候,是谁说只要我想出征,他绝不拦着的?结果呢?”
许行坤听到这儿,暗暗抹了把汗。
原来是为这事啊!
这事说来就有些长了。
话说当初许行坤同意了马鸿雁领兵之事,马鸿雁后来在解六合之围的时候也做得不错,称得上是一位巾帼英雄,但马鸿雁毕竟是许行坤的夫人,虽然许行坤坚决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但他手底下的人怎么想他管不了啊!
许行坤几次改动军制,如今他手底下的兵已经渐渐脱离那种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定式。
换而言之,他对于武将勇猛的依赖越来越小,他更需要的是熟悉他的战策的将领。
在这一点上,马鸿雁有些弱势了。
当年,许行坤初练新军的时候,马子仪可还没死,第一批的新军将领中,马鸿雁没加入,这就让她落后了一个批次。
虽然后来马鸿雁也发奋学习过,但毕竟时间有些短。
只能说,学了多少算多少。
而许行坤调兵遣将,一向是胜者为王,有能力居先。
这便使马鸿雁的出战率小了不少。
再一个,前文也说了,马鸿雁毕竟是许行坤的夫人。真到点将的时候,因为她尊贵的身份,谁敢让她冒险?还不都是抢着出征,生怕马鸿雁领到什么危险的任务。
有人可能要问了,马鸿雁以前还是大帅的女儿呢,身份就不尊贵了?为什么就能成为大帅手下的头号武将?
问得好。
马子仪这个人性格柔顺,甚至有点懦弱,而许行坤无论是当初平息濠州内乱,还是后来的血战元军,别的不说,给与人们的感觉都是他很“疯”!
而且马鸿雁在马子仪的旧式军队里,武艺是最高强的,那些个男人,唐达、王和他们都打不过马鸿雁,哪个还敢叨叨****?
想要不让我领兵?行啊!来个厉害的,把我打趴下!
“……”
所以马鸿雁在许行坤的军队里很难有领兵的机会。
很难说,许行坤对这种情形的出现是否乐见其成。
如果就这么下去,也不错。
但天不遂人愿,终于,这次夜袭元军水师,马鸿雁再次没有捞到领兵的机会后,小母老虎,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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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星期天,毕竟就在大学旁边,生意有些忙,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