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兵出动了!”
许行坤坐在马扎上,与谋士李天骄一起用过午餐,然后抽出千里镜对元军阵地眺望。听那方号角声响动,就见前方旷野上,庞大的黑线蔓延过来。
没有出乎许行坤的意料,元军守着阵地只能被动接受明军火炮轰击,损失会越来越大,士气也会越来越低,阵地不知何时就会被攻破,只得出了阵地,掩杀一阵,以免他们不攻自破。
这是彻里不听的无奈之举,也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了,因为他们还担负着为刚刚败退的彻里吉掩护的任务。
望杆车上的旗手,不断传来前方动静,以及元兵们的兵力布置,看他们主攻方向,便是己方骑兵大阵,与滁州军的步阵。
黑线蔓延过来,可以看到,茫茫元兵,一波接一波。
千里镜中,元兵们又是死兵在前,锐兵在后,两翼轻甲善射弓兵的把戏。特别他们精锐骑皆持戈而行,一色的长枪大戟。
看着似乎胸有成竹,微笑以对的李天骄,许行坤双目深沉。
元军的这种作战方式他明白,就是一阵退,一阵又来,复无穷,以重压人。
完全的用人数压制许行坤的军队。
可以明显看出,前方来的元兵,他们驱使炮灰战奴的作战特色。前方的几波元兵,都是收降的汉兵,紧跟其后的是一些被招降的义军,最后才是元兵。
那些汉兵,之所以地位比之义军还不如,便是他们战斗力太差,家人又被蒙古人掌握在手中,因此元人对待他们当然没有任何顾虑。
一场元汉大战打下来,神州大地少了多少青壮?
闲话不多说,只见许行坤眼中露出寒光,要重创那些蒙古精骑,还得将前方的几波炮灰消灭才行。
看元骑无边旗海过来许行坤身旁不远的火器营主将陆伟,发出粗重的呼吸声音,他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身满脸的紧张之色。
他毕竟干了两年内政,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了。
他剩下的所有大将军炮,就布在这些丘陵之上。那些火器营炮手,己经装好了炮弹火药就等着开炮了,不比轰击固定目标这种炮轰,按距离装弹便可。
这些炮手中不乏新人,很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虽然己方大炮掩在大股骑兵后面,很多人还是忍不住紧张之意。
就连那些老兵身亲也有些凝重,没有城墙阻隔,在野战中直面元军,他们的经验也不多。
忽然对面一声凌厉的号炮声响,接着“咻咻”的响箭声音。
各方严厉的命令声音响起:“……将官亲自执旗,此战有进无退,十户战死,兵丁皆斩。百户战死,十户皆斩。千户战死,百户皆斩……”
呼啸声音,响遍元阵的前后左右,密密的长枪马槊高举,竖立如林。
万马嘶鸣,如滔滔铁马,一波波潮水般的元骑,向明军阵地源源不绝奔驰。
看他们万马奔腾,陈生只是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
如他一样,层层排列的滁州军骑兵,同样严阵以待,阳光下,各人神情不动。
战车后面数步,列了三列如长龙似的滁州军中等军铳手,铳手后面十数步,是层层叠叠的枪兵。
其中站在最前方的,正是战死的唐瑞那一甲甲长林蛋大。
他这个甲,列了两伍队列,看看身旁的兄弟,各人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他安慰道:“大家不必紧张,就当是在训练就好。大家只要记得,平时技艺,发挥出三五成便行。
这时中军一声炮响,命令传来:“准备作战!”
军官们此起彼伏的喝令声响起:“准备作战!”
中军大鼓震响,鼓声刚落,林蛋大这甲人,从甲长到小兵,整齐踏上一步,握紧手中兵器,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杀!”
与他们一样,密密的滁州军甲士,同样踏步吼叫。
雄壮的呼啸声音,绵延了滁州军步阵,骑阵,又传向四面八方。
鼓声再响,众军又踏上一步,再次呼啸:“杀!”
同声呼啸雄壮口号后,又感觉身旁无数亲密战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就在这呼啸间,新兵们等人似乎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消失不见了。
而这时,如滔滔铁马般涌来的元骑,己离滁州军步阵不远。
开元元年六月十四日,午时,滁州军与元兵的金陵城争夺战正式打响。
……
潮水般的元国骑兵涌来,在他们前方,是马术娴熟的轻骑,而掩在他们身后的,是元军死兵。
这些死兵们,不但自己骑着重马,还用兵器驱赶一些马群,妄图用此破开滁州军的军阵。
不过,有死兵驱动马群的,多是滁州军前方六个小阵中,略为靠右方的三、四个小阵。因为相较左边,那边得势较为平缓,适合快马重马冲锋。
那些马术娴熟的轻骑,离滁州军军阵二、三百步时,还做拔马回旋的动作,妄图骗下明军,吸引滁州军开炮开铳,将他们的炮火浪费掉。
不过前方滁州军数个小阵,个个严整不动,似乎对他们的把戏感到可笑。
的确有些新兵被这阵势一吓,差点就要开火,但却立马被身边的老兵拦住。老兵的经验告诉他们,这距离,远了。
所有的上等军士们,在车阵内严阵以待,这些车阵,左右略短,前后略长,是为了发挥侧射的威力。这数个小阵前方,都布有三门的大将军佛郎机炮,然后每二辆战车夹一门火炮,外立挨牌,战车的外侧,都插有密密的长枪。
整齐的军阵,严明的纪律,元兵的小小计谋在这支军队面前就好像是猴戏一样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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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季军争夺赛,估摸着又是场大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