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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杀尽胡儿才罢手

马鸿雁怀孕的喜悦过后,便是许行坤下令马鸿雁暂除职务的命令。

    处理玩这些并没有花多久,许行坤便问起了军中的伤亡。

    “此战我军伤亡人数多少?”

    李天骄答道:“禀大元帅,据统计,我滁州军,共伤亡有四百百余人。其中,战死阵亡者九十六人,重伤者一百二十一人,余者是轻伤人数,大多医治后静养数日便可痊愈!”

    这个时代的将军,就连彻里吉,他们都不怎么关心麾下的伤亡人数,只有许行坤滁州军,第一时间统计出自家的伤亡人数。

    滁州军的伤亡,战死者与重伤者。多集中在骑兵之中,轻伤者多集中在步营之中。

    因为骑兵双方冷兵器冲杀,转眼间就是生与死的区别,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不是战死,就是重伤落于马下。而步兵阵地,有犀利的铳炮。元军骑兵难以逼近,面对元军的弓箭,滁州军也都披有精良甲胄,箭矢难以射入。

    各人便是身中多箭,也只付出轻伤的代价,唯有被标枪等投中者,还有一些中等军枪兵出击搏战,才有可能重伤或阵亡。

    不过滁州军斩获的首级,却很多集中在骑兵,甚至远处一些被明军火炮火箭,打死的元兵尸体及伤者,也夺了过来。

    步阵中,斩获的首级相对少些,在元骑逃跑时,很多人都将一些死者伤者扯上马背,各车阵的滁州军将士,多是步兵,追之不及。攻阵的元骑真要逃,滁州军也是难以拦住,毕竟车阵每面,不过鸟铳数十杆。

    让许行坤欣慰的是,依李天骄的统计,滁州军虽然有伤亡,不过却没有阵亡将士脑袋被元军砍去,成为他们表功的对象。

    为了在乱世中称雄,彻里吉也是下了血本,每个滁州军的人头赏银五两,而这些凑起来的人头则会被彻里吉筑成京观,打击士气彰显武功。

    好在战事打到现在,还没有元军获得一颗滁州军的首级。

    听了李天骄的话,许行坤沉默一会,说道:“带我去看看伤员及殉国各人。”

    李天骄不疑有他,带着许行坤便去了伤员的帐篷。

    来到中军丘陵后方,这边撘起了一顶顶帐篷,己经成为一个小型的战地医院。

    此时大量的滁州军医士来来往往,紧张地为受伤的各军将士医治,除了那些手段高明的医士之外,还有不少女子在此当作护士。

    这些护士大多是许行坤从元妖手中救回来的女人,其中多已经坏了名声,许行坤胸怀广阔,收留了她们。

    许行坤到了这里,就听到伤员们此起彼落的**声,还有一股股的血腥味,又有酒精,药粉的味道传来。

    大量的辎兵与民夫们,充当担架员,由一些滁州军医士指挥,源源不断将伤兵抬到这边来,各个帐篷外,还有大量的沸水烧起来,用于消毒之用。

    此战还好,各军没有与元兵中的铳炮部队作战,所以各人,大多中的只是箭伤。只要中的不是要害处,抢救及时,大多受伤者还是可以活下来。

    不过元军弓箭歹毒,处理这些伤口,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们的箭头多大而沉,开有数道深深的血槽,伤口缝合困难,甚至有些箭头带有倒勾,若敢就此拔出,决对大出血而死,所以挖出这些箭头时,还需要将伤口四面割宽,方可拔出箭头。

    此时没有如麻醉剂等药品,很多伤员被割肉时,便是哭爹喊娘,嚎叫不己。滁州军将士在医治时,多数会忍住痛,不叫出声,以免扰了医士的情绪,令他们乱了手脚,白白再挨几刀。

    他们医治前,先用沸水与食盐水清洁身体与伤口周边,而且反复元洗数次,还用大团洁白的棉花,熬上一些叫酒精的东西,不断擦拭伤口血块,一些受伤较重的军士,需要的棉花就一大堆。

    不必赘述,这些都是许行坤的主意。

    那酒精,听许行坤说,是从白酒中提纯出来,可以有效防止日后伤口感染。这些当然都是好东西,不过救治一个普通军士,就耗费这么大,这兵,如何养得起?

    这个时代,除非军中精锐兵士,可能用布带包扎一下伤口,就是用食盐水与白酒元洗伤口都少,因为各将官舍不得啊。

    但有此医治手段,无后顾之忧,因此滁州军如此敢战,不过也只有许行坤舍得这样花费。

    而且,这还只是初步,一次次清洗伤口后,还要敷上药,最后用一个叫纱布的东西,将各人伤口处包得严严实实,日后定期换药,还有口服药,一直到痊愈为止。

    虽然对这个时代的官将来说,部下的伤亡就是数字,然对许行坤而言,每个数字后面,就是一条生命。

    比如在旁人看来无比珍贵的枪支弹药,制造一支才需要多长时间?短短半月。而一个人从幼年到成年,又要多长时间?

    至少十六年!

    十六年是多久?一个人成长到这么大,要耗费多少精力?虽说此时蒙元的人命不值钱,但对许行坤来说,人命却是值钱的,特别那些受伤的军士更是值钱,他们若是痊愈归队,一个强悍的战士又诞生了。

    滁州军医士众多,此时各军受伤的军将,都获得了妥善的对待。

    许行坤与李天骄,从各个帐篷一一经过,那些受伤的滁州军军士,都安静地躺着。见二人经过,皆是从心底现出激动,崇敬,表现到面上,显露成神情。

    总医官华天赐过来向许行坤禀报:“我滁州军伤亡将士中,轻伤者全部可以救治痊愈,重伤者有近半人,可以救治回来!”

    许行坤点了点头,如此,滁州军可能阵亡百余人,不过此战杀敌破千,战果是显著的。

    不过华天赐接着道,受伤将士救治后,要有一个良好的养伤场所,眼下天气炎热,最好转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去。

    许行坤点头,江宁城地处低洼,地势凉凉,过不了几日便可以将伤员转进去修养,也是最好不过。许行坤也准备在城内成立一个疗养医院,专门给受伤将士养伤。

    想必,现在义军的将军中,如此有心的也只有许行坤一人。

    经过一个帐篷时,许行坤止住了脚步,这边有一个受伤较重的滁州军铳兵,他中了标枪,透胸而出,便是医士,也无能为力。

    该部一个抚慰官,紧握着他的手,旁边几个医士肃立。

    那铳兵躺在简易床上,断断续续,努力颂唱,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不可听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子做马牛,何为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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