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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捉对厮杀

而在元军看来,又是另一番景象,一阵炮响后,他们被轰得人仰马翻,不等晕头转向的他们反应过来,异变又起。

    就见随在前方火铳的白色烟雾中,冲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明国骑士。他们个个帽儿盔,黑衣黑甲,人人杀气腾腾,眼中不时闪过血腥冷酷的光芒。

    双方甫一见面,都是一愣。

    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和色的心头,放眼身旁元兵骑士皆是如此,毕竟他们大多在六合与滁州军交过手。

    即使是未交过手的和色,也听过那件事。

    不过随后和色强压下各种惊恐等情绪,熟练的呼喝结阵。

    看身旁有人还要拿出骑弓,和色咆哮制止,一看滁州军的甲胄,就知道角弓对他们无用。对他们这些精锐甲士,只有标枪骨朵等投掷武器才有用。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和色不是没想过逃跑,不过己方追击包抄明军多时,便是有数匹马乘换,哪比对方刚出战的新力军?还是精锐无比的新军,若转身逃跑,方才追击溃兵那一幕,就要换作自己了。

    只有拼死一战,才有一线生机,特别同伴的死涌上心头,和色红了双眼。

    双方都饱经战阵,训练有素,只在瞬间。双方军官狂吼。就策马组成了合适的战阵。

    和色这个百户手下掌着五十人,组成锋矢阵,以他与几个勇士达打头阵,身后数层的精锐的元兵兵,两翼则各十五人。他们一个个,取出马鞍上悬挂的铁骨朵,标枪,飞斧等武器持在手中。

    看对面滁州军结成鱼鳞阵,吼叫奔腾而来,他们兵力雄厚。密密精骑不时腾出,往两边包抄过来,也不知有多少人。

    和色双目利如鸷鹰,他们饱经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虽然明军精锐势众,他们决死信心一下,却也不会害怕!

    和色一举旗,所有元兵都看着他的旗帜,他策马先行,大声吼叫:“杀光汉狗!”

    所有元兵大吼:“杀光汉狗!”

    “杀光元妖!”

    对面的滁州军同样吼叫。

    烟尘滚滚,双方骑兵铁蹄,沉重地叩击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心寒的沉闷声响。

    转瞬间,双方相距不远。一入二十步,双方如不约而同开杀。滁州军骑士,鸟铳轰响声大作,而那些元兵们,则用力投出他们的标枪,铁骨朵等武器。

    两翼首先接战,滁州军第一排骑士,最先接触敌人,首先变阵。他们一总二百骑,只在中间留五十骑。余者一百五十骑,包抄两翼。他们两翼分为多层,每层从内边到外边,斜斜向上,便于鸟铳角度射击。

    一层层的骑士。不断掠过射击,一把把鸟铳冒出火光。随后化为烟雾快速向后散去。

    为了增加威力,滁州军鸟铳口径巨大,虽不及远,但近距离却能破开重甲。一个个元兵中弹,粗大的铅弹,瞬间撕裂他们外面昂贵的甲叶,然后击穿甲叶内的棉甲,最后破开他们最内层的锁子甲,撞入他们体内。

    铅弹在体内翻滚后,伤口遇到空气,强大的体内压力,使得内中血液,化为血箭激喷而出,他们惨叫着向后摔落马下。

    不过这些元兵马术娴熟,很多人善于躲避,有些铅弹,只打中他们的马匹。那些马匹中弹,发出长长的悲鸣声,乱跳翻滚起来,将马上的骑士摔落下去。

    双方第一波接触时,两翼的几个元兵,投出他们的飞斧,铁骨朵等武器,借着马势,又准又狠。

    一个滁州军骑士,刚开了一铳,将一个元兵打落马下,就见一物朝自己忽忽而来,力道凌厉非常,却是一个铁骨朵。

    他下意识举起左臂的圆盾一扫,“轰”一声,那圆盾四分五裂,狂暴的力量下,这骑士也策马不稳,一下子滚落马去。

    还有一个滁州军骑士,他还没开铳,一杆标枪当面射来,这骑士来不及闪避,被透胸而出。

    他的鸟铳掉落尘土,努力扶住马鞍,自己肺部怕是刺破了吧?骑士努力想呼吸,却只从口中咳出带血的泡沫,他感觉眼前一片片黑暗,他努力想再看看这山,这云,自己奋战的这方大地,却怎么也不能如意。

    最后他直直摔落马下。

    ……

    虽然两翼的元兵拼死作战,不断投出他们的武器,不过他们人少,却是寡不敌众。

    每当他们投掷出武器,或是还没投掷出武器时,就有数杆鸟铳,对准他们发射。在双方精锐程度都差不多的情况下,人多欺负人少,妙用就在于此。

    两边侧翼的滁州军骑士,并不与他们近距离搏杀,只一冲过来,从他们身旁掠过。隔着他们马匹数步,或一、二十步距离,用鸟铳对准他们射击。

    这些元兵,从小练习战技,一身的本事,也只能发挥马上投掷一种。

    掠来的滁州军骑士,似乎股股不断,鸟铳的击响声不停,一个个元兵兵嚎叫着中弹倒下。

    一个虎背熊腰的元兵不甘的吼叫,将自己爱若珍宝的虎枪用力投出,将右方十数步一个滁州军骑士连人带马洞穿。不过随后,他的护颈处就射出一朵血花,似乎密集的,随着铳响,他的胸腹各处,射出一股股血雾。

    元兵张嘴怒吼,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脖颈处中弹,气管泄露,他想吼叫,只让脖颈处的血液喷洒出更快。最后元兵怒目不甘,就这样策于马上直直死去。

    锋矢阵两翼的元兵兵越来越少,两翼掠来的滁州军骑士,除了打击他们,还不断对锋矢阵中部的元兵射击。

    这些元兵要应付当面冲来的滁州军骑士,却顾不上两翼,对他们的射杀,一个准于一个。

    “杀汉狗!”

    和色高声吼叫,一手持旗,一手持着虎枪。他与几个元兵元兵勇士,还有队中最强悍的几个元兵兵打头阵,组成锋矢阵前端,身后,是慢慢向两边张开的阵形。

    铁蹄翻腾,沉重的战马响鼻声交织成一片,对面的滁州军骑兵,也是吼叫着滚滚而来。

    双方都没有畏惧,都有死战不退的勇气。

    转眼间,双方入二十五步内,对面的明军鸟铳爆豆般的响起,股股白烟与火光冒出。

    还有两翼的明军,也射来铳弹,阵中一些元兵与战马中弹。和色的战马同样中弹,他灵巧地跃上身旁另一匹战马,继续持旗冲锋。

    和色身旁一些元兵吼叫,用力扔过去一波标枪与铁骨朵等,一些滁州军骑兵惨叫落马。特别那几个元兵勇士,射过去的标枪与飞斧,几乎都中了目标。

    转眼间,双方接近,前波的滁州军骑士们,扔了自己打空的鸟铳,拔出自己骑枪,恶狠狠奔来。

    铁骑呼啸而至,战马沉闷的撞击声,还有各方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和色左手持旗,右手持枪,他双腿紧紧挟住马腹,臀部更从马鞍上悬起来。他瞄上一个迎面而来,身体粗壮的滁州军骑士。看他持着骑枪吼叫着冲来,和色同样大吼策马迎上。

    倏忽之间,双方相距不到十米,彼此能看到对方那狰狞的表情。

    一瞬间,和色看到这骑士盔上飘着黑缨,腰间别着黑色的腰牌。现元国中,对滁州军编制较为了解,和色知道,这明军在滁州军中,至少算上等军士,也是个把总的军职。

    和色大喝一声,手中虎枪刺出,同时那滁州军把总骑枪刺来。

    两马相交,血光飞溅,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和色身形略侧。那滁州军骑士的长枪,紧挨他的左臂刺过,带出一股血雾,或许和色左手臂,有一大块肉没了。

    不过和色的虎枪,那带着深红颜色的枪刃,借着马势,嗤的一声,也尽数刺入那把总的胸口,一直刺到枪刃套处,左右各一小段鹿角处为止。就算如此,虎枪枪刃极长,也差点透体而出。

    骑兵对决,远超步兵残酷数倍,除了需要勇气与战技,更需丰富的经验,还有敏锐的预判力。

    因为双方战马速度快,差之毫厘,就是身死落地的下场。

    显然,和色征战沙场数十年,更得封元国元兵百户,战场搏杀技能,确实非同小可。他不论战场经验,或是预判能力,都非常出众。

    不过和色神情懊恼,他要拔枪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滁州军把总坚决的神情。他便是痛得全身抽搐,也下意识紧抓枪杆不放。机会只在刹那,使得和色失去了自己心爱的虎枪,也失去了自己很重要的杀敌利器。

    容不得和色多想,对面一根长枪,己经借着马势,重重向他刺来。

    生死瞬间,和色一下拔出腰背上的双手重剑,顺势一撂,那长枪向一边歪了过去。

    不过和色挡住这根骑枪,却挡不住紧随而来的另一杆长枪。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和色只来得及避开正胸要害,那杆长枪,就紧挨着他左肋刺了进去。

    血雨喷射,沉重尖锐的骑枪,借着马势,瞬间破开和色护腋处的精良甲叶,破开他内中的棉层,破开最内层的锁子甲,一下透体而出,甚至在和色身后露出长长一截。

    和色只觉身上的力气一下被抽空开去,不由脸上露出惨笑。

    爆豆般的手铳声响个不停,和色左下位不远一个元兵勇士,舞动自己的**,正要朝前方冲来一个滁州军骑士劈去。

    然而这个瞬间,他的左右护肩、护腋,髹途黑漆的盔帽上,前挡护腹处,甚至身下的马匹,都爆出多股血雾,却被两翼冲过的滁州军鸟铳接连打中。

    他甚至没什么吼叫,就那样滚落马下。

    与这个元兵勇士一样,随着铳声,不断有冲锋的元兵人马摔落。中弹处,大股血水不断喷洒,落马时,他们嘶声力竭的嚎叫,似乎抱怨对面敌人不公的战术。

    正面与两翼滁州军骑士的不断打击,让这些元兵顾此失彼,大多发挥不出自己的一身武技。

    只有和色右下位。一个脸上横肉腾起的元兵勇士。虽然右臂中了一弹,他身形一晃,却奋起余勇。一声大吼,他的身子,一下子从鞍上立起,手中的长柄挑刀斜斜劈下。

    血雾爆起,迎面而来一个滁州军骑士,整个上半身,还有一大半的马头,都被那沉重锋利。狭长弯曲的挑刀劈落。

    对面悲愤的吼叫声响起,这元兵勇士一回头,一杆沉重的马槊长枪,从他的咽喉处穿透出去。马势的冲击力。还让这个元兵勇士向后摔倒出去,重重滚落地上。

    他双目泛散,颈处的血,如喷泉般喷出,口中带血的碎块,也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护颈,还有胸前的甲叶。他似乎要挣扎爬动,不过很快的,几个重重的马蹄。向他当头踏下……

    战事短暂而残酷,似乎眨眼间,和色身旁的元兵就寥寥无几了。

    他仍是左手持旗,右手持着自己重剑,左肋处穿透他身体的长枪,前方的木杆,己经被他劈断,只余体后长长的滴血枪尖露出。

    看着身旁似乎都遍体鳞伤的勇士,再看前方滁州军骑士源源不绝,又一波的骑士冲来。个个手上持着手铳。

    和色如坠寒窟,似乎又要闻到那种白色烟雾掺杂血腥的怪味,猛然他一声嚎叫,高举自己的甲喇章京大纛旗,大声咆哮:“大元国的勇士们。让我们战死在这吧!”

    然后,他再也叫不出,哆嗦着滚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体内的血液,喷泉似涌出体外

    唐瑞看着这一切,手中的长枪又紧了三分。

    他是随着骑兵出击的,本来还在为没捞到什么功劳的机会而懊悔,却马上被残酷的战场夺去了心神。

    而那个骑兵刚一倒下,后方一杆长枪,己经恶狠狠向唐瑞胸口刺来。

    他红了眼,用蒙古话吼叫什么,不知道是在痛骂唐瑞他们,还是在为自己助威。

    唐瑞目光坚定,不闪不避,长枪带着风声,向这元兵的咽喉刺去。

    他一抬长枪,上前一步。狠狠扎向这元兵的左肋。他知道,这些元妖精锐,个个身经百战。自己一个新军中等兵,怕一下子不能扎死他们,主要是牵制。

    果然,身旁早有人己是抢了上来,朝这元兵胸口猛刺,唐瑞一抖长枪,更恶狠狠朝这元兵右眼扎了过来。

    那元兵虽然身经百战,但却没有三头六臂,面对两杆配合密切的长枪。他们还武技娴熟,悍不畏死,又如何避得开?他只挡开一人的长枪。一声嚎叫,唐瑞的长枪己是刺中他的胸口,深深地刺入他的体内。

    这元兵口中涌出大口鲜血,还没反应过来,唐瑞的长枪,忽的一声,凶猛地刺在他的右眼上,刺得他直接翻倒地上。赵荣晟枪尖深深刺入,顺势一抽,汇合血液与脑浆的血水从那元兵兵的右眼处喷了出来,他躺在地上只是拼命抽搐。

    和他配合的那位长枪兵是他们的把总,见状不禁赞了一声:“好小子!好武艺!”

    唐瑞闻言害羞一笑,就想说话,身子便是一痛。

    怎么了?

    而他身旁的那个把总,看得却是一清二楚。

    一个武艺出众的元兵,格开几把长枪,刺穿了唐瑞的身体。

    把总怒吼,手中长枪,拼命对那元兵刺击,随他的,还有身旁后方的两杆长枪。那元兵手忙脚乱,片刻间,身上不知被刺了多少下,嚎叫声中,不甘的滚倒在地。

    “好痛,好痛……”

    把总抱起唐瑞,往日军中活跃的小伙子,己经哆嗦得说不出话来,他被刺破了内脏,那种痛楚,真是难以形容。

    他看着熟悉的把总,口中不时涌出血块,哆嗦道:“……长官,真的好痛……”

    把总流泪道:“都怪我,全都怪我。”

    唐瑞身体不停的抽搐,断断续续道:“……长官儿,不怪你。只是……只是……白小姐……”

    话未说完,已是气绝。

    他的双眼怎么也合不上,似乎是有些事情怎么也放不下。

    千里之外,一位佳人却是刺破了指尖,心中有些不安。

    战争,从没有怜悯,战场上,也不会有同情,放下悲伤,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却要继续前行。

    放下唐瑞渐渐冰冷的尸体,把总擦干眼泪,坚定心神,竖起长枪,继续前进。

    残酷的战场,冰冷的战争,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渴望战争,挑起战争?

    只是为了美好的明天,为了这片神州大地,有时候,总要忍受些痛苦。

    这才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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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章,刚才发错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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